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複雜經歷

  元旦那天晚上，陳月華跟金彪見面之後，就回了山上，獨自在觀景台下的崖邊坐了很久。她想等徐芳的電話，確認賀康是否已被王貴瑞除掉。一直等到半夜，徐芳都沒有聯繫她。

  十二點過，王貴瑞回到山莊，賀康卻沒有回來。陳月華給徐芳打電話，可徐芳居然關機了。陳月華心懷忐忑地鑽進護欄，上樓回了房間。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至天明後徐芳歸來，才告訴她王貴瑞昨晚的確跟賀康去了攔河壩。

  簡逸沉聲問道：「金彪認為賀康是你殺的？」

  「嗯。」陳月華用極低的聲音應了一聲。

  「賀康死亡以後，你為什麼不辭退王貴瑞？」

  「生意還要做下去，辭了他，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手廚房。」

  「這恐怕只是一個原因吧？」

  「嗯？」陳月華木訥地看著簡逸。

  

  「你不敢隨便辭退他，因為你擔心王貴瑞把你和徐芳私下的議論抖出來。你甚至認為，就是王貴瑞殺了賀康。」

  「難道不是他嗎？」

  「你說徐芳看到王貴瑞跟著賀康走向攔河壩，徐芳有沒有看清楚，賀康和王貴瑞誰先走上河墩？」

  「賀康。我記得徐芳說過，當時王貴瑞離賀康大概有二三十米那麼遠，他可能也害怕被賀康發現。」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賀康的確是意外死亡。那天晚上他離開楊立強的養雞場時，忘了拿手電。直到前幾天，楊立強整理飼料袋時，才在牆角發現賀康的手電筒。過河墩時因為光線不好，賀康不慎踩到青苔，才摔傷後腦溺水死亡。當時王貴瑞就在後面不遠，眼睜睜看著賀康在水裡掙扎。」

  陳月華失神自語：「意外！」

  「對，是意外。林城警局的法醫仔細研究了賀康的驗屍報告，判斷賀康死於意外。」簡逸相信老鄭不會弄錯。「賀康的視力不太好吧？」

  「嗯，他是有點近視。」

  「陳月華，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徐芳在村里，能去哪過夜？」

  「我不知道，她的朋友我不熟悉。」

  「以你對吳亦宸和徐芳的了解，你認為吳亦宸會殺徐芳嗎？」簡逸耗盡心力只想弄清這個問題。

  「我，我不知道。吳亦宸跟徐芳沒有矛盾，平時他們倆的關係還不錯。」

  「徐芳有沒有跟你說起過，她和吳亦宸的感情問題？」

  「沒有，他們早就分手了。」

  「吳亦宸和徐芳為什麼分手？」

  「主要是因為吳亦宸不喜歡徐芳的那種傾向，再說，吳亦宸的父親也不喜歡徐芳。」

  「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搞明白，徐芳跟賀康發生關係，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呃，差不多兩年前吧。」

  「但吳亦宸和徐芳三年前就分手了，那時候徐芳還沒有跟賀康來往，吳亦宸的父親怎麼會不喜歡徐芳呢？徐芳是不是還有過其他的男朋友？」

  「好像有，不過我不知道是誰。只是以前聽劉艷說過，村里早就有徐芳的流言蜚語，說她在那方面有點亂來。」

  「你說的是私生活方面？」

  「嗯。」

  「劉艷知道跟徐芳亂來的人是誰嗎？」

  「我不清楚。」

  「徐芳也沒跟你提過什麼名字？」

  「沒有，這種事她怎麼會告訴我。」

  杜晨聽到有人敲門，打開房門一看，是芮雪和凌可芸。簡逸讓二人進來，該問的話，他也問得差不多了。

  凌可芸向芮雪使了個眼色，後者從包里拿出一張相片。「陳月華，你見過這張照片嗎？」

  「沒見過，照片上的人是誰？」陳月華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芮雪失望地縮回手。「這張照片是在徐芳的床頭櫃抽屜找到的。」

  「我看看。」簡逸拿過照片，對上面的女孩全無印象。

  「黎叔也說不認識照片上的人，這女孩可能不是秀峰村的。」芮雪接回照片，隨手放回包里。

  凌可芸好奇問道：「月華，你是不是翻動過徐芳的房間？」

  「沒有啊，我翻她的房間幹什麼？」陳月華矢口否認。

  「那就怪了，凌晨你和劉艷走後，我和芮雪進了徐芳的房間，發現她房間有被人翻動的跡象。」

  「誰會動徐芳的房間？」簡逸甚感奇怪。

  「徐芳失蹤那天晚上，我在她房間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以後，就再沒進去過。」陳月華起床後簡單收拾了床鋪，屋裡其他東西她也沒動過。

