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打擊

  「嵐兒還小，沒有娘在身邊，心裡指不定怎麼難受呢！還有茹兒，她平常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對我這個娘親還是很依賴的。」雲姨娘輕拭眼角的淚，一副好母親的樣子。

  雲姨娘知道，楚丞相肯定不會輕易提出要帶她回丞相府，所以把自己的兩個女兒當做藉口。

  楚丞相現在只有三個女兒，膝下並無兒子，若是她不趕緊回府，讓那兩個歌姬搶了先，她以後就更沒有說話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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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找機會讓她們兩個人來看你的。」楚丞相不敢隨便應承雲姨娘。

  畢竟，送雲姨娘進庵堂是太后的旨意，他不能輕易違背。

  「老爺，以後我就不能再回去了，是嗎？」雲姨娘一聽楚丞相的話，眼淚當時就順著臉頰滑下來了。

  她心裡清楚，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楚丞相還不肯鬆口，那就代表她能回去的希望已經很渺茫。

  「雲兒，你別哭，我會想辦法的。」楚丞相有些無奈，他不想讓雲姨娘留在這裡受苦啊。

  他和雲姨娘相識於幼時，後來雲姨娘又委身於他，辛辛苦苦為他生了兩個女兒，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他與雲姨娘感情甚篤。

  「能有什麼辦法？除非大小姐嫁出去！」雲姨娘負氣的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別說，說者有心了。

  雲姨娘這些天仔細想過了，只要楚朝暮嫁出去了，丞相府里就再也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以後，她的兩個女兒也不會再被楚朝暮壓一頭。

  「把朝暮嫁出去？」楚丞相喃喃出聲，顯然是動了這個心思。

  雲姨娘見楚丞相上鉤了，心裡得意的笑了笑：楚朝暮，就憑你也想跟我斗！

  「太后娘娘把我發配到這庵堂里的罪名，不就是殘害嫡女嗎？只要大小姐嫁出去了，太后就不能以這個理由再讓我待在庵堂里了。」雲姨娘一臉無辜的建議道。

  不過，她想得太簡單了，太后若是想懲治她何須理由。

  「可是朝暮必定不會同意的。」楚丞相也有想把楚朝暮嫁出去的意思。只是害怕楚朝暮不同意。

  皇上好不容易將楚朝暮和太子的婚約解除了，如今趁著太子還未完全康復，趕緊為楚朝暮許一門婚事，免得太子康復之後，皇上再將主意打到楚朝暮身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不同意的份兒。再說了，大小姐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婚了。」雲姨娘見楚丞相意動，所以一直勸著他將楚朝暮嫁出去。

  「此事不急，還等我回去思慮思慮。」楚丞相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想著等回府就替楚朝暮張羅。

  眼見各個皇子都已成年，肯定要從世家和官員里挑選合適的皇子妃。楚朝暮雖然跟太子有過婚約，但不代表皇上放棄利用她了。

  雲姨娘見這事成了，臉上喜不自禁。但是轉念一想，楚丞相若是將楚朝暮許配給一個世家子弟，以後肯定又會壓她女兒一頭。

  「老爺，給大小姐的婚事的確得好好看看。免得嫁過去了被人欺負。」雲姨娘轉了轉眼珠，為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不若，咱們給大小姐找個比咱們丞相府地位稍低一點的人家，到了別人家以後也能拿捏住人家，您還能給幫襯幫襯著人家。到時候，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敢欺負大小姐。」雲姨娘試探著對楚丞相說。

  她一定不能讓楚朝暮嫁得好，免得以後她女兒見了楚朝暮還是得行禮。

  一聽讓楚朝暮低嫁，楚丞相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再怎麼說也是他丞相府的嫡女，下嫁算怎麼回事兒？

  「我的女兒，再怎麼說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下嫁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我丟不起這張老臉。」楚丞相的語氣並不好，也沒了剛剛對雲姨娘的濃情蜜意。

  要說把楚朝暮嫁出去，他沒有意見，畢竟女兒大了總歸是要嫁出去的。

  可是，這是他唯一的嫡女，怎麼也要嫁到王侯家，而不是隨隨便便嫁到一個普通人家。

  「老爺，你別生氣。我這也不是為了大小姐好嗎？」雲姨娘拍著雲姨娘的胸脯，替他順氣。

  楚丞相嘆了一口氣，也不忍心太苛責雲姨娘：「如果本相的嫡女都是下嫁，那庶女又會嫁到什麼樣的人家，你知道嗎？」

  雲姨娘目光短淺，哪能想到這個問題。

  「人家只會認為我相府的女兒不值錢。將來茹兒和嵐兒嫁的只會比朝暮差，不會比她好。」楚丞相見雲姨娘還不明白，這才解釋道。

  雲姨娘顯然是不知道，先是震驚，然後是不敢相信：「怎麼會？」

  楚丞相突然想起了蘇雲臻，在這一點上，雲姨娘是遠遠不及她的。

  蘇雲臻是一個極有遠見的人，也從來沒有問過楚丞相這麼愚蠢的問題。

  「連嫡女都隨便嫁一個人家，好人家又怎麼會把庶女放在眼裡？更何況，你見過哪個世家大族娶一個庶女回去當正妻的？」楚丞相的話已經是說到極致了。

  說到底，嫡庶有別，身份永遠決定了你的地位。

  而這一點，恰恰就是雲姨娘的痛處。

  如果她有一個好的身份，也不至於這麼多年了，還只是一個姨娘。她的孩子也不會是庶出。

  無論在什麼地方，庶出永遠比不上嫡出，永遠要比嫡出低人一等。就算庶出再優秀，也比不上嫡出。

  「老爺的意思是，只有大小姐嫁得好。我們茹兒和嵐兒才能嫁的相對好一點嗎？」雲姨娘這才明白，無論她在怎麼跟楚朝暮爭，都比不過楚朝暮一個嫡女的身份。

  「你明白就好。」楚丞相雖然對雲姨娘多有偏頗，但對於楚朝暮他還是在意的。

  要說這三個女兒，只有楚朝暮最讓他滿意。

  楚茜茹小小年紀心機太重，楚茜嵐愚鈍不自知。只有楚朝暮聰慧大氣，有點他當年的影子。

  「妾身明白了。」雲姨娘現在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的。

  楚丞相也沒了別的心思，站起身來就要離開了，臨走前交代雲姨娘：「伺候你的人我會讓人儘快送過來。住持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去通報一聲。」

  雲姨娘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開口道：「多謝老爺，老爺慢走。」

  她知道，她可能已經是大勢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