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被人算計

  顧季長和謝瑾瞬而明白了宋榭的意思。可兩人都有些納悶，顧家無論是在帝都還是在江湖上，從未有過仇敵。

  如果真的有人要針對顧季長乃至整個顧家，那也只能是因如今的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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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柳徵聖體抱恙，太子柳翎是不得已而立。柳翎的母親並非皇后雲氏，而是權臣陳玄正的妹妹陳瑛。

  當初立柳翎為太子時，朝中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礙於陳玄正的關係，那些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最終柳翎入住東宮，而宇文家因宇文涿與柳翎有私交的緣故，便與東宮走得頗近。

  顧家向來不參與政事，顧季長倒是與朝中的幾位大臣關係頗好，甚至與當今聖上柳徵更是忘年交。如果顧家明確表示支持宸王柳燁，那麼柳翎那個太子之位怕也坐不穩當。

  就單說禁軍，禁軍乃是聖上親衛，只聽命於聖上一人。顧季長和禁軍統領百里霈交情匪淺，常也一起飲酒，因此百里越便也跟顧季長走的很近。

  朝中的幾位肱股之臣，除了京兆府尹謝瑾之外，還有吏部尚書宋微，兵部尚書谷玄鶴，大理寺卿薛雲，大理寺少卿冥夜。

  這幾個人中宋微剛正不阿，谷玄鶴雖身為兵部尚書，可他手中握有重兵。大理寺卿薛雲和少卿冥夜，都曾是江湖中人，很早以前就跟顧季長相識。

  而真正讓東宮忌憚的，是驃騎將軍蘇羽。蘇羽手握三十萬大軍，如今鎮守北疆。若是朝中有事，蘇羽定會和其子蘇長青領兵入京。

  如果所謂的失蹤案真的是衝著顧季長而來，那麼給宇文涿送信的那人應該和今日設計百里越和柳斐到此的是同一個人。

  那些失蹤的女子，極有可能就藏在京都附近。

  宋榭眉頭斂了斂，緩緩搖頭道：「恐怕白姑娘……凶多吉少。」

  顧季長眉眼間閃過一絲寒意，冷聲道：「若是萱歌真的出事，我顧季長就算傾盡顧白兩家全力，也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謝瑾聽完宋榭和顧季長的推測，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拍了拍顧季長的手背，緩聲道：「闌衣，冷靜。」

  顧季長緩緩回頭看向謝瑾，沉沉吸了一口氣之後，聲音沉沉。

  「我顧季長沒有兄弟姐妹，白家也只有萱歌一個女兒。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她在我心裡的地位如何，阿瑾你是知道的。有人要針對我無所謂，可敢對她出手，那便是自己找死。」

  宋榭起身，走到了顧季長面前，聲音軟了幾分。

  「白姑娘的事情，我會全力以赴。但是眼下，咱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百里越和柳斐兩人聽的都有些糊塗了，怎麼得一個綁架案，竟然還牽扯到了朝堂上？

  柳斐湊到宋榭身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臂，不解道：「宋姐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就越聽越糊塗了？這事情又跟東宮那位有什麼關係？」

  宋榭差點都忘記了柳斐也是柳家的人。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猜測，你可不要說出去。」

  柳斐乖巧地點了點頭，笑嘻嘻道：「放心好了，我和東宮那位不是一路人。再說了，我也不會坑害闌衣啊。那……有什麼需要我和阿越幫忙的嗎？」

  百里越也湊了過來，「就是就是，我們跟柳翎可不熟。宋姐姐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雖然我功夫不敵你，可對付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季長見他們兩個扒拉著宋榭的胳膊，湊的那麼近，眉頭一沉，上前將兩人給提溜到一邊，眯眼道：「你們兩個小孩子湊什麼熱鬧？沒聽你宋姐姐說府衙不安全嗎？還不趕緊走！」

  百里越和柳斐撇嘴，異口同聲道：「你這是吃醋了吧！」

  「滾！」

  顧季長吼了兩人一聲，剛伸手，那百里越和柳斐已然躲到宋榭身後去了，朝他扮了個鬼臉。

  謝瑾心中失笑，都這時候，這幾個人竟然還有心情說笑。

  「幾位想到哪裡去？」

  正當宋榭與百里越和柳斐說了幾句話，那兩人打算離開時，就聽到一聲冷笑。

  眾人抬頭看去，府衙的屋頂和院牆上站滿了黑衣人，一個個手中持著弓弩，雙眼中滿是殺意。

  方才說話的人身材魁梧，雙手抱在胸前，就站在屋脊正中。

  這人著了身紺藍色的衣衫，乍一看還以為是黑色的。他的腰間綴著一把很短的彎刀，刀鞘上鑲著藍色寶石，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芒。

  此人一雙鳳眼，瞧著十分地陰鷙。他的臉頰上幾乎沒什麼肉，露在衣袍外面的手和手臂慘白一片，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膚色。

  宋榭仔細端詳了那人一眼，暗暗搖了搖頭。這個人不是唐凌，但是……他和唐凌有關係。

  千機門中有兩人天生膚白異於常人，這兩人是同胞兄弟。一人便是方才刺殺宋榭的唐凌，另一人是他的兄長唐渙。

  顧季長和謝瑾自然認出了唐渙。可是，顧季長又有些不明白了，唐渙和唐凌同是千機門門主的心腹，為何唐凌是為千機門的弟子報仇，而唐渙卻帶著人來府衙？

  按著他們剛才的推測，這時候出現的人必然是和綁架案有關的。如果真的只是為了替千機門那些人討回公道，完全可以選在他處，沒必要帶人圍攻府衙。

  難道說，之前宋榭和顧季長的猜測有誤，千機門全部捲入了這樁案子裡？

  謝瑾往前一步，抬頭看著唐渙，聲音沉沉道：「府衙重地，又豈容爾等胡鬧？還不速速離去！」

  唐渙眉頭微挑，聲音有些沙啞。

  「謝大人可真會說笑，我等能站在此處，又豈會輕易離開？交出唐勉和殺害我千機門弟子的人，否則……我必血洗府衙！」

  謝瑾聞言，冷冷笑了起來。「血洗府衙？你置東嶽律法於何處！」說著手一揮，那些藏在暗處的衙役都涌了出來，一個個手握著兵刃護在了謝瑾等人面前。

  宋榭忽而往前走了一步，與他的目光對上，漫聲笑道：「是誰告訴你我和顧公子在府衙的？唐勉和失蹤案有關，你應該知道。府衙辦案，難道你千機門想干涉？還是說……」

  宋榭微微停頓了下，臉色冷了下來，「還是說，你根本就知道唐勉是因失蹤案被我和顧公子捉拿，而你就是借著為千機門弟子報仇的由頭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哈哈哈……」

  唐渙大聲笑了起來，衣袖拂動之下，掃了一眼院中諸人，唇角翹出一抹不屑。

  「就算是殺人滅口又如何？宋榭，你可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聰明人。」

  宋榭搖頭，薄刃已落在了掌中，冷冰冰說道：「我可一點都不需要你的稱讚！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話音未落，她人已躥上了高空。

  「小心！」

  顧季長急急喊了一聲，長劍也隨之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