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臭不要臉

2024-06-01 05:11:28 作者: 江挽衣

  婦人樂呵呵地收下了銀兩,又與宋榭聊了幾句臨海的風土人情。顧季長看時候差不多了,攜著宋榭穿過人群繼續往前走去。

  宋榭看著手中的紅玉海棠簪子,輕聲笑道:「蘇木應該會喜歡。」

  顧季長愣了下,疑惑道:「你……你是買給蘇木的?」

  宋榭點頭,「對啊。蘇木喜歡艷麗點的顏色,當然是買給她的。」

  

  顧季長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是自己喜歡。」說著話,他低聲笑了起來。

  宋榭只覺掌心多了樣東西,低頭一看,正是方才她第一眼看到的白玉小鹿。

  「你……」

  顧季長眼間含笑,「看到你一直盯著它,便買了。」

  宋榭摩挲著那白玉小鹿,聲音柔柔。「我盯著它看,並非是因為喜歡,而是我覺得它有些眼熟。」說話間,她將小鹿翻了過來,瞧見那小鹿的腹部刻著一行小字。

  「枝間新綠一重重,小蕾深藏數點紅。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

  宋榭輕聲讀了出來,再往後看,就見那詩句的下方,有一方小印。只是時間久遠,那小印缺了一角,只能看到一個「秦」字。

  顧季長無聲笑了起來,這白玉小鹿應是長輩送給後人的。那詩中的意思,應是:海棠枝間新長出的綠葉層層疊疊,花蕾隱匿其間微微泛出些許的紅。請後輩一定要愛惜自己芳香,不要輕易地盛開,姑且讓桃李在春風中盡情綻放。

  宋榭玩弄著小鹿,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再看那小印留下的一個「秦」字,她下意識地想到了十五年前被滅門的赤羽軍首領秦冬濟。

  「好好收著,日後可以傳給我們的孩子。」

  顧季長將宋榭肩頭一攬,笑眯眯說道。

  「呸!誰要給你生孩子!」

  宋榭銀牙一咬,瞪了顧季長一眼,抬腳又向他踹了去。

  顧季長似乎早就料到了,腳往後一錯,抱著宋榭跳了起來,皺眉道:「你總也踹我,就不怕踹到不該踹的地方?夫人吶,咱們這還沒成親呢,你就下腳這麼狠!」

  宋榭羞得臉色通紅,抬起胳膊向他胸口搗了去,跺腳道:「越說越離譜!大街上呢,你就不能收斂點!」

  顧季長聞言,捉住她的手腕,湊到耳畔眯眼笑道:「不能在大街上說,那咱們就回去再說。」

  宋榭無語扶額,心中暗道:真是給根杆就順著往上爬啊!真沒見過你這麼臭不要臉的人!

  顧季長見她咬牙切齒,拽著她往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好了好了,不說笑了,雲小樓應該已經到了。」他話音剛落下了,就見那邊屋頂上有人急急朝他們奔了過來。

  來的正是十一。

  十一落在了兩人前頭,向顧季長和宋榭施禮。「公子,宋姑娘。雲樓主已經到府衙了,謝大人請你們快點過去。」

  顧季長擺了擺手,直接將宋榭抱了起來,躍上了屋頂。

  十一看到這情形僵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到府衙的時候雲小樓確實已經到了,白萱歌和另外的兩名女子被送到了廂房,濟仁堂的裴大夫正在為他們醫治。裴闕拽著謝瑾的衣袖,仰著腦袋一臉好奇。

  聽到聲音,雲小樓和謝瑾回過頭來,看到顧季長抱著宋榭,兩人眼中滿是驚詫。

  雲小樓上下左右瞧了一番顧季長和宋榭,忽然蹦的三尺高,指著兩人「你……你你……你們……」了半天,最後又重新回到了桌前,端著酒盞陷入了沉思中。

  謝瑾暗中朝顧季長豎了個大拇指,挑眉。——速度挺快啊。

  顧季長眨眼,一臉壞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雲小樓猛地將杯中的殘酒一口飲盡,扭過頭來,眯著眼睛看著顧季長和宋榭,「說吧,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白語塵知道嗎?」

  顧季長將宋榭放在了地上,漫不經心說道:「我們倆在一起需要跟你稟告嗎?至於白前輩,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我跟阿音在一起的。」

  雲小樓鼻間哼哼唧唧,又拿過酒罈子斟了杯酒,嘀嘀咕咕說道:「要是讓白語塵知道你把他最寵愛的徒弟給拐跑了,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會放過你……」

  顧季長揉了揉鼻子,側頭看著宋榭。「嗯?你師父會這樣對我嗎?」

  宋榭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朝雲小樓走了過去。

  雲小樓敲著石桌,「人我給你們帶來了,查案的事情我可不攙和。」說著,扭頭看向謝瑾,「謝大人,你最近麻煩有點多啊,那谷玄鶴可不好惹。」

  謝瑾苦惱的嘆了口氣,點頭道:「這京都的人,哪個是好惹的?要不,你雲樓主留下來幫我?」

  雲小樓連忙擺手,「別別別,我還是比較喜歡江湖。逍遙自在,懶懶散散,不用受那份閒氣。」

  宋榭敲了敲石桌,凝眉道:「雲小樓,咱能先說正事嗎?」

  「正事?正事不就是我幫你們找到白萱歌嘛。我找到了啊,人在屋裡躺著呢,要問什麼你們自己問去。」

  雲小樓眉頭抬了下,「哦,對了,我提醒你們一句,我找白萱歌他們的時候,在山洞中發現了一些東西。」話罷,他從腰間翻出半塊玉佩來,推到了宋榭面前。

  宋榭掃了眼那玉佩,頓時僵住了。那玉佩的玉質和她方才得來的白玉小鹿一樣,上面刻著的應該也是個「秦」字,只是少了上半部分。

  顧季長也留意到了玉佩上的字,他眉頭皺了皺,向雲小樓說道:「這玉佩怎麼了?」

  雲小樓攏眉,正色道:「這是秦家的玉佩,赤羽軍首領秦冬濟秦家。」

  秦冬濟……

  謝瑾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擰成了川字,搖頭道:「不可能。秦家當年根本沒有留下活口,更何況當年秦府的所有物件已經充了國庫……」

  雲小樓卻不以為然,笑道:「當年帶人入秦府的是那位陳玄正,他的話你也信?據我所知,秦家當年至少有三個人活了下來,到底是誰我沒查到。」

  他略微一頓,「說到秦家,宋榭……」

  雲小樓將酒盞往桌上一放,「你師父白語塵同我提過,這些年一直有人在暗中調查你的身份。我來帝都之前,也從別處打探到有人在暗中查你。」

  「噗……」

  顧季長沒忍住笑了起來,擺手道:「調查她的是我啊。」

  裴闕鬆開了雲小樓的頭髮,扭頭看著顧季長,疑惑道:「闌衣哥哥,你為什麼要調查宋姐姐啊?」

  顧季長望天。這種事情,他要怎麼解釋給一個五歲的孩子聽呢?

  宋榭捏了下裴闕的臉頰,溫聲道:「他啊,怕我騙他家財產。」

  「哈哈哈……」

  雲小樓笑得前俯後仰,就差錘地了。

  裴闕皺著眉頭,奶聲奶氣道:「這樣的嗎?那以後我要是遇到了喜歡的人,是不是也要這樣?」

  「別聽她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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