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千蕁臉紅了

  端木北辰看見上官千蕁不動筷子，兀自在那裡發呆，便夾起一道紅燒鮑魚去餵她：「千蕁，嘗嘗這個！」

  「我自己來！」上官千蕁怕被旁人笑話，嚇得趕緊抬手，攔住端木北辰快要遞到嘴邊的筷子。

  端木北辰並不收回筷子，只含了笑盯著上官千蕁看。上官千蕁拗不過他，只得勉強吃了一口。

  端木北辰唇角輕揚，雲淡風輕地夾起一道菜，自顧自地吃起來，用的正是之前餵上官千蕁的那雙筷子。

  呀！他怎麼也不換雙筷子吃飯！上官千蕁突地覺得害羞起來，紅暈了雙頰，連忙低下頭一個勁扒拉飯，企圖粉飾太平。

  端木北辰見上官千蕁從臉紅到耳朵，嬌美容顏羞得差點滴出血來，不禁暗笑她臉皮薄，共用一雙筷子就能讓她羞成這樣，若是將來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她又當如何？

  端木北辰但笑不語，默默為她剔魚，剝蝦，一一推到她面前：「千蕁，你都瘦了，多吃一些！」

  喬芒音用公筷夾了一道藕丸子，放到端木野碗裡：「宣王，你嘗嘗這藕丸子如何？」

  端木野細細品來，點頭贊道：「這道菜色澤誘人，味鮮酥嫩，香脂軟溜，清雋爽口！味道當真不錯！」

  喬芒音笑著點頭，滿眼都含著對他說不出的歡喜，這一頓飯他們夫妻二人有說有笑，吃得其樂融融，甚是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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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侍一旁的葛飄絮身子逐漸有些僵硬，神情黯然地垂下頭，眸中似有淚光閃動，眼睛漸漸氤氳起來。

  上官千蕁看出葛飄絮的失意，便善解人意地在端木野面前，為她說著好話：「宣王，飄絮知道你素來喜歡吃藕丸子，特意為你磨了一上午藕粉，手都差點磨出血泡來了！飄絮對你可真是上心呢！」

  端木野伸出筷子，本來準備夾藕丸子，聽了此話卻頓了頓，轉而去夾了一道別的菜。

  喬芒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只一瞬間便又平靜如水，對葛飄絮道：「葛飄絮，難為你磨了一上午藕粉，可真是辛苦了！如此，你便不用在這裡侍候，且下去休息吧！」

  休息嗎？恐怕宣王妃只是不想自己杵在這大廳，擾了她和宣王用餐的興致吧！

  葛飄絮餓著肚子走出大廳，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藍如湖水，往事一點一滴浮現在眼前。

  那日，她像往常一樣伺候喬芒音洗腳。

  喬芒音突然踢翻洗腳盆，洗腳水潑得到處都是，將她外衣都淋濕了，還濺了她一臉。

  「捏腳的手勢這麼重，是想痛死我嗎？你這個惡毒的賤妾！你怎麼生了這樣一副黑心腸！」喬芒音皺了眉，捂住胸口，仿佛想到了什麼，痛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虛弱地歪倒在床上，兩行清淚落下，浸透了枕頭：「我可憐的孩兒，就是被你這個賤妾害死的！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要將你這個賤妾請到府里來製衣！我苦命的孩兒啊……」

  王嬤嬤心疼地走上前，替喬芒音蓋好被子：「宣王妃，你可千萬要愛惜身子，氣壞了身子如何是好？宣王妃且歇著吧！老奴來替你教訓這個賤妾！」

  葛飄絮怔怔地看著喬芒音，耳旁一陣風颳過，來不及反應，王嬤嬤的粗手噼里啪啦重重揮出幾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葛飄絮嬌嫩的臉上，那股力道更是將她整個人打倒：「反了你，竟敢這樣害宣王妃！這幾巴掌便是要讓你知道厲害！」

  葛飄絮嬌軀委地，雲鬢微亂，臉頰當即腫起，火辣辣的疼，唇角隱見血漬，湧出一股辛辣的血腥氣。

  「打死你這個賤妾！」王嬤嬤仿佛不解氣似的，衝上去又是幾記耳光重重摑上，咬牙切齒對著葛飄絮一頓拳打腳踢，恨不能將她就地打死。

  葛飄絮的頭「咚」的一聲撞在堅硬的地面上，爾後腦中嗡嗡的一片空響，整個人又痛又暈。

  她強忍住眼中的淚，嘴角的血絲不住的緩緩下流，呆呆地望著暴跳如雷的王嬤嬤，仿佛一個行將就木的死人。

  喬芒音傷心地哭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厭惡地開了口：「去外頭跪著吧！我不想看見你這個惡毒的賤妾！」

  「是。」葛飄絮應了聲，緩緩起身行至外頭，僵直著身體，跪在刺骨的寒風中。

  王嬤嬤走出來，一把扯掉葛飄絮身上的棉襖，只留下一件單薄的衣衫。

  寒風中，她的臉逐漸凍得發白，渾身不住地顫抖，雙手也被凍成青紫色。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葛飄絮感覺自己瀕臨死亡的時候，卻聽見王嬤嬤惡聲惡氣地罵道：「滾吧！賤妾！宣王要過來探望宣王妃，你不要杵在這裡礙眼！滾回你自己的落英居去！」

  葛飄絮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落英居走去，手腳僵冷得不聽使喚，走到沒有人的地方，幾行傷心淚終於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她們對她動輒打罵已是稀鬆平常的事，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能到頭！

  其實她也想過很多次，是不是只有死了，她才能得到解脫。可萬一端木野回心轉意了呢，畢竟他們曾經也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一陣寒風襲來，葛飄絮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飯廳里有說有笑的眾人，從前那個對她溫柔呵護的男人，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她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筵席的熱鬧是他們的，她什麼都沒有。

  夜幕降臨，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上官千蕁早早就歇下了。

  葛飄絮依照慣例，給喬芒音奉茶請晚安。

  葛飄絮進得裡間，正要伸手去拿茶壺和杯子，熟料王嬤嬤熱心地替她倒好茶，遞到她的手上。

  葛飄絮先是一怔，當滾燙的茶杯到了手中，她瞬間明白了王嬤嬤的「好意」。

  葛飄絮捧著茶杯跪在地上，嬌嫩的雙手瞬間燙起一串燎泡，她眼含淚水，卻不敢鬆手。

  「這麼燙的茶，我怎么喝？你把茶端到外面去跪著，可仔細著點，別把茶弄灑了！我什麼時候想喝了，再吩咐你進來！」喬芒音嫌惡地看了一眼葛飄絮，如同在看一隻噁心的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