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殺鶴取齡
2024-04-30 20:26:07
作者: 鳥去烏來
我突然想起鯊王星上的猿方,不是隨同在邪神左右嗎,難道也是邪神的眷屬?
莫非猿方頭上的木匣子類似於面具頭?
一個功夫了得,會耍太極拳;另一個擁有海鰻一般的柔軟度,可以在水裡呆上幾天幾夜,似乎與飛鼠戴上大鵬鳥的面具能夠飛起來相似。
不過之前我在龍王廟推測猿方屬於役獸,近似僱傭兵性質。
在鯊王星上用猿方雕像的腦袋開啟形似六芒星的門之後,又揣度猿方是山海經中的一種災獸,種系貌似比黃鼬、飛鼠及林雕高級,所以賦予大鵬鳥飛行能力的可能是面具,而猿方頭上的木匣子或許只是輔助,甚至起到限制的作用,原因猿方可以通過魚皮鼓和獸骨鈴操控。
難道邪神初來乍到,帶來的部眾不足以在中土立足,才僱傭了猿方?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被驅逐,才有了魚腥水猜想的召喚嗎?
我接上魚腥水先前的話,「祭祀,召喚,水哥,你的意思是用獻祭的方式召喚邪神嗎?其實我和小迪在鯊王星上也看到一個類似儀式的場景,小迪,你還記得嗎?那一船艙跪著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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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迪點頭,卻未延續石雕的話題,又把話茬拉回到現在說:「你們發現了嗎?龍珠鯉和鹿角鶴都擄走過戴護法面具的黑頭,為什麼呢?」
「誒?對呀。」我好似一下子醒悟,「難道黑頭護法是召喚邪神的重要環節,類似於巫師或祭司的角色,鯉魚和仙鶴才先後阻撓的?」
「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魚腥水大口嚼著紅燒鰻,「黑頭護法打算召喚邪神,被龍珠鯉阻止了,大鵬鳥和大鼠鼬得到邪神從另一個世界發來的指令,在半路阻截龍珠鯉並將其毀滅,誰知鹿角鶴橫空出世,接替了龍珠鯉的意志,又把黑頭護法擄走了,邪神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大仙鶴。」
「想像力這麼豐富,去寫小說好了。」海蠣灰譏諷一句,轉頭對著我說,「兄弟,我們的目標是鶴齡,如今千載之鶴已經現身,不管他哪路邪神、護法,我們只要追蹤林雕和大鵬鳥,就有機會找到鹿角鶴,如果到時必須殺鶴取齡,兄弟,你下得了手嗎?巾門中人可不能講武德。」
我遲疑了一下,心想是啊,巾門中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的覺悟夠嗎?真到了殺鶴取齡的節骨眼上,能為了大黑巾而殘殺益類嗎?那我們跟邪神的眷屬有何不同?同樣為了私慾。
「嗯……」
「嗯……」我支吾了兩聲,沒說出話來。
「殺鶴取齡?虧你講得出來。」魚腥水說,「鶴齡是仙人騎乘的大仙鶴死後留下的結晶,聽清楚沒有?死後,你以為牛黃啊,現殺就有。」
「你懂什麼?淨摳字眼兒。」
「是你理解能力太差……」
海蠣灰和魚腥水你一句我一句,有一句沒一句地打嘴鼓,冬怡照舊一聲不吭,小迪也沒在聽他們鬥嘴,我的腦海里則仍在打轉。
殺鶴取齡,雖然風聞鶴齡是仙人騎乘的大仙鶴死後留下的結晶,可是死後身體失去機能,又如何孕育出鶴齡呢?
