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糖醋魚

  春節，沈家溝一派喜慶。

  許蟬早早的便醒了，早飯吃的簡單，一人一個水煮蛋便輕鬆解決。

  半月前家裡才大掃除了一遍，再次打掃起來輕鬆的多，許瑤瑤負責打掃衛生，許堇年和許蟬便忙活著準備食材，魚是前些天干塘買回來的，一直養在大盆里，雞是有勝叔送來的。

  兩者都鮮活的很，許蟬是做飯小能手，但殺雞殺魚對她來說有些棘手，便由許堇年頂上，一陣雞飛狗跳後，許堇年開始處理雞和魚。

  刀不是很快，許堇年學著大人的模樣，磨著刀，利落的殺魚，魚膽完整取出，內臟剝出扔進竹籃子裡，魚鱗刮掉，許堇年將魚剁成塊狀。

  魚處理好後，放在一旁備用，許蟬開始處理魚內臟，魚膽不要，魚腸用剪刀剪開，放鹽搓揉，搓出粘液後用水沖洗，反覆幾遍即可。

  家裡衛生打掃的差不多，許瑤瑤去了灶屋一趟，瞧見開了的水，喊了一嗓子，「姐姐，水開了。」

  許瑤瑤一喊，許堇年往灶屋去，提著熱水就來了，將不動了的雞放進桶里，然後倒入熱水，開始拔毛，外層的雞毛好處理，熱水燙了後，一下子就能拔乾淨，棘手的是細碎的絨毛，茅草一燒，用鐵鉗夾住雞放在上面烤，烈火能將那些絨毛燒掉，之後才是最費時間的時候。

  尤其是雞翅膀和雞腿處，一拔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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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拔雞毛的時候，許蟬讓許堇年臨時架了個灶，三四塊大石頭一堆一砌，就做好了。

  「堇哥兒，你去打點水燒上。」手忙腳亂間，這時候許蟬才真正有種身為大家長的感觸在，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她媽就是這麼使喚她和爸的，那時候她只覺得她媽煩，現在設身處地了，才深有體會，原來過年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不過，她比她媽幸運一丟丟，堇哥兒和瑤瑤都很乖，不會像她和她爸那樣頂撞她媽。

  雞毛拔了快半個時辰，倏地想起灶屋沒什麼油了，許蟬讓許瑤瑤去村裡的油鋪打兩壺油回來，油鋪里的油是菜籽油，只供應給沈家溝的人。

  沈家溝有專門的老人用千年秉持的古法榨菜籽油，每年五六月，油菜成熟的時候就是榨菜油的高光時刻，那段時間整個沈家溝都瀰漫著菜籽油的清香，油鋪有專門盛油的油缸，榨出的油也不急著弄回去，而是儲存在油鋪，要吃的時候就來油鋪打剩餘的，吃完了也不急，可用錢買，三文錢一壺，省著點吃能吃半月。

  雞毛拔乾淨，許蟬剖出裡面的內臟，將雞剁成兩半，她打算一半清蒸，一半紅燒，清蒸的那部分許蟬將雞翅、雞腿和雞爪都放了進去，雞胸的部分則適量放進了紅燒那塊。

  院子裡架起的灶水燒開了，許堇年接過剁好的雞，放在院子裡開蒸，怕水變涼，就放在灶邊溫著，開始往灶里添柴，加大火力，時而用鐵鉗夾出點木炭扔進一旁的鐵盆里，聽著啪嗒聲和灶屋裡的炒菜聲，相輔相成，治癒感滿滿。

  許瑤瑤打了菜籽油回來，見許堇年守著外面的灶，她就進灶屋烤火，小杌子一坐，隔絕了寒風，再瞧著在灶台上擺放好的食材，早上只吃了一個雞蛋的許瑤瑤無意識咽了咽口水。

  在處理食材的時候，許蟬已經想好了，她打算做六個菜，種花家信奉好事成雙，這菜自然也是，六個菜，六六大順。

  糖醋魚，清蒸雞，爆炒雞塊，醋溜白菜，臘肉炒菜苔和豬肉燉粉條，菜苔是有勝叔同雞一同送來的，冬日裡能吃上除蘿蔔白菜外的青菜實屬不容易。

  魚是最常見的草魚，直接水煮吃起來會帶著草魚自身的草腥味，許蟬是屬於嘴巴比較叼的那種，再加上堇哥兒和瑤瑤都愛吃甜口的，所以她打算弄個糖醋魚。

  草魚早已切塊且瀝乾了水分，許蟬涮了鍋，水燒乾後倒入菜籽油，「瑤瑤，抽點柴出來，轉中小火。」

  油溫燒熱，筷子戳進去冒出氣泡後即可放草魚進去。

  「瑤瑤，離遠些，這魚上有水炸的時候會濺出來。」許蟬發話，許瑤瑤乾脆走到許蟬身後。

  眼瞅著她將魚塊放入鍋中，滋啦滋啦，魚塊被炸的冒出氣泡，這草魚有四五斤，要想把魚炸透，還挺費時間。

  魚塊放入鍋中，許蟬也沒輕易用鍋鏟翻面，等魚塊被炸的焦黃，往上浮的時候她才翻面，許瑤瑤撐在灶台上，看著鍋里的炸魚直咽口水，要不是下巴兜著，這口水都要流了一地。

  第一批炸魚出鍋，撈進竹籃子裡，許蟬忙放入第二批，瞅見許瑤瑤那小饞貓樣，心裡發軟，「別吃多了，不然等會吃年夜飯我怕你的小肚子塞不下。」

  「謝謝姐姐。」

  「小心別燙著手指。」

  不等許蟬開口，許瑤瑤伸手便捏了塊魚，剛接觸一秒，她就被燙的鬆了手，然後將手指含進了嘴裡。

  「那魚塊上還冒著油光，滋啦滋啦的，你也敢用手去捏，拿筷子夾。」

  「呵呵，用手捏著吃味兒更香。」許瑤瑤樂呵呵的，等手指沒那麼疼了，又伸手捏了塊，四根手指來迴轉換，等感覺沒那般燙了，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唔，好香，姐姐炸的魚好好吃。」

  「又在這吹彩虹屁，這才炸第一遍，復炸後會更酥更脆更香。」

  「嗚嗚嗚嗚，好好次，姐姐也嘗嘗。」許瑤瑤眨著亮晶晶的眸子，似是在說，是不是非常好吃。

  許蟬咬了一口，點了點頭，許瑤瑤將剩餘的塞進嘴裡，似是被燙到，抵著舌頭直哈氣，一邊哈氣，一邊還不忘捏塊魚肉給許堇年。

  外頭是兄妹倆吹彩虹屁的聲音，許蟬瞧著鍋里可以翻面的魚塊，笑意盎然。

  魚全部炸好，許蟬就著油溫又將炸了一遍的魚復炸了一遍，剛吃了一塊炸魚的許瑤瑤又跑了進來，捏起一小塊吹吹後塞進了嘴裡，「唔，姐姐說的果然沒錯，復炸一次的魚更好吃。」

  「再偷吃打手。」許蟬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去把堂屋收拾下，過半個時辰就能準備吃年夜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