  「是啊，這兩天除了我們和陳月華，也沒見誰上過樓啊！」芮雪進山莊這兩天，基本沒有外人上過二樓。

  吳亦宸從昨晚逃離山莊，至今下落不明。簡逸不想再浪費時間，讓杜晨把陳月華暫交派出所看管，將所有人力全部投入到對吳亦宸的搜索。

  凌可芸和芮雪也上了車，跟簡逸等人一塊返回秀峰村。老鄭中午準時出具了屍檢報告，確定徐芳的死亡時間，是她失蹤的當天下午四點至六點。

  那個時間段，正是山莊最忙的時候。無論是吳亦宸還是王貴瑞，都沒有機會離開前院半步。

  簡逸和侯峰進村後直接去了吳家，向吳懷德夫婦打聽吳亦宸在村里交好的朋友。凌可芸和芮雪在村口下了車，問到劉艷的家，又把在徐芳房間找到的那張照片拿給劉艷辨認。

  「我好像見過這個人。」劉艷看了半天，卻想不起來照片上的人是誰。「她也許是山莊的客人吧，你說照片是在徐芳房裡找到的？」

  「是啊。」芮雪點頭確定。

  「這照片說不定是客人落下的，徐芳負責整理客房，看到客人的照片，就幫人家保管，萬一客人回來找，也好還給人家。」劉艷的說法倒也合情合理。

  「劉姐，徐芳失蹤的第二天，你注意到，誰去過二樓徐芳的房間嗎？」凌可芸對翻動徐芳房間的人充滿好奇。

  劉艷歪著頭想了一下：「下午四點過鍾，吳亦宸去過後樓一趟。」

  「你看到他進徐芳的房間了？」

  「沒看到，當時我去廚房後門丟垃圾，晃眼看到吳亦宸從後樓梯下來。」

  凌可芸與劉艷對視一眼，看來翻動徐芳房間的人，很可能就是吳亦宸。

  「劉姐，你知道徐芳跟吳亦宸談戀愛之前，跟別的男生好過嗎？」

  「誒，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劉艷好像不太想說。

  芮雪看出劉艷似有顧慮：「劉姐，你給我們說說吧。」

  「徐芳曾經跟我一個外甥鬼混了一段時間，根本算不上好過。」劉艷輕輕嘆了口氣。

  「你那個外甥叫什麼名字？」凌可芸好奇心切。

  「跟你們說了也沒用，他叫姜小川，早就吸毒死了。」

  芮雪心頭一驚：「什麼時候死的？」

  「就是徐芳跟吳亦宸剛好上那段時間，一二年的五月中旬。」

  「劉姐，你說的鬼混是什麼意思？」凌可芸不太明白「鬼混」的具體含義。

  「就是兩個人常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反正總往鎮上跑，看著也不象談戀愛。」

  「難道徐芳也吸毒？」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徐芳跟吳亦宸分手之後，又跟別人好過嗎？」凌可芸猜測，徐芳在村里名聲不好，肯定有一定的原因。

  「呃，一三年徐芳跟趙中潮勾搭了大半年，年底趙中潮的老婆打工回來，他們才斷了來往。」

  芮雪疑惑地問道：「趙中潮又是什麼人？」

  「哦，他是村里變電站的，家就住在警務室前面。」

  凌可芸對徐芳複雜的感情經歷不禁咋舌：「還有其他人嗎？」

  劉姐無奈地大搖其頭：「我就知道這兩個，別的就不清楚了。」

  「謝謝了劉姐！」能從劉艷口中打聽到這些線索，凌可芸已經很滿足。「我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那你們慢走！」劉姐將二人送到門外。「對了，月華會不會有事？」

  「現在還說不清楚，不過她的問題應該不大。」芮雪不方便透露太多，扯著凌可芸趕緊離開。

  兩人上了車，芮雪想立刻就去找趙中潮。凌可芸腦子有點亂，昨晚又沒有休息好，抬著兩手用力按壓著太陽穴。

  「你沒事吧？」芮雪抓著手剎沒敢放。

  「沒事，就是頭有點脹。」凌可芸沒感覺疼痛，就是頭脹得厲害。「芮雪，也許真的存在第三人。」

  「可第三人會是誰呢？」芮雪想到徐芳複雜的社會關係，也覺得頭大。

  「我相信王貴瑞說的話，吳亦宸的確發現徐芳沒被藏在貨廂。下午一點，徐芳就已經被第三人轉移走了。可她的死亡時間是下午四點以後，中間這三個小時，徐芳會被藏在哪呢？」凌可芸就是想不通這個問題，才覺得頭脹的難受。

  「呃，徐芳是從百丈崖那個區域掉下去的，她沒有被轉移下山，這三個小時，徐芳應該就被藏在百丈崖附近。」

  凌可芸不由陷入沉思，下午一點徐芳仍在昏迷之中，並且被自鎖扎帶綁住手腳，嘴也被堵住。此時無論是誰想殺徐芳，簡直輕而易舉。如果就在貨廂里殺人害命，不但能省卻拋屍的麻煩，還可以嫁禍給吳亦宸。

  兇手為什麼非要把徐芳轉移到百丈崖附近，難道此人真是吳亦宸的同夥嗎？若他真是同謀，那把帶血的扳手又是怎麼回事。直接用受害者的屍體嫁禍吳亦宸，豈不比單單一把兇器更具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