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沈青檀

2024-06-01 18:44:27 作者: 蘇墨

  李秀娥將人送進了屋裡,屋門打開,書房的沈運和沈青檀同時望過來,沈運頗為驚喜,「堇哥兒,你來了。」

  「老師,學生今日是前來拜師,請求老師允我入學堂。」許堇年恭敬鞠躬,奉上束脩六禮。

  「好,好,好。」連著三個好,沈運接過了束脩六禮,「既你來了,便讓我瞧瞧這兩年你可有荒廢學業。」

  「青檀。」沈運提及,原先坐著的沈青檀不知何時起了身,在許堇年行禮的剎那回禮。

  他一身天青色長袍,身姿清瘦挺拔,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發冠執一木簪,書生意氣。

  許堇年心下震撼,兩眼冒光,滿滿的都是對接下來沈青檀提問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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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侃侃而談,許蟬站在院子裡,聽著裡面高低不平的辯論之聲,仰頭淡笑,看來,堇哥兒在讀書上頗有天分。

  「喲,這不是許家大房的蟬姐兒,今兒怎麼來了?也是,年關剛過,可不就是趁機好打秋風,撈點好處。」

  「有些人啊,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就仗著當年那些老掉牙的情分,得寸進尺。」

  「二房撈完大房撈,哪家的羊毛敢這麼薅。」

  沈氏和劉淑芬一唱一和,那眼珠子滋遛滋遛的圍著許蟬轉,一開始許蟬還沒反應過來,後頭這指桑罵槐的勁,讓她聽不懂都難。

  許蟬接手了原身的記憶,對眼前這兩人尤為熟悉,沈家的兩巨頭,常常聯手找李秀娥的不痛快,吃軟怕硬,斤斤計較,生怕沈家大房落到好。

  對原身更是冷嘲熱諷,許屠夫剛出事那會沈氏沒敢多說,自許母也沒了後,見許家大房沒人護著,就雞蛋裡挑骨頭,就上面這番話,原身和許堇年起碼聽過數十次,這也是原身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也要給許堇年存錢讀書的原因。

  「打秋風?嘖嘖嘖,秋風掃落葉,喝西北風?管飽?自我爹娘沒了,我許蟬可有來沈家一次?沒有,既沒有,何來的打秋風。」

  「還有這老掉牙的情分,誰家都有資格說,就你老沈家說不得,眾所周知,我爹許屠夫就是為了救沈茂才沒得,你老沈家做再多也不能讓我爹重新活過來,往日裡,我敬你是長輩,無論你說什麼,我就忍著,讓著,忍不了就躲,都到這地步,你還對我無端指責,聽清楚了,自始至終,都是你老沈家對不起堇哥兒和瑤瑤,我許家不欠你們的,別用這陰陽怪氣、施捨人的語氣來對我說教。」

  「還有,沈家給的那些補償,我許蟬一個沒要,這次前來沈家,堇哥兒是提著拜師禮和束脩堂堂正正來的,沒占你老沈家一點便宜。」

  「我許家人臉皮薄,丟不起這臉。」許蟬將沈氏和劉淑芬懟的一愣一愣的,聽著許蟬字字句句說她不要臉,沈氏氣的手直抖,「許蟬,許家但凡要點臉,也不會脅迫著訂了我大孫子的親事。」

  親事?許蟬黑人問號臉,什麼時候冒出個親事,原身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話說了是不是,嘴上說得好聽,我看你就是饞我大孫子的本事,我告訴你,我大孫子年紀輕輕就過了童生,以後會是秀才,舉人老爺,官老爺,你高攀不起。」提及大孫子,沈氏跟撿到寶似的樂不可支。

  許蟬腦子裡迅速閃現出有關於沈青檀的對話,嘴唇一勾,「哦,就是那個考了三年還沒考上秀才的沈青檀?」

  嘎吱一聲,書房的門被打開,沈氏和許蟬同時往聲源望去,許蟬率先看見的便是許堇年一言難盡的臉,隨即是一抹清瘦頎長的身影。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嗟,如琢如磨,這是許蟬第一眼瞧見沈青檀時腦子裡想的詞彙,一點點變得清晰立體起來,不得不說,沈青檀的相貌和氣質都極好,就是可惜了有這麼個奶奶。

  許蟬撇了撇,和沈氏拉開了距離,隨即和一同出來的沈運表達歉意,「沈伯伯,抱歉,是我言辭過激了。」

  沈運氣的臉色發白,想到許蟬剛說的字字句句,仿若利刃般生剜他的心,他自以為的彌補,原來早在許久以前就被他親娘給生生抹去了,所以,許家大房這兩年才不肯接受他的示好,堇哥兒更是不敢靠近沈家一步。

  怪他,怪他沒早點發現。

  束脩和拜師禮奉上,抽查結束後,許堇年同許蟬離開。

  「姐,你變了好多。」許堇年瞥頭緊盯著許蟬,眸底熠熠生輝。

  「人善被人欺,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娘剛沒時,你和瑤瑤還小,我沒辦法只能忍著,現在你們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會輕易被蠱惑,我自然也就不用忍了,該還回去就得還回去,再說了,忍久了會變成忍者神龜的。」

  「那是什麼東西。」

  「你不用知道,現在讀書的事搞定,你就安心讀書,儘量把你的狗爬字練好,還有,家裡沒有筆墨,你要買就自己去書局買,別捨不得銀錢。」

  「我知道的。」許堇年默默記下,想到沈青檀,不禁想起娘還在時給姐和沈青檀訂下的親事,「姐,今兒你那麼說沈青檀就不怕親事作廢?」

  作廢最好,在現代許蟬就沒想過結婚生子的事,現在穿到了古代,能不礙眼最好,雖說這沈青檀氣質好,皮囊也好,但是,輕輕一瞥,許蟬就看出這沈青檀毛病賊多,強迫症,老古板,那動作,和循規蹈矩的沈運如出一轍,真要和沈青檀成了親,不是她被氣死,就是他被氣死,他和她,只能活一個。

  當然,這種想法許蟬肯定是不會和許堇年說的,吐露出來的自然是換了各種說法。

  「這親事要真這麼簡單的作廢,那你就太小看沈伯伯了,首先,這親事是沈伯伯和娘訂下的,交換了信物和庚帖,僅憑沈伯伯的人品,他就做不出作廢這事,其次,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實打實的,稍微一問就能證實,若是沈伯伯因此而記恨於我,那我嫁過去也只有受苦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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