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金翅大龍鯉
2024-04-30 20:26:05
作者: 鳥去烏來
水中接連冒出泡泡,不像自然生成的。沒等絞盡腦汁去想,真相便浮出了水面。
只見一條魚影隱現,泛起片片魚鱗般的波紋,與普通鯉魚不同,這條金色的小鯉魚長著一條闊尾巴,好似晚禮服的裙擺,在水中襟飄帶舞。
金色、闊尾巴,不是小迪口中魚躍龍門的小鯉魚嗎?怎麼會在木頭疙瘩里呢?莫不是……
我忽的興奮起來,心說這條小鯉魚莫非跟龍珠鯉有什麼干連?轉生?還是打回原形了?
真奇妙啊,世上竟有如此怪誕的事情。即使這條鯉魚跟龍珠鯉沒有關係,生長在雲台上的大木包里,也算天方夜譚了吧。
我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放著不管?木頭疙瘩已經被破壞了,過不了多久裡面的水就會被蒸發掉,不曉得小鯉魚能否像龍珠鯉一樣在空氣中存活。
雖然沒有救助的責任,不過卻有援助的立場,再不濟也與之並肩戰鬥過,見死不救心裡肯定過意不去。
要不然把小鯉魚一塊帶下去,找一片乾淨的溪水放生,之後的生死存亡就聽天由命,說不定周而復始,它再跳一次龍門能化成一條真龍,擺脫劣變種的噩夢,我們也就仁至義盡了。
正糾結的時候,水面忽然變得起伏不定,跌盪得非常厲害,似乎有某種異動在水下發生。
木頭疙瘩里不斷傳出沉悶的撞擊聲,不止一處,好似有一群東西迫切地想要從裡面解脫出來!
少頃,木頭疙瘩上開始滲出水,撞擊仍未停止,仿佛啄破蛋殼的新生命一般具有活力!
只聽「咔吧」一聲,大木包在水壓與衝撞的雙重壓力下裂開了,存水迅速涌泄。
我急退一步,不由自主地架起了吽音盾。
水位急速下降,從裂開的幾道縫隙里噴放而出,水面即刻映現出一些東西的痕跡。
呼的一下!一顆不知什麼玩意兒的頭顱突然從裡面跳將出來,一頭撞在了吽音盾上!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顆還未發育好的畸形腦殼,完全分辨不出是鳥還是鼠,雕或者鼬。
畸形頭後面連著一條像臍帶一樣的藤蔓,海蠣灰眼疾手快,一刀將藤蔓削成了兩斷!
但見這顆本來就沒有發育完好的頭顱一下子枯爛成一坨腐木,噁心得讓人看著直打哆嗦。
稍不留神,一顆更加畸形的腦袋從水裡撲了上來,撐爆三瓣嘴好似要一口吞掉我的腦袋!
我猛地抬手,用吽音盾將其擋落,魚腥水手起刀揚,同樣將畸形頭砍成一堆糟木。
畸形頭好像都不怕死,而且智商堪憂,接二連三躍出水面送死,然而也不排除孤注一擲,要麼化成面具寄生在別人身體上,要麼就如同其它木屋裡的腦瓜,瓜熟蒂落後凋萎成一顆腐頭。
大概砍了十幾顆,只剩下小腿肚那麼高的水裡終於沒了動靜,一地腐爛的頭顱令人作嘔。
魚腥水將裂開的木包整片整塊地掰下來,我把吽音盾擋在身前,防備再有怪頭來襲;用開山刀在水中劃拉,我打算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水裡真的止息了,奇怪的是小鯉魚也不知了去向,難道被畸形頭吃掉了?
我見縫插針,轉著圈繼續在水裡劃拉。水中陡然泛起了金光,而後一雙翅膀撲扇著浮出水面,一隻鳥頭魚身、金鱗闊尾的怪物飛了起來!
我勒個去,我心說這算什麼呀?大鵬金翅鯉還是金翅大龍鯉?
亂了套了!是不是剛才那個三瓣嘴吞掉了我的頭,我也會變身為口含焰彈的人形鼠鼬呢?或者身首分離,變成黑頭鼠鼬?
靠邀,究竟是群什麼玩意兒啊?
金翅鯉意欲高飛,然而不到幾秒的時間,那雙覆蓋在魚鰭上的金色翅膀便支離破碎了。
小鯉魚從半空中墜落下來,頭重腳輕,啪的一下將頭上的鳥首摔成一灘稀爛的木泥,在雲台的枝幹間撲棱撲棱的,闊尾巴像條濕透的裙子。
我趕忙上前抱起小鯉魚,左右一看,姑且先放進殘破的木包里。
為什麼解體了呢?我充滿疑問,難道小鯉魚的能量抗拒了面具頭的支配?要不然就是屬性問題?水中生物跟天空生物不兼容?
