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虐打

  天氣晴好，陽光透過梧桐樹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上官千蕁坐在窗邊，支頤望著天上變幻莫測的祥雲，突然心血來潮想找葛飄絮學雙面繡。

  於是，上官千蕁起身出了門，徑直穿過花園長廊，走過一條小徑，便到了葛飄絮所住的落英居。

  葛飄絮正在院子裡磨藕粉，差不多已經磨了一大海碗，一張俏臉因出汗微微有些潮紅。

  為了方便做事，她特意選了一件袖口很窄，裙擺也沒那樣繁瑣衣裙來穿，顯得格外精神。

  「飄絮，可算找到你了！我想跟你學雙面繡！」上官千蕁緩緩走到葛飄絮跟前，湊過去看她磨藕粉。

  葛飄絮放下藕，走到一邊淨了手，在棉帕上擦乾之後，轉過身來笑著問道：「上官小姐，你想繡什麼圖案？」

  「我想繡祥雲紋！這個難不難學啊？」上官千蕁展顏微笑，不假思索道。

  

  葛飄絮眸中帶了幾分打趣，笑道：「咱們上官小姐難得動一次針線，讓我猜猜，是不是給宸王做的呀？」

  「是呀，宸王喜歡祥雲紋圖案！」上官千蕁白皙的臉蛋瞬間緋紅。

  葛飄絮見上官千蕁這幅害羞模樣，頓感唐突，忙恭恭敬敬給上官千蕁倒了杯茶水：「上官小姐請喝茶！我先把藕粉送到廚房去！一會便回來！到時候我再慢慢教上官小姐！」

  「今兒風和日麗，你就在花園裡教我吧！飄絮，你送完藕粉，等會先去花園裡等我。我這便回屋子拿繡架、錦緞和針線。」上官千蕁說完這些，起身往自己院子去了。

  上官千蕁剛拿了一應物件回來，遠遠就聽見一陣訓斥聲。

  「好啊！葛飄絮，難怪我到處尋不著你，原來你竟躲在這裡偷懶！」喬芒音的聲音明顯帶了幾分怒氣。

  葛飄絮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宣王妃，不是這樣的！是上官小姐命我教她雙面繡，特意吩咐我在這裡等她。」

  喬芒音輕嗤一聲，冷笑道：「哦……原來你是忙著攀高枝，所以不肯到我跟前來伺候，連府里的規矩都不顧了！怎麼？你還想通過巴結上官小姐，來跟我平起平坐嗎？」

  葛飄絮低著頭，輕聲分辨道：「沒有！我從來沒想過逾越宣王妃！」

  「自從我嫁入宣王府，宣王原本同我琴瑟和鳴，舉案齊眉。豈料我一時不察，請了你這個狐狸精上門製衣，誰知你一進門就狐媚宣王，沒幾日就爬上了宣王的床！你還說你不敢逾越！你這個賤人！」喬芒音怒意更甚，嘴唇也輕微顫抖起來，揚手一巴掌重重打在葛飄絮臉上。

  喬芒音仍是不解氣，抬手還想再打。

  上官千蕁趕緊放下手中物事，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喬芒音：「宣王妃，你如此苛待侍妾，恐怕有失身份吧！」

  喬芒音回過頭，定定地看著上官千蕁，眼中帶了幾分薄怒：「原來是上官小姐！我是宣王府當家主母，這後院的事自然全都歸我管！不勞上官小姐您這位貴客費心！」

  「你們後院的事我自然管不著，但我若是想找故人敘敘話，這總是可以的吧！」上官千蕁冷笑一聲，不由分說直接將葛飄絮拉走。

  等走得遠了一些，上官千蕁這才輕聲詢問葛飄絮：「飄絮，宣王妃這樣欺負你，宣王他也不管一下嗎？」

  葛飄絮垂下眼眸，幽幽道：「上官小姐有所不知，如今宣王惱我得緊，不管我說什麼，他都只會怪我惹宣王妃生氣！」

  上官千蕁絕塵容顏不禁露出訝色：「飄絮，你和宣王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嗎？如今他怎麼對你這般不聞不問？這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對你如此絕情？」

  葛飄絮一行清淚簌簌落下，只是一個勁搖頭，並不答話。

  「既然你不同我說，我便去問宣王。」上官千蕁看葛飄絮這般模樣，想必平日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她只想弄清事情的原委，看能不能幫她。

  「上官小姐，別去！」葛飄絮一把拉住上官千蕁，悽然道：「總之，是我犯了大錯，如今宣王妃恨我，宣王怨我，我也無話可說，上官小姐萬不可為了我去質問宣王，我怕宣王會說我搬弄是非，更加惱恨我！」

  上官千蕁不由嘆氣道：「你不想說便罷了，若是宣王妃再這樣作賤你，你也不要一味隱忍不發，還是應當請宣王替你做主！不然宣王妃還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你！我在宣王府這些時日，你有什麼事，也可以同我說，我會盡力幫你！」

  「謝謝上官小姐關懷。」葛飄絮擦乾眼淚，轉了話題，拿起繡花針，一面刺繡一面講解道，「上官小姐，我們來說說雙面繡吧！雙面繡須得考慮布質、色彩及圖案，講究花線劈絲粗細合度，注重靈活運針。比如繡祥雲紋，用線則要細，排針要虛，才能顯出輕薄、透明感。」

  「是不是這樣？」上官千蕁看了一會，也拿著繡花針繡了一小片祥雲紋。

  葛飄絮盯著上官千蕁的繡品看了一會，誇讚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上官小姐真是冰雪聰明，一學就會！看來我是沒什麼好教上官小姐的了！」

  「我才剛學會繡一點點呢！你可別盡揀好聽的哄我開心！這祥雲手帕將來是要送人的！我若是繡得不好，你這師傅怕是也要顏面無光！」上官千蕁和葛飄絮笑做一處，談笑間將方才的愁雲心事消散殆盡。

  到了午膳時間，葛飄絮笑著過來請端木北辰和上官千蕁到正廳用膳。

  過了三重院門，到得一所草木蔭盛的庭院，端木野和喬芒音夫婦倆正立在廊下迎接端木北辰和上官千蕁。

  待端木北辰和上官千蕁入座之後，葛飄絮領著幾個手捧托盤的侍女自側門進來，將膳食在桌上一一擺好，便自覺地退至一邊，上官千蕁和端木北辰在一眾丫鬟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

  葛飄絮則恭敬地侍立一旁，伺候端木野和喬芒音漱口、淨手，拿帕子給他們擦乾水漬。

  上官千蕁心中很是詫異，沒想到葛飄絮已淪落至此。

  她依稀記得去年在旭京宣王府做客的時候，端木野還特許葛飄絮在飯桌下方一同用膳，現在卻只能立侍一旁，與尋常的下人並無二致，端木野甚至全程將葛飄絮視若無物，毫無憐惜之情。

  上官千蕁見此情景不免有些傷神，所謂的感情，不過是一場過眼煙雲，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