鶴齡應當與舍利子相仿,生前已存在於體內,死後肉身腐爛,由於硬如琉璃,才得以存留。
魚腥水的理解怕是有些幻想化,不過也難說,誰都沒見證過,說不定千載之鶴仙逝的一刻,真的會瞬間化作一顆七彩琉璃珠。
我也傾向如此,千萬別走到殺鶴取齡的地步。
吃完飯各自進入帳篷,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在四周設置了三重防獸鈴,防備大鼠鼬半夜摸過來,夜晚可是鼠類的時間,被偷襲就慘了。
攥著天狄托甲和衣而眠,一覺睡得昏天黑地,也沒人叫我起來值夜,醒來後才發現魚腥水在外面睡得像死豬一樣,大家真的都累壞了。
好在一夜無事,體力恢復了七八層,我們收拾好東西,簡單吃過早飯繼續向大鬼湖進發,途中時刻留意動物的足跡,如果能追蹤到大鵬鳥和林雕的行蹤,包括大鼠鼬,到時再隨機應變。
離開檜木林,山勢變得非常陡峭,我們轉入一條山谷,裡面沒水,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毫無規則地躺立在谷內。
三步一坎、五步一壑,幸好谷里寸草不生,不然走起來可就更麻煩了。
一路穿過去,爬出山谷後植被宛如報復一般,甚為茂密。
我們繞來轉去,埋著頭不斷用開山刀開路,沿途半隻鳥都沒看到,更別提鼠鼬了。
邊走邊砍,漸漸的,樹木越來越少,植物的種類變成以茅草為主,一片一片的,都高過人身,看來大鬼湖快到了,來時我們做過功課。
維基百科上說:大鬼湖是台灣最深的高山湖泊,海拔2180米,是一個沼澤地,魯凱人語稱作「他瑪羅琳池」,共有三湖,最深處最大的一口才稱大鬼湖,左右分別為西池與東池,長年多霧,湖中水色濛濛,是魯凱人心目中的聖湖。
自此刻起,我們必須步步為營,沼澤地可不是鬧著玩的,相傳大鬼湖就是一片會吃人的湖沼,第一步首先要順利抵達沼澤中心的湖泊。
從附近一棵樹上砍下幾根枝幹當手杖,走沼澤地探測棒是必需品。
我們排列好隊伍,用帶上來的尼龍繩拴連在腰間;由我打頭,小迪排第二,魚腥水在中間,冬怡第四,海蠣灰殿後,男女和力量點分配開,萬一陷進去也好拉一把。
雖然背著大背包行動受限,不過走沼澤地卻大有用處,關鍵時刻當成支撐物,拖慢下沉的速度,就有機會等著隊友把自己拉上去。
我的腳色極其重要,是炮灰也是探路人,不能走錯一步,否則將陷整個團隊於險境。
一步一個足印,我用手杖在身前和左右兩邊戳來戳去,反覆確認後才邁出一步,行進速度堪比烏龜,把魚腥水和冬怡急得在後面直哼哼。
腳下呲溜一滑,我失去平衡,被沉重的背包墜得一下子仰面躺倒在地上。
腰間猛的一束,小迪拉緊繩子;身後同時傳來緊張的牽憂聲,還好沒有下陷的徵象。
魚腥水說:「畫麇,要不我來打頭?」
我一骨碌,重新爬起來,「不用,你太重,陷進去不好往外拉。」
「那就我來呀,兄弟。」海蠣灰在後面喊。
「你也不行,體重太輕,沼澤地恐怕都不會收留你,探出來的也是無效路段,我沒事,鞋底有點滑,小心點就是了,別擔心。」
我擼了幾把身上的泥水,繼續往前走,沼澤里開始出現一灘一灘的水窪;雖然不深,能看到底,但卻不敢踩進去。
也就是說,我們要沿著有茅草的地方前進,不過這樣也更加危險,通常陷阱都隱藏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表皮里。
更加謹慎地試探、一步一步邁進。
放眼一望,沼澤深處的茅草越來越稀疏,也愈發矮小,可能水太多,極則必反的原因。
露出水面的濕地也被充盈的水量逼成一條條很窄的小徑,曲折回連在一塊塊不規則的水窪間。
如此倒簡單了,視野開闊,沿著網狀的小徑前行,遇到不紮實的地方就退回去換另一條路線,只要有耐心,安全通過這片沼澤不成問題。
正往前摸索,我不經意間望向腳邊的水窪,雖說是一窪死水,黑沉沉的坑底也看不大清楚,不過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不禁令我著迷。
不由自主地停止手中的探測棒,我蹲下來端詳這窪死水,突然感覺找到了歸宿,想就此陷入其中,用坑底的泥淖將自己掩埋,從此進入一個完美世界。
我仿佛看到幾個人騎著翠鳥在湖邊的曇花叢中穿梭,湖面漂滿了粉色的櫻花瓣和鮮黃的檸檬片,一群人形動物踩著花瓣與檸檬,在湖上與色彩各異的蜻蜓起舞,不同種類的生靈於岸邊組成合唱團,伸著脖子跟隨指揮的手勢為舞者悠聲伴奏,只不過所有生命都背對著我,惟有指揮除外,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面目。
我想靠近看看都有什麼生物,沒移動腳步視線已緩緩推進,原來是一隻人形花臉氂牛,正變幻手勢為動物們的合音打拍。
看我走近,它停下來引頸而望,合唱團也一同收聲,集體扭過頭來尋看。
靠邀,但見不同的動物卻長著同一張臉,皆戴著一副花臉氂牛面具!毫無表情地盯著我。
湖上的舞者不再舞動,紛紛以雙手搭起喇叭,呼喚我的名字。
「畫麇!」
「兄弟!」
「小花裙!」
「小花裙!」
我忽地緩過神來,發覺自己正置身泥漿之中,出溜出溜地往下陷!
我去!著了道兒了!
我趕忙掙扎,卻越陷越深,眨眼間淤泥已埋沒胸腔。奇怪,身上的背包和繩子怎麼都不見了?我到底怎麼陷進來的!
回頭一望,我竟脫離小迪他們十幾米遠,獨自陷在一灘泥沼里。
天殺的氂牛面,一定是被你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