第六十四章收徒

  「進來，門沒關。」許蟬在裡頭吆喝一聲，林湘雲和桑葚一同走了進去，徐老三自是候在外頭，吃著東家賞的在蟬記買的飯菜，滿嘴流油，唇齒留香。

  「林掌柜，桑葚姐姐，你們怎麼來了？」本以為來的是村里人，匆匆洗手擦乾出來一看才發現是林湘雲和桑葚。

  「這話說得，我怎就不能來了？」林湘雲開著玩笑，兩人相視一笑，「林掌柜說的哪話，你們來我自然是歡迎的，只是我這窮鄉僻壤的，從杏花鎮來得好一折騰。」

  「可不是，要不是徐老三來過一趟，我都找不到你，倒是你，半月也不見你來杏花鎮一趟，沒辦法，我自然只能來尋你了。」林湘雲坐下，許蟬給她倒了杯水，「家裡沒茶葉，你莫嫌棄。」

  「白開水也不差。」

  「我這半月實在是忙的緊，正打算明兒去杏花鎮呢，你就來了。」許蟬樂呵呵的，也不知這林湘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大忙人這麼折騰著親自來找她，要又是要她幫人繡百鳥圖，她說什麼也應不下。

  「是這樣的，我今兒來是為拜師而來。」林湘雲正說著，桑葚便將拜師禮一一奉上，「雖然我的做法有些突兀，但是，我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錯過你這麼個好師傅，我此生都將在遺憾中度過。」

  許蟬：？？？

  許蟬一臉懵逼，通篇想了下，好像她也沒做什麼讓林湘雲誤會的事，怎麼就扯到拜師這事上了。

  

  見許蟬這模樣，林湘雲就知道她完全沒將教她的那些事放在心上，在這將絕藝當成傳家寶的時代，哪家如許蟬這般輕易教授。

  「小娘子是忘了每次來林家繡紡教我的針法和技巧？我受益匪淺，不能平白受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還請師傅收下徒兒。」林湘雲雙腿一彎，就要跪拜，許蟬忙將她扶起。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許蟬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在現代，這種都是唏噓平常的事，可許蟬忘了，現代社會網際網路發達，想要學什麼基本都能在網上找到答案，而古代不一樣，基本學到一門手藝就能養活一家子，所以才會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

  被許蟬拒絕，林湘雲眼裡滿是受傷，許蟬壓著她坐下，其實說起來，林湘雲天賦不錯，一點就通，若真的收徒，林湘雲是個好苗子，而且還能了卻她的心愿。

  「林掌柜，不是我不願收徒，只是，我現在很忙，根本走不開身。」

  「師傅還是願意收我為徒的。」林湘雲抓住了重點，立即眉開眼笑，「這師傅放心，你走不開，徒兒可以經常來沈家溝，或者乾脆在此地租個院子住下，也是可行的。」

  「那林家繡紡你不管了？」

  「繡紡有桑葚在，我在時是就是桑葚處理，我不在，桑葚也能處理的很好。」

  好傢夥，這是把所有可能都給想好了，就等著她選了。

  「既如此，我同意，只有一點，你若用學的刺繡干傷天害理之事，就別再來見我，師徒情盡，恩斷義絕。」許蟬神色嚴肅，想起了當年外婆和母親對她的教導，湘繡是一門複雜的學科，除卻天分和技巧，更重要的是人心，人有豐富的感情才能繡出讓人讚不絕口的作品，其中蘊意，非有緣人不可知。

  若刺繡之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繡品自是被嗤之以鼻。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林湘雲迅速跪下，朝著許蟬叩首，桑葚不知何時倒了熱茶，遞交給林湘雲後由她給許蟬奉茶。

  許蟬笑著接過，「你們倒是借花獻佛。」

  「嘿嘿。」桑葚不好意思的埋下了臉。

  林湘雲也有些羞愧，時間太趕，就來得及準備拜師禮，奉茶什麼的沒來的及。

  「行了，別裝了，先前我還沒答應你拜師時可不是這樣。」許蟬將她扶起，自己坐下，「既已禮成，有些話我跟你說清楚。」

  「我雖收你為徒，稱呼上依舊如平常，沈家溝人多眼雜，我不想徒增麻煩。」更主要的是許蟬不想透露她很會刺繡，免得什麼牛頭馬面都帶著東西上門，就如上回剪紙，李春花在剪紙師傅那鬧騰後，人將所有沈家溝的姑娘都給遣送回來，便有人將心思打到了她這，那幾天，天天有人上門，她是煩不勝煩，區區一個剪紙都是如此，更何況刺繡了。

  「那在外人面前稱呼如往常，沒有外人時我還是稱呼師傅。」林湘雲美眸微轉，柔荑抵在胸前，倒是有豆腐西施那味了。

  「可。」

  「那師傅也莫喚我林掌柜，我姓林，兩字是湘雲，師傅喚我湘雲可好。」林湘雲含羞帶怯的，許蟬抿緊的唇往外伸展，迅速轉移了話題，「你來沈家溝，近半月繡的如何？」

  「我都帶來了，請師傅過目。」林湘雲注意力轉移，繡品一拿出來，許蟬便掌握了主動權。

  一人說，一人聽，倒是一派平和。

  賣完餐食，莫小蘭收攤，直往李巧家去，說了許蟬的想法，李巧還有些顧忌，「小蘭，我這去莫不是會討人嫌。」

  「哪有你這麼想的，蟬姐兒什麼性子你莫不知？當初我也這麼想，剛給蟬姐兒幫忙的時候生怕別人說三道四，真忙活起來，誰在乎他們說什麼，村里人那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只有一點，蟬姐兒做好吃的都沒避著我們，你要去了，可不能泄了方子，蟬姐兒信我們，我們是萬萬不能讓她失望。」莫小蘭是打心裡偏袒許蟬的，若非蟬姐兒，家裡現在能隔三差五的吃上肉？

  「我曉得的，蟬姐兒既讓你叫我去幫忙，定然是信我，我是做不出那倒打一耙的事。」李巧蒼白的臉上泛著淡淡紅暈，莫小蘭撈她一把，「先不耽擱了，蟬姐兒怕是得等久了。」

  囑咐了家裡的兩個哥兒，李巧跟著莫小蘭走了。

  推著餐車回到許家大房，莫小蘭和李巧就瞧見停在外頭的馬車，以及周遭時不時就經過馬車的村人，眼裡泛著亮光，帶著濃濃的不懷好意和超高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