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陳家家主
2024-06-01 05:11:38
作者: 江挽衣
顧季長讓暗衛將白萱歌送回白府,他和宋榭兩人急匆匆出了府衙,在屋頂上起起躍躍,留下數道殘影,眨眼便落在了餘溫府的牆頭上。
月光之下,後院中的小亭內,宇文涿靠在軟椅上端著茶盞,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書。
他目光幽深,半張臉陰暗不明。跳躍的燭火,讓人無端地覺得有些詭異。
桌上放了一封信,是阿綾剛送過來的。
宇文涿眼中有一絲憤怒,可又隱藏了下去。
阿綾查到的線索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宇文澄失蹤,一開始並非千機門的人所為,而是後來不得已送到了烏蒙山,與白萱歌關押到了一起。
宇文涿隨手將書放在了桌上,眉頭又沉了幾分。這件事情的細節到底如何,還是得去問宇文澄。他雖是東宮的人,可並不是任人拿捏的。
顧季長搔了搔鬢角,捏了下宋榭的掌心。——宇文涿肯定有事情瞞著。
宋榭輕輕點頭,思索了下又伸手指了指那邊的院角。——看那邊。
顧季長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那邊院角的小門處有人閃了出來。
那人著了一身玄色衣衫,身姿挺拔,衣襟被風吹起,眉宇間一片陰森。
「宇文涿,你急急讓我入府,到底所為何事?」
那人聲音清冷,緩緩朝宇文涿走了過去,雙手攏在袖中,也不知藏了什麼。
顧季長看到那人的臉,不由得愣住了。怎麼會是他?
宋榭並不識得此人,可轉頭看到顧季長的神情,心下疑惑,於是伸手戳了下他的臉頰,揚了揚下巴。——那人……你認識?
顧季長緩緩吸了一口氣,一臉地不可思議。——豈止是認識那麼簡單。
他握著宋榭的手,在她掌心寫了三個字。
陳飛鴻……
宋榭震驚,陳飛鴻不是陳家家主嗎?他的妻子可是宸王妃的表妹!那日她遇到顧季長的時候,正是要去陳府與陳飛鴻的夫人談生意,而陳家的管家也提到了陳夫人的侄女也失蹤了……
宋榭又想到了凌羽說過的話。——陳家那公子表面上和宸王柳燁交好,暗地裡卻是太子的人。
如今陳飛鴻出現在這裡,那凌羽從青樓聽到的閒話……竟是真的。
顧季長臉色沉沉。宸王柳燁是他的至交好友,陳飛鴻與柳燁的關係算的上是連襟。陳飛鴻這人說話風趣幽默,學識淵博,性子又頗為溫和,他倒是蠻欣賞的。
顧季長的朋友不多,百里越也好,謝瑾也罷,都是交心之人,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他欣賞陳飛鴻,但也並未拿他真的當朋友。
現在看到他和宇文涿站在一起,知曉他欺瞞柳燁,往日種種皆是偽裝。
顧季長心中難免有幾分怒意。
宋榭覺察到顧季長的異狀,連忙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先別急,聽聽他們兩人說什麼。
顧季長緩緩吸了一口氣,神色緩和了幾分。——好。
兩人身形一起,落在了距離小亭不遠的屋頂上,伏在上頭,借著夜幕隱藏了身形。
宇文涿坐了起來,抬眸看著陳飛鴻,臉色有些難看。晌久,他微微闔眸,沉聲道:「陳飛鴻,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陳飛鴻微微一笑,在他面前站定。「解釋?什麼解釋?」
宇文涿聲音又冷了幾分,將桌上的那封信甩在了地上。「陳飛鴻,你我皆是東宮的人,你背地裡做這些事情,難道真的以為我宇文涿不敢拿你怎樣?」
陳飛鴻附身將信拾了起來,粗略看了下,忽而笑了起來。「原來是為這個。」
說話間,他抬頭迎上宇文涿的目光,眼底閃過森森寒意。「你就為了這個,讓我冒險?」
陳飛鴻冷哼了聲,一把將信箋拍在桌上,似笑非笑看著宇文涿。
「宇文涿,你該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妹妹宇文澄傾慕太子,讓她為太子犧牲一些,又有什麼?」
「你!」
宇文涿臉色鐵青,看著陳飛鴻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也就是說,是你主謀綁走了我妹妹和你夫人的侄女,為的是將事情鬧大,嫁禍給顧季長,讓我與顧季長反目?」
「不不不,我可沒想那麼多。」
陳飛鴻擺了擺手,笑道:「我原本呢只想借著失蹤案讓謝瑾頭疼,沒有精力去管谷玄鶴府上的盜竊案。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請了顧季長幫忙查案。」
陳飛鴻攤手,眉頭微挑。「沒辦法,我只能將你妹妹和我那侄女給綁了。哪想到這事情竟然將白月樓和小樓寒也給牽扯了進來,所以只能將她們二人送給了千機門。」
聽到這裡,屋頂上的宋榭和顧季長恍然大悟。果然宇文澄的失蹤跟白萱歌失蹤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這陳飛鴻實在可氣,做了這樣齷齪的事情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宇文涿保持著方才的動作,臉上冰冷一片。「陳飛鴻,你到底意欲何為!」
陳飛鴻笑了起來,坐到了宇文涿對面,輕聲笑道:「你我都是太子的人,自該為太子打算。谷玄鶴身為兵部尚書,六部之中他一直自持中立,從不參與黨爭。可你該知道,兵部於太子而言意味著什麼。」
「那又如何?」
宇文涿抬眉,握緊的拳頭鬆開了,眉頭微斂。「你說的這些我又豈會不知?可你也應該清楚,你我之主雖為東宮太子,可他沒有參政的權利。你做的這些,只會讓他陷入危險之地!」
陳飛鴻卻也不惱,仍舊微微笑著。「我當然知道,此事乃是太子授意。宇文涿,不會傻到以為我會不請示太子去做這些事吧?哦,對了,這次倒是有個意外的收穫。」
宋榭悄悄扯了下顧季長的袖子,凝眉。——這柳翎已是東宮太子,為何非要谷玄鶴歸順自己?
顧季長默然,暗暗嘆氣。——朝中六部唯有谷玄鶴一人沒有站隊,他是兵部尚書,軍隊調配等等全部歸他管轄,東宮那邊當然想將他為己所用。
不過,看此次的事情,這柳翎是打算將谷玄鶴除去了。
宋榭咬了咬嘴唇,目光重新落在了陳飛鴻身上。她好奇的是,陳飛鴻說的那意外收穫是指?
陳飛鴻自己倒了一杯茶,淺啜一口,笑盈盈道:「沒想到我的人去烏蒙山的途中,發現當年赤羽軍秦冬濟的副將張越還活著。」
「張越?」
宇文涿顯然有些意外,看著陳飛鴻奇怪道:「他活著不是挺正常的嗎?這也值得你留意?」
陳飛鴻冷哼了聲,抬眉道:「你暗中調查凌風車行掌柜宋榭,不就是為了調查她的身世?可別告訴我說,你那屬下阿綾沒有查到她是個孤兒,而且是五歲的時候被姑子收養的。」
宋榭心中咯噔一下,朝顧季長看了過去。
顧季長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稍安勿躁。
宇文涿站了起來,背對著陳飛鴻。「哦?這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