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辭舊迎新

  「嗯。」許瑤瑤蹦蹦跳跳的出了灶屋，許蟬正式開始炒菜，首先是糖醋魚，魚塊炸香，本身味道就好，只需加點配料和醬汁包裹住即可。

  糖醋魚的靈魂在於醬汁的調配，古代調料稀少，許蟬就稍微刪減了些，按著自己的手感來，眼瞅著那醬汁漸漸熬成了赤色，咕嚕咕嚕的在鍋里冒泡，許蟬嘗了一口，酸甜恰恰平衡，心裡美滋滋的，許蟬倒入了炸魚，翻炒間讓醬汁將炸魚盡數包裹，隨即出鍋撒上小蔥，香味四散，許蟬都能想像得出堇哥兒和瑤瑤咬上一口時的酥脆聲了。

  糖醋魚出鍋，後面的菜速度就快的多了，基本幾分鐘搞定一個，除了豬肉燉粉條，花費的時間稍微多了些，因為裡面放了雞血和魚腸子，怕有腥味，許蟬還特意從酸菜罈子裡撈了點酸辣椒和酸蒜姜，最後一個菜出鍋，許蟬喊了聲許堇年，自己則是開始涮鍋，整理灶台。

  灶台整理的很快，沒一會便弄完了，手掌油膩膩的，許蟬用草木灰搓了搓手，洗乾淨後前往大堂。

  大堂被徹底清掃了一遍，不說一塵不染，也乾淨的身心舒暢，最上方放著許父和父母的牌位，光潔如新。

  六個菜整齊的擺放在桌上，碗裡盛著一勺飯，筷子整齊擺放，許堇年和許瑤瑤站在一側，靠著他們的長凳上擺放著一摞紙錢，牌位下放著一個小的鐵盆。

  許蟬走上前，和許堇年許瑤瑤一起蹲下，一摞紙錢分到三人手中，紙錢點燃放入小鐵盆里，一張接著一張的蓋了上去，火燃燒著，一點一點的將紙錢吞噬，三人都沒開口，許蟬抬眸望了一眼牌位，眼瞼微闔，心中肅穆。

  孤魂陰差陽錯成了你們的女兒，請莫見怪，我既已成了許蟬，便會擔起長姐的責任，紙錢我會多燒些，還望你們都好好的，在下面過的舒坦。

  心中默念，手中的紙錢全部放完，許蟬、許堇年和許瑤瑤接連站起，「堇哥兒，瑤瑤，多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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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接連叩拜，紙錢燒完，祭祖告一段落。

  三姐弟一同上桌，桌子底下放著鐵盆，鐵盆里放著木炭，即使有冷風灌進來也不冷。

  許蟬瞧著色香味俱全的三個菜，唇角含笑，低聲道，「堇哥兒，瑤瑤，吃吧。」

  「新的一年，咱們會越過越好，節節高升，堇哥兒明年爭取把你的狗爬字練好，勤奮讀書，瑤瑤多吃補身體，長胖長高。」

  「姐姐也是，長胖長高有好氣色，明年大吉大利，賺好多好多銀錢給我做好吃的。」

  「饞貓，邊吃邊說，可別讓菜都冷了。」許蟬落筷，不一會便傳來兄妹倆動筷的聲音。

  第一筷子自然是糖醋魚，緊接著是清蒸雞，雞腿夾到碗裡，許蟬微微一愣，「姐，你今天辛苦了。」

  「哥，你過分，怎麼能搶到我前頭。」眼瞅著第二隻雞腿也要夾進她碗裡，許蟬擋住了，「我們分著吃，誰都不讓著誰。」

  「嗯。」

  清蒸雞里切了幾塊臘肉，完美做到了調味的效果，循著臘肉的香，那股子香似是浸透進了雞肉骨子裡，讓三姐弟吃的極香，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都得到了滿足。

  一頓年夜飯三姐弟吃的肚子圓滾滾，滿嘴流油，許蟬笑容滿意，這是她穿越來過的第一個春節，感覺很好，雖遠離了父母家人，略顯傷感，但空蕩蕩的心被堇哥兒和瑤瑤充實了些許。

  她很知足，最起碼，她還活著，即使是借屍還魂，興許，她穿越來了古代，原身說不定穿回了現代，想到這，許蟬不由得勾了勾唇，若是這樣，按照原身的性子，應該能繼承母親和外婆的願望，獲得湘繡的傳承。

  吃完年夜飯，天還是亮的，時而能聽見村裡的炮竹聲，許蟬抹了抹嘴，抹了一手油，催促著兄妹倆去洗澡，洗完澡還得把衣衫給洗了，辭舊迎新，可不能將今年的事拖到明年去。

  許堇年和許瑤瑤洗完澡後，許蟬打了水繼續添柴燒著，許堇年和許瑤瑤洗完澡後，許蟬打了水繼續添柴燒著，多燒點熱水，等會洗澡的時候就能多待會。

  南方的冬天最難過的就是洗澡的時候，冷風無孔不入，看來明年得想辦法打個超大浴桶。

  水開，許蟬先不急著洗澡，而是打水洗頭，原身雖營養不良，但身子高挑，頭髮有些泛黃，許蟬拿出皂角，搓揉出泡沫，開始洗起頭來，有許瑤瑤幫忙倒水，搓洗了三遍後，許蟬舒坦了。

  沐浴完，許蟬從裡到外都換上了新衣，沒穿越前，隨著年紀的增長，過年添加了許多讓人不舒服的話題和壓力，沒想到來到這後，許蟬竟也找到了些許小時候的童真和滿足。

  「堇哥兒，瑤瑤，這是你們的壓勝錢。」許蟬將手裡的紅封遞給兩人，許堇年和許瑤瑤瞅著，遲遲未動，眼眶慢慢的開始泛紅。

  「不要?那我可就收回去了。」許蟬指尖微動，還沒收走，就被許瑤瑤搶了過去，「誰說不要了，我和哥哥可喜歡姐姐給的壓勝錢了。」

  「我又能聽到我小金庫里的咚咚聲了。」許瑤瑤寶貝的將壓勝錢捧在懷裡，喜滋滋的，眼角卻沁出子淚，這都是真的，不是夢。

  自打重生起，許瑤瑤擔驚受怕，最開始幾天，她都沒敢闔眼，生怕一睡過去，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後來時間久了，她窩在被子裡大哭了一場，那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重生回來了的事實。

  真好，說起來，加上前世，這壓勝錢她已經七八年沒收到過了，失而復得，身心皆暖，她發誓，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拖哥姐的後腿了。

  天色漸暗，一輪彎月掛上枝頭，三姐弟共處一室，邊烤火邊聊家常，沈家溝這邊雖不強制守歲，但一般睡覺都得在凌晨之後。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周遭的爆竹聲接連不斷，噼里啪啦緩緩響徹整個沈家溝，許蟬和許堇年對視一眼，許堇年起身，前去拿了一封爆竹出來，點燃的剎那，爆竹聲響徹整個院子，昏昏欲睡的許瑤瑤被驚醒，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動，睡意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