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公平的交易

  趙毅暗自繃緊心弦。

  剛剛只差一點，他就要中了眼前這李善長的圈套！

  這李善長的確救過自己，也正因為這點，一開始趙毅才會放鬆警惕。

  可自從李善長掏出那瓶丹藥時，趙毅這才幡然醒悟。

  見李善長並未直接回話，趙毅擦去額頭的冷汗，故作鎮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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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先生，大乾觀相師一職，官階不過四品，每月俸祿至多幾百兩而已。」

  「如此，先生又是從哪得到的這築基丹？」

  趙毅一番話雖然說的客氣，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問態度。

  的確，李善長手中的築基丹珍貴無比。

  就算放眼整個大乾，也唯有大內宮廷里中私藏幾瓶，就連女帝皇甫青也不忍過多服用。

  而這李善長，自詡清高道士，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貴重的丹藥！

  單憑這一點，趙毅便可以斷定，眼前這老者一定別有所圖！

  氣氛一時間陷入焦灼。

  半晌過後，李善長輕笑一聲，搖頭嘆道：

  「趙公子果然機敏過人，老夫的這點把戲，終究是沒能瞞過你...」

  「李老先生，既然話已經挑明，那就別賣關子了。」

  趙毅冷著臉問話：

  「你的幕後靠山是誰，當初你之所以救我，應該也是另有所圖吧？」

  「不錯！」

  李善長點了點頭，旋即一改才剛仙風道骨的模樣，眸中目光陡然變得老謀深算起來。

  「老夫當初救你，的確並非是為了順應什麼天意。」

  「至於真正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要在乾朝埋下一顆炸彈！」

  說著李善長背過雙手，一副很是惆悵的樣子：

  「趙毅，你可知道乾朝立國以來，給諸國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若是那女帝繼續穩坐龍位，要不了多久，便會有其餘國家，淪落到與南唐相同的下場......」

  李善長說這話時眸中滿是擔憂。

  趙毅仔細思忖著李善長的話，半晌後冷笑道：

  「李老先生，原來您是他國派來的細作。」

  李善長並未否認，乾脆的承認道：

  「在下本是燕國人，多年前奉燕王密令潛入南唐，直至今日。」

  眼見李善長親口承認，趙毅不由得心頭一緊。

  他也沒想到，當初其餘諸國對南唐的滲透已經如此嚴重，如李善長這樣的人，居然一直從南唐潛伏至今，還成了大乾的觀相師！？

  雖然心中震驚，但趙毅卻也明白。

  眼下自己勢單力薄，所能依仗的勢力唯有那些南唐將軍，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若是能藉由李善長，與燕國打好關係，便能再添一分助力！

  想到這，趙毅一改常態，伸手接過李善長手中的丹藥。

  「李老先生，您這次來肯定是有事相求，但說無妨！」

  李善長倒也不客氣，眼見話頭已經挑明，立刻低聲開口道：

  「燕王只希望趙公子能夠記住燕國的好，至於旁的，暫時還未提及。」

  這樣嘛...

  趙毅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李善長這番話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那燕王擺明了是要拉攏自己。

  這樣一來，若是有朝一日燕國進犯乾朝，燕王便可以打著匡扶南唐的名義，舉起自己的義旗行事。

  只是如果燕王真的有此打算，那麼他的真正目的，一定絕非是為了南唐，而是為了擴張他燕國的版圖！

  屆時自己的存在，便是燕王可以名正言順開戰的理由！

  這般想著，趙毅暗自嘆了口氣。

  『真是人不由己啊...』

  趙毅也很想拒絕，可當下自己身無武藝，若是沒有這築基丹相助，恐怕今後連自保都是難事...

  最終，趙毅還是答應了李善長的條件。

  看著這位大乾觀相師離開的背影，趙毅無奈的嘆了口氣：

  「希望燕王不會真的動手吧...」

  「否則一旦燕王豎起大旗，意圖滅乾復唐，自己必然會被皇甫青首先除掉。」

  懷著重重心事，趙毅帶著築基丹來到了書房中的閣樓里。

  倒出瓷瓶中的築基丹，一顆通體青藍的圓潤丹藥映入眼帘。

  趙毅不敢耽擱，生怕被人發現，立刻將其吞了下去。

  就在此時，卻聽得閣樓下的書房中，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

  隨後，趙毅便瞧見一身華貴龍袍的皇甫青走了進來。

  不僅如此，在她身後，居然還跟著內務總管胡亮！

  「陛下，趙毅所說實乃一派胡言！」

  胡亮剛剛走進書房，便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道：

  「心懷二心？我看真正懷有異心的，該是趙毅那個閹人才對！」

  「削弱李相，污衊臣下，這趙毅成為書房御史才不過兩天時間，便將朝堂攪和的雞飛狗跳。」

  「這般小人，就該被提早處死！」

  胡亮的語氣很是憤恨。

  就在剛剛，女帝皇甫青專門召見了他，而後便將趙毅的指控和盤托出。

  當聽到自己被趙毅按上了密謀造反的罪名時，胡亮差點沒被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好在女帝皇甫青並沒有直接怪罪，而是給了他一個當面對峙的機會。

  皇甫青面色清冷的盯視著胡亮，半晌後又扭頭瞧了瞧周圍：

  「身為書房御史，卻玩忽職守，趙毅，難道你想嘗嘗我大乾律法的冷酷？！」

  皇甫青這番話很明顯是在提點趙毅。

  從她剛剛進入書房時，便已經察覺到了趙毅的氣息存在。

  要知道，女帝可不僅僅頭腦聰慧，論及實力，更是達到了宗師水平！

  探查氣息這種小事，對於皇甫青來說簡直信手捏來。

  趙毅強裝鎮定的走下閣樓，還不忘朝著胡亮打了個招呼：

  「胡總管，好久不見了。」

  哼！

  胡亮聞言冷哼一聲，語氣挑釁道：

  「趙御史真是伶牙俐齒啊，若不是陛下聖明，恐怕此時，我胡亮早已人頭落地了吧？」

  趙毅巴不得胡亮早死，不過這種話自然不能說出來。

  「嘿嘿，胡總管這是說的哪裡話。」

  「您胡總管執掌內務府，而我呢，不過一六品御史，我哪有那個膽子。」

  「還說沒有！」

  胡亮吹鬍子瞪眼，立刻跪倒在女帝皇甫青面前，一臉憤慨的指責道：

  「陛下您看看，這就是趙毅的所作所為！」

  「這般謊話連篇的小人，留在宮中必為大患，還請陛下明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