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面和心惡
2024-06-01 18:43:47
作者: 蘇墨
「許堇年這個混帳,下手竟然這麼重,我可是他親二叔,當年大哥下手都沒他這麼重。」
「村里人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俺們自家的事,關他們屁事。」
「那劉員外也真是的,先前都說好了,現在一個信都沒得,唉喲,疼死老子了,你下手就不知道輕點。」
「輕點個屁,你是不是腦子裡進水了,就算劉員外那邊願意,許蟬不答應,你還能強硬將人綁了去?」李春花翻了個白眼,要真這麼做了,許家二房別想在沈家溝立足。
「這倒是個好法子。」許文志賊眉鼠眼,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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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早把你那心思打消掉,別平白落人話柄,劉員外那邊,不急在一時。」許蟬是個什麼德行,李春花最是了解不過,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了,今天許蟬支棱的這招,李春花只當他們逼得太緊,她就不信,許蟬那小丫頭片子真能立起來,許堇年和許瑤瑤兩個拖油瓶在那,她要真有辦法,不至於折騰那兩三文錢的繡帕,她就等油盡燈枯,許蟬親自來求她,看到時候她怎麼拿喬。
夜色深沉,整個沈家溝都沉寂下來,許蟬泡完腳後將水往院子裡一潑,檢查好門窗,許蟬往屋裡走。
大房有三間房,許瑤瑤年紀小,許母去世後,黏許蟬的緊,再加上棉被少了,順理成章的許瑤瑤和許蟬同住一間。
進屋時許瑤瑤已經躺下了,許蟬將門拴上,拖鞋上了床,這兩天天氣尚好,家裡的被子都搬出去曬了大半天,雖沒實質上的變化,但比起先前,好似暖和了一丟丟,那股子霉味也沖淡了些。
屋裡黑漆漆的,耳畔是許瑤瑤平穩的呼吸聲,許蟬吸了口冷氣,將邊緣的被子往後背壓了壓,整個人跟蟬蛹似的包的嚴實,這天還是太冷了些,等百鳥圖繡好,拿了銀錢,第一時間得買上新棉被,不然等這天再冷些,可就真的抵不住了。
興許是晚上喝了蘿蔔湯,全身暖洋洋的,沖淡了些許的寒意,漸漸的,許蟬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已經蒙蒙亮了,別家的雞鳴聲穿透門窗直至鑽進許蟬耳中,在床上窩了幾分鐘,許蟬掀開了被子,不過一秒,又將被子給蓋了回去,太特麼冷了。
磨磨蹭蹭十分鐘,許蟬穿好衣服出了屋,一眼便瞅見灶屋的火光。
「堇哥兒,怎起這麼早。」許蟬舀了一碗水,入口的剎那凍的她牙齒都在打顫,儘可能避免手指頭沾水。
「習慣了。」許堇年有些悵然,許蟬當即明了,堇哥兒開蒙開的早,許父許母還在的時候,還有餘力送他去讀書,就算不送過去,也有銀錢買抄寫的《千字文》《三字經》等,常年養成的習慣哪那麼容易改,再加上許家二房鬧的那遭,要許堇年心裡不急那都是假話。
「我起的早,估摸著時間煮了米粥,姐你洗漱完就能吃了。」許堇年夾起燒的通紅的木炭,往旁邊的水裡一浸,茲拉一聲,水中冒泡,木炭由紅變黑,扔進了一旁的破桶里。
「好。」許蟬應下,想說點什麼又給咽了下去,在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前,說再多也是白搭,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百鳥圖。
吃完早飯,許蟬將所有精力投入到百鳥圖中,許瑤瑤醒了後,也沒出去跑,而是和許蟬一起,待在屋裡繡繡帕。
大房一派平和,二房是鬧翻了天。
李春花和許文志生了三個兒女,大女兒許婷婷,比許蟬大一歲,已定親,二兒子許興旺,十五歲,現跟著村裡的老木匠當學徒,三兒子許昌盛,和許堇年年紀相仿,早早的便送去讀書了,奈何腦子不開竅,一天天的盡混日子。
一大早許昌盛就去了學堂,剛到學堂,許昌盛就被奚落了,說什麼他爹娘那德行,他肯定也是個壞種云云。
許昌盛從小被寵著,哪受得了這種委屈,當即和學堂的孩子打了起來,要他一個人,就那壯碩的身板,自然是碾壓,可耐不住一眾孩子一鼓作氣聯合起來毆打他,見打不贏還疼的緊,許昌盛哭著跑回去告狀去了。
這在許家二房可炸開了鍋,許昌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上還有青紫的印子,李春花可不是憋氣的人,當即拉著許昌盛去了學堂,要個說法。
沈秀才是個不善言辭的,他娘和媳婦是個厲害的,當即讓來學堂的孩子將自家娘給喊了過來,聽說了原委,底氣那叫一個足,對著李春花就冷嘲熱諷起來。
「我就說我家孩子這麼乖,怎麼會輕易動手,原來是許家的崽子先手賤。」
「仗著壯的跟頭豬似的,欺負弱小,這下好了,遭報應了。」
「有樣學樣唄,有那麼個爹,兒子學成這樣也不奇怪不是。」
「還惡人先告狀,要我兒子是這德行,我可沒這臉。」
「厚臉皮,親侄子侄女的東西都要霸占,這侄女的孝期還沒過呢,就跟老鴇似的拉皮條,我還怕我兒子跟著學壞了呢。」
越聽李春花的臉越黑,先前的和氣盡收,倒是增添了一股子惡意,看的嘲諷的幾人啞了口,對視幾眼,拉著自家崽走了,心裡卻是打定主意以後不跟李春花再來往。
這面和心惡的,表面好相處,暗地裡還不曉得怎麼朝你使刀子。
這事算告一段落,李春花心裡憋屈的很,這人一走,場地便空了出來,沈秀才的老娘沈氏和媳婦李秀娥一唱一和的,溫溫和和的,說出的話卻是戳人心窩子。
「昌盛娘,今天這事還得你擔著點,人都是講理的,可不能有理說不清胡攪蠻纏。」
「真要逼急了,幾個孩子他娘聯合起來,鬧狠了,昌盛就只能去別家了。」畢竟,老沈家不可能因為許昌盛一個放棄大多數。
「說起來,你家婷姐兒好像才定親沒多久,可不能壞了名聲。」
李秀娥每句話都戳在李春花的痛點上,因有求於沈秀才,李春花又不能得罪人,只能將怨氣咽下,打道回府時那臉黑的,根本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