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情

  「還在這裝呢，就許家二房這德行，養出來的能是什麼好玩意，自個什麼名聲，還好意思到這來鬧，也不怕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沈氏，也就是沈秀才的老娘，雙手叉腰，瞅著李春花的背影直呸。

  李秀娥厭倦的收回視線，「娘，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李春花真要鬧開了，沒法收場。」

  「你啥意思，我還沒老的動不得呢，你就開始嫌棄我這老婆子，就你李秀娥眼皮子高，我還不伺候了。」沈氏冷哼一聲，甩手就走了。

  李秀娥也沒理，徑直進了灶屋，再過兩個月就是縣試了，她得多做點吃的給青檀送去，天寒地凍的，讀書本就辛苦，再不吃好點，身子哪受得住。

  許蟬忙碌了一個上午，進度終於有了1%，剛開始慢吞吞，無從下手，琢磨了大半張繡帕，慢慢的有了手感，手感一來，許蟬專心致志，一下子根本停不下來。

  等她完成一小塊，回過神來，肩頸略微有些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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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鳴聲劃破天際，隱約聞到飯香，許蟬估摸著時辰，活動活動身體後出了屋。

  院子裡堆滿了柴，見許蟬出來，許堇年才拿起斧頭開始劈柴，別看人有些瘦削，倒是劈柴的一把好手。

  許蟬見此，也沒多說什麼，徑直進了灶屋，喊許瑤瑤過來生火蒸米飯，她沒有讓許堇年和許瑤瑤當閒人的心思，既然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不管年紀多小，都得出份力，參與度高，才會有認同感，如果事事都包辦了，一方辛苦付出，一方理所當然的索取，她可做不到。

  從櫥櫃拿出昨天處理好的豬肚，現在天冷，肉類不容易壞，豬肚焯過了水，切成了小塊，豬肚可爆炒可煲湯，許蟬打算小部分爆炒，其餘的煲湯，三姐弟太久沒沾過葷腥，飢一頓飽一頓，突然吃多了了葷腥腸胃會遭不住，昨天的酸辣豬肺已經超標了。

  姜蒜去腥，豬肚清炒，再加入一點酸辣椒和酸水翻炒，鐵鍋滋啦滋啦響，香味散開，許蟬夾了一口試味，豬肚放久了韌勁很足，混著酸味和淡淡的辣味，舌尖微微發麻，倒是誘的分泌出口水，腹部也順勢發出聲響。

  豬肚出鍋，許蟬刷完鍋後又割了小塊肉，剁成肉沫，搓成了小肉丸子，弄了豬肉丸子白菜湯，瞧著鍋里翻滾的丸子白菜，許蟬心想著要再加點蔥花就更好了。

  一菜一湯搞定，許瑤瑤喊許堇年來吃飯。

  豬肚對兄妹倆來說還是太辣了點，吃了幾塊便辣的直吐舌頭，許蟬還好，作為一個吃慣了辣的南方人，這點辣也就是開胃菜。

  「要覺得太辣，用水涮涮再吃，昨天吃酸辣豬肺，也沒見你倆辣成這樣。」許蟬就著辣椒扒了口飯，上一秒還面不改色，下一秒頓住，這口感，這辣度，竟然是朝天椒，舌尖發麻，許蟬反倒興奮起來，就怕大夏朝沒朝天椒，朝天椒的好處可多多了，火鍋、烤肉等辣味的來源就是這傢伙。

  「姐，這是不是比昨天辣多了。」許瑤瑤哈了好幾口氣，一邊笑一邊往嘴裡塞白菜，白菜是燙的，這麼一燙，愈發辣了。

  瞧見她眼裡的水光，許蟬樂呵的不行，「吃不了辣就少吃點，別傷著腸胃。」

  「越辣越好吃，我可以多涮幾遍水。」許瑤瑤辣出了鼻涕，惹得許堇年一陣嫌棄，嫌棄之餘還不忘幫她擦鼻子。

  吃完飯，許蟬將昨天浸泡的黃豆和煮熟的豬蹄拿了出來，打算弄個豬蹄燉黃豆，這裡沒有高壓鍋，豬蹄不易燉熟，那就只能用鐵鍋多燉會了。

  將豬蹄燉上，許蟬拿著率先留出來的爆炒豬肚去了旁邊的小蘭嬸子家，許家大房沒什麼菜，這買回來的豬下水也就能撐個兩三天，總是讓有勝叔送菜來也不是辦法。

  齊有勝和莫小蘭生了三個兒子，隔得都近，大的比堇哥兒大一歲，小的也只小了兩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大半小子吃垮老子，更何況是三個，她哪能讓人總給她家送菜，再說了，她也不想總欠著人情，不管在哪，這人情都難還。

  剛到有勝叔家門口，大門從裡頭打開，齊有勝的兩兒子囫圇著跑了出來，瞧見許蟬手裡端著的碗，笑眯眯的咂巴著嘴，咽了咽口水，「嬋姐姐，你來啦，我娘就在屋裡頭，我帶你進去。」

  兩小子可沒忘昨兒那酸辣豬肺的味，又香又辣，昨天的賊好吃，今天的肯定也不差，想到昨天吃的那味兒，兩人對視一眼，眸底泛著亮光。

  「娘，嬋姐姐來了。」聽到聲，莫小蘭忙走了出來，瞧見許蟬手裡端著的碗，忙推脫，「蟬姐兒，你咋這麼客氣，就昨兒你送的蘿蔔湯，今兒還沒吃完呢。」

  齊家兩小子：那是娘你不讓多吃，就剩下的我一口能幹完。

  「小蘭嬸子，我今兒來是有求於你。」許蟬也不拐著彎說，瞧著眼巴巴的兩崽子，莫小蘭將人一推，「都出去耍去，剛不還不願待著，要真閒沒事幹，去山裡撿點柴回來，要沒一籮筐，你倆今晚都別想吃飯。」

  母老虎發威，兩小子哪還敢磨蹭，風一樣的跑了。

  外頭冷，莫小蘭拉著許蟬進了灶屋，灶里還溫著火，剛好能暖暖身子。

  「蟬姐兒，有啥事你儘管說。」

  「嬸子，是這樣的，我家裡的菜地荒廢了蠻久，都沒什麼菜，總去杏花鎮也不現實，所以我想著能不能在嬸子你這買點菜。」

  「不就是自家的菜，哪還用得著買...」

  「嬸子，你要真這麼幹，我以後可真不敢求你幫忙了。」許蟬面色嚴肅，一臉認真，將莫小蘭那些話全給堵了回去。

  「嬸子，你別憂心，我現在在做繡帕，前兩天去杏花鎮我換了個繡紡，一張繡帕能賺個幾文錢，再說了，三個哥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要無條件補貼我們，我哪受得住。」

  「好好，嬸子聽你的，那這菜我就按平時到沈家溝收菜的價給你，要不夠，我就到別家去看看。」

  「那就麻煩嬸子了。」

  「不麻煩，這村裡的菜都是自家種的，平日裡也賣不出去，有人想買村里人可樂意了。」莫小蘭隨口一說，倒是讓許蟬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