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頭疼

  顧宴不免頭疼。

  他揉了揉眉心，再次步入室內，顧誠戟看見他又來了，還把小木盒藏了藏，像是生怕被他搶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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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宴的確是屬意讓他做未來的天子，但他也沒有想到，顧誠戟會如此的……天真。

  只能說他的確也有聰明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一陣一陣的。

  顧宴淡淡道：「你放心，你不會死。」

  顧誠戟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那大哥你能保證我活到八十嗎？」

  顧宴嗤笑，「你要求還挺高。」

  顧誠戟心想算了，等顧榮安或者顧瑞昌誰登基了，你自己還不一定能活呢，別在這說大話了。

  雖然他也不太理解為什麼顧宴不想爭皇位，但是他總不可能去跪下來求顧宴，讓他參與奪嫡吧。

  顧宴並未準備在宮裡久待，然而等他堪堪出了永寧殿時，又碰上御前的太監來請，說安王上御書房告了一狀，說顧宴在宮中傷人，陛下聽聞此事，傳了口諭過來，說請顧宴去一趟御書房。

  太監個個低頭垂目，不敢直視。

  而顧宴態度淡淡的，他挑了挑眉，「顧榮安說本王傷了他？」

  領頭太監賠著笑臉道：「璟王殿下，實不相瞞，安王殿下脖子上可還有一道劃痕呢……」

  顧宴聳聳肩，「劃痕與我何干？」

  太監一愣。

  顧宴說：「本王今日身子不適，很懷疑是顧榮安身上的晦氣衝撞了本王，若再去御書房與顧榮安見面，怕是會重病，還望公公理解。」

  太監：「……」

  公公我屬實有點難理解。

  他為難道：「殿下，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只是去一趟而已……依陛下對您的看重，也不過是訓斥幾句便輕輕揭過罷了。」

  顧宴擺了擺手，道：「你去回陛下，就說陛下與其要去想是不是本王傷了顧榮安，倒不如來問問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誠戟，問問他，顧榮安是怎麼推他下水的。」

  語罷，他便直接走了。

  太監愣在原地，心頭惴惴不安，然而真等他回了御書房，將顧宴的話就這麼原話傳達了後，陛下居然一絲要斥責顧宴的意思都沒有，陛下只是眉心緊蹙，看向坐在一旁的安王，道：「是你推了誠戟下水？」

  安王脖子上的刀痕其實淺得很，但他為了向陛下賣慘，把自己的脖子包的跟個粽子似的，看起來非但不慘，還有點詭異的滑稽。

  聽了這話，安王慌忙就跪了下來求饒道：「不是……兒臣，兒臣只是，只是想和弟弟玩鬧一下，更何況，是弟弟先對我出言不遜的！」

  天知道，他那時恰好經過永寧殿，就看見顧誠戟一瘸一拐的從殿內出來，還非鬧著要去玩水，他本來沒想對顧誠戟幹什麼的，誰料顧誠戟看見了他，還出言嘲諷！

  說他永遠也比不過顧宴！

  顧榮安怎麼能忍？！他三兩句就衝上去了，本來是想和他理論，但是又看見這小崽子剛好在湖邊，只要他被淹死了，那豈不是最好？

  更何況，顧誠戟本來就不受寵，就算是真的死了，那又能怎麼樣呢？顧榮安心裡很清楚，對父皇來說，除了顧宴之外，其餘的幾個皇子在他眼裡其實沒多大差別，更何況顧誠戟生母都死了，他死了，父皇也只會淡淡的下令發喪而已。

  然而也許是顧誠戟之前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也或許是湖邊地面濕滑，他才剛剛碰到顧誠戟，幾乎沒有用過力，顧誠戟就一下掉到湖裡去了。

  顧榮安本來是想直接淹死他，誰想到永寧殿裡的宮人又出來了，還大呼小叫起來，顧榮安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裝模作樣的又把顧誠戟從湖裡給撈上來了，反正顧誠戟一掉湖裡之後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是自己推他下水的。

  顧榮安一直待在永寧殿裡就是想看看顧誠戟什麼時候醒，結果這崽子就跟暈死了一樣，一直沒醒。

  剛好顧瑞昌也來了，顧榮安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居然和一個小崽子較勁，沒待多久就找了個藉口就準備走了，結果碰上了顧宴，碰上顧宴還不算，又被他威脅了一通。

  他現在是滿腔的傷心委屈，結果還沒等他讓顧宴真的付出代價來，顧誠戟那邊就醒了，然後指認是他推的！

  崇文帝按了按額角，淡淡道：「你說你只是想和誠戟玩鬧，你多大，他多大，你跟他玩鬧？」

  顧榮安「……」

  他尷尬的乾笑了兩聲，說：「我……兒臣……兒臣因為喜歡誠戟弟弟，見他，見他可愛……」

  「罷了。」崇文帝懶得再聽那些拙劣的藉口，他擺擺手，「你以後不要再靠近永寧殿了，若非必要，別進宮來了。」

  顧榮安臉上一白。

  別進宮……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適齡的皇子，不讓進宮！

  安王一時愣在那裡，什麼都沒說出來，崇文帝蹙著眉，淡淡道：「有事稟報？」

  「沒……沒有……」安王擠出一個笑容來，勉強道：「但要是兒臣，兒臣思念父皇了，能不能時時進宮來，來拜見……」

  「不必。」

  ……

  顧宴施施然出了宮，本來打算回大理寺，結果馬車堵在了半路上，前頭不知怎的起了紛爭，有幾個人在一家珠寶鋪子門口吵起來了。

  和影一出門基本上就是和帶了個木頭沒什麼兩樣，他沉默著趕馬車，沉默著停住了，顧宴早已習慣，挑開帘子往外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桃粉色衣裙的女人，正和另一個看衣著打扮是個官家小姐的人爭執。

  那桃粉色衣裙的人微微轉過身，顧宴看清了那人的臉，竟是之前才見過的朝釉。

  但說是爭執，朝釉基本沒怎麼開口，兩人是在搶一支簪子，但那簪子是一根普通的素釵，只因頂端刻的是流雲形狀，看起來才有些特別。

  最終朝釉足足以起碼翻了十倍的價格買下了這隻簪子，且也許是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便也不低調了，朝眾人微微欠身，方才離去。

  顧宴微微眯眼，那個沒爭過的姑娘大聲嘀嘀咕咕，「瑞王府的人竟然會搶這麼一根模樣平平的素釵，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