大木頭疙瘩已經調查完畢,雖然沒弄清面具頭的根源,卻也將其悉數斬殺,剩下些腐頭爛腦已無從查究。
雲台上沒有更多的線索,詢問了冬怡,小平台上也一無所得,我們即刻撤離。
用先前裝清流女王苦花魚的那種袋子盛上水,帶上小鯉魚原路返回,著實考驗了一把我們的體力。
海蠣灰說得沒錯,如果連爬上爬下都爬不動,拿什麼去參加大黑巾會試!真叫一個累呀。
斜陽西下,我們背上此前卸下的帳篷、炊具等大件行李,借著一抹餘暉匆匆趕路,大概走出去兩三公里,發現一塊巨大的長方形石頭,方圓十幾米內沒有樹木,背靠著正好適合宿營。
各自分工,安營下寨、生火造飯,我負責取水,順便放生小鯉魚,可是一路走過來好像並未看到溪水,難道要用裝小鯉魚的水做飯嗎?
乾脆連同小鯉魚一鍋燉了得了,從沒嘗過神獸的肉是什麼滋味。
小鯉魚身上篤定有龍肉纖維,長生不老不敢說,得道成仙也不敢想,起碼男生吃了龍精虎猛,女生吃了如狼似虎吧,龍不是生性好淫嗎?呵呵呵,我邊走邊跟自己開玩笑。
小鯉魚在塑膠袋裡猛的撲棱了兩下,似是感應到我的邪念,我連忙低頭,默默在心裡撫慰它:開玩笑的,別當真,別生氣,也別見怪,我們有飯,紅燒鰻罐頭,海魚,比您身上的肉瓷實。
走了很遠才聽到流水聲,我打亮強光手電筒,找到一條溪澗,小心翼翼地往下下,雖然堤坡不高也沒那麼陡,但兩條腿卻不聽使喚地直打顫。
溪澗很深,剛好安置小鯉魚,希望它有朝一日越過高山,漂洋過海再度抵達龍門,挽回前次的遺憾,同時度過劫難,完成魚化龍的考驗。
「撲通」一聲,水面漾起波紋,小鯉魚帶著我的祝福,甩開闊尾巴游出了我的視線。
我取過水,總感覺水裡有股魚腥味,反應過來已然晚了。
對於我這種稍微有點兒強迫症的人來說,就應該先取水後放生的,雖然我知道水裡沒有魚腥味,可精神上還是邁不過這道坎。
回到營地,帳篷已經搭好了,就等著我的水回來做飯,仍是海蠣灰主炊。
看到方便食品忽然想起忘記帶兩隻林雕下來了,拔了毛下鍋,肉質肯定不俗。
林雕可是重點保護動物,平時怕吃不著;又轉念一想,還是別出么蛾子了,省得吃出什麼傳染病毒來。
海蠣灰煮了泡麵,料包減半,好讓我們搭配紅燒鰻罐頭;魚腥水口味重,吃了一口嫌沒味兒,又加入了一些料包,還把罐頭湯也倒了進去。
男生每人倒了一小杯酒,你還別說,配著紅燒鰻和泡拉麵,真有一種在野外吃日料的感覺。
魚腥水撈起一大坨面往嘴裡塞,將塞不進的部分咬斷,在嘴裡咕噥咕噥地嚼,「嗯~嗯~畫麇,大妹子,還有冬怡同學,你們說,雲台是個什麼地方?那麼古怪,那些頭又是什麼玩意兒?」
魚腥水只問了我們三個,沒提海蠣灰,感覺兩個人又要打嘴皮子。
我呢,不願過早發表意見,想沉潛一會兒,先聽聽他們的見解,於是打圓場道:「對呀,從沒遇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誒?海哥,你年長,見識多,知道怎麼回事嗎?」
海蠣灰叉著一塊鰻魚,剛想說話,被魚腥水搶先道:「你問他呀,白問了,浪費口水。」
我一聽,得,不但沒攔住,還起了反作用。
海蠣灰克制了一下,沒搭理魚腥水,不過卻一反常態道:「再明顯不過了,雲台是個祭壇。」
我聽了暗自點頭,因為想到一塊去了。
魚腥水說:「祭壇?祭誰?祭天還是祭地?」
祭誰?魚腥水的話讓我突然想到點東西,我看看小迪,對著魚腥水說:「我有提到過嗎?在鯊王星遊輪上,我和小迪見過一尊邪神,接受世間生靈的膜拜,連麒麟和鸞鳳都跪在他身前。」
「哦?什麼樣的邪神?」海蠣灰問。
「記不大清楚了,嗯……」我回溯,「好像有四隻眼睛,一頭小腦袋形似螺發佛頂肉髻,上身穿羽衣,下身裹鱗皮,頸間懸掛一串人頭花環,手裡還拿著顱骨碗和一張人皮口袋,有點像印度、尼泊爾一帶的巫神,不過卻穿著中式羽衣,不知是不是入鄉隨俗,從古印度遷入中土後披上的。」
「畫麇,你說的倒有點兒意思。」魚腥水說,「迦樓羅、護法,都是古印度的產物,鼠鼬大概也是,或許真跟你見過的邪神有關,全是他帶過來的,這座雲台可能就是祭他的,或者是召喚它用的?」
召喚?我怎麼沒想到呢?難道黑頭護法與大鵬鳥、鼠鼬一夥都是邪神的眷屬?
那麼猿方,也是邪神族內的一員嗎?我不禁咬緊了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