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反將一軍

  「朕會明察秋毫，不過首先，還需要確定你二人所說之事的真偽。」

  女帝皇甫青說著隨手拿來一本兵書，一邊翻看一邊漫不經心道：

  「趙毅，胡亮說你故意構陷他，你可承認？」

  「回稟陛下，小臣承認。」

  趙毅一改先前嬉笑的態度，居然面色凝重的承認了下來。

  這一幕不禁把胡亮看的一愣，就連女帝也疑惑的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盯向他。

  難不成這趙毅瘋了？

  承認了栽贓陷害，便等同於直接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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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是按照大乾律法來辦，可是要被挖去雙眼，流放邊疆等死的...

  心中這般想著，女帝皇甫青再度開口重複道：

  「趙毅，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是否真的故意構陷胡亮，從實招來！」

  「陛下，我的確是故意的。」

  趙毅一臉淡然的點了點頭，這副樣子看的皇甫青更加納悶。

  在她看來，趙毅雖然沒什麼本事，可身為亡國之君，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明白的。

  而眼下趙毅的回答，卻大大超出了皇甫青的預料。

  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心中愈發疑惑，想著皇甫青俏臉一寒，語氣也隨之肅殺起來：

  「趙毅，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僅憑你剛剛的這句話，朕便能立刻叫人將你打入天牢！」

  此時胡亮也終於反應過來，立刻開口譏笑道：

  「陛下，我看這趙毅一定是得了失心瘋，畢竟您也知道，這閹人嗎，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經病。」

  「既然這傢伙已經認罪，陛下也別將他打入天牢，直接拉去演武場斬首示眾算了！」

  胡亮一番話可謂陰毒至極，顯然要置趙毅於死地。

  此時的胡亮心情大好，在來之前，他還在為李昌平提供的計劃擔憂，生怕第二次刺殺趙毅被發現。

  可眼下，得來全不費工夫，趙毅居然自己尋了死路！

  皇甫青依舊死死盯著趙毅，美眸中除去疑惑外，竟還隱隱有著一絲不忍...

  昨日養心殿的場景歷歷在目，雖然皇甫青不願承認，但在心底，她確實已經對趙毅的印象有所改觀。

  但即便如此，皇甫青還是想要試探一番趙毅，這才會將他的話轉告給胡亮。

  只是這結果......

  就在皇甫青猶豫不決之際，卻見趙毅突然笑道：

  「胡總管不必心急，我的確有意栽贓與你，不過那也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我趙毅的罪責，自有陛下來懲戒，你胡總管也是一樣！」

  「趙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亮有些心虛的厲聲反駁。

  「什麼意思？」

  趙毅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而後話鋒一轉，語氣頓時變得無比悲愴：

  「自從陛下在早朝時，奪走了李相的兵權，李相就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為了復仇，李相買通胡總管，委以重金要他派人殺我。」

  「而被派來殺我的人，就是劉公公！」

  說著趙毅故作劫後餘生一般的，喘著粗氣繼續說道：

  「若不是被西廠的田雨田公公撞見，恐怕我早已血濺當場...」

  西廠的田雨？

  皇甫青聽著趙毅的解釋，頓時信服了幾分。

  她也知道，雖然那些南唐將領大多對趙毅十分失望，可還是有著幾人對趙毅心存幻想。

  不過皇甫青對此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趙毅已經成了閹人，那些將領就算再有謀逆之心，也全然無濟於事。

  而這田雨，想來就是那幾個心存幻想的將領之一...

  想到這，皇甫青終於開口道：

  「這麼說，劉公公是田雨殺的？」

  「沒錯，是田公公殺了劉建忠，此事與我無關啊！」

  趙毅故意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而後繼續解釋道：

  「死裡逃生後，我生怕胡總管繼續對我下手，為求自保，這才構陷於他，事情就是這樣。」

  趙毅說罷退到一旁不再開口。

  他的謀劃已經完成，先前的栽贓不過是前戲，今天的這場對峙，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時刻！

  從一開始趙毅就清楚，謀反這麼大的罪名，安在胡亮頭上，皇甫青定然不會相信。

  而剛剛他之所以將所有事情都悉數坦白，就是為了獲得皇甫青的信任。

  趙毅說的都是事實，而胡亮與李昌平的同謀之事，他胡亮是說什麼也不敢承認的！

  只要抓住這一點，自己便能反敗為勝，直接將胡亮推向絕路！

  書房內的氣氛一時間安靜無比...

  胡亮站在原地目光閃爍，似乎已經隱隱清楚了趙毅這番話的目的。

  然而此刻醒悟已經為時已晚，就在他想要藉故告退時，趙毅的聲音再度傳來：

  「胡總管，小人都已經吐露實情，你胡總管，是不是也該承認些什麼啊？」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慌亂之下，胡亮趕忙紅著臉辯駁道。

  趙毅輕笑一聲，自顧自說道：

  「李相一定給了胡總管許多銀子吧，若非如此，您怎麼敢在皇宮之內動手殺我？」

  「胡說，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胡亮此刻終於徹底慌了神，這才清楚趙毅的打算。

  自己此番前來，原本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向陛下說清趙毅是在栽贓自己。

  可沒想到，趙毅居然提起了先前的刺殺事件，並將劉公公的死擺到了明面上，更是點出了殺人者就是田雨。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胡亮簡直做夢也想不出來！

  想到這，胡亮趕忙扭頭看向女帝皇甫青：

  「陛下，這趙毅是在胡說！」

  「我從來沒有派人殺過他，至於劉公公，雖然是我手下的人，可卻是單獨行動，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

  胡亮的一番辯解漏洞百出，就算皇甫青有心饒他，此刻也不免有些生氣。

  「事實真假，朕自會評斷。」

  「來人啊！立刻前去胡亮住處搜羅，若是發現大筆銀子，立刻上報！」

  「遵命！」

  書房外幾個侍從馬不停蹄的離開，見此情景，胡亮不由得更加慌張。

  豆大的汗珠滾落額頭，胡亮明白，一旦自己藏在家裡的十幾萬銀子被翻出來，那他也就離被殺頭不遠了。

  在皇宮中蓄意殺人可是大罪，再加上結黨營私收受賄賂，任意一條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