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人心難測

  和我們一起上山的還有徹底和向北鬧翻的屠黯。我們到洞口的時候，歸不歸和廣仁兩撥兒人已經到了。這兩對鬥了上千年的對頭，現在為了一個向北，竟然摒棄前嫌聯合作戰了。不過沒看到吳仁荻，也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

  在洞口一直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吳仁荻慢悠悠地從山下走上來，民調局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陣容終於組成了。不過由於多年以來的恩怨，廣仁、火山師徒很少和我們交流，對時刻準備打頭陣的屠黯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而吳仁荻、歸不歸也懶得和廣仁說什麼話，隊伍里的幾個小團體涇渭分明。因為多年前歸不歸曾來過這裡，這次便由他帶路，向洞內走去。我們幾個跟在歸不歸身後，廣仁、火山師徒走在最後。

  上次歸不歸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幾百年前的事情，對這裡的記憶已經比較模糊了。好在這山洞一條路走到底，也沒有什麼分岔路需要抉擇。之前歸不歸說過這個山洞是上古仙士修煉的所在，不過看起來和普通山洞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一路上偶爾碰上一些年深日久的陣法，但這些陣法只對遁術有效，對我和孫胖子這樣的術法白痴來說，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沒有多久，我們便走到了洞底，找了半天，哪有什麼向北的影子？不過我們這些人都是看過無人機照片的，照片顯示向北出來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洞裡面，之後便由無人機和安秘書安排的專人一直盯著，再沒見到向北出來。現在向北肯定還在這洞裡面，如此說來，這個洞裡應該有什麼暗室之類，只是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

  當下，我們開始在洞內仔細搜索起來。最後還是小任叄在山洞地下、洞壁間鑽來鑽去時，發現離洞口不遠的一處洞壁裡面，有一條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的甬路。找到了暗室的入口就好辦了，一開始孫胖子還想顯擺一下自己尋找開關的本事，卻被後面上來的火山一把推開：「哪有那個時間……」一句話沒說完，火山的手已經按在任叄所指的洞壁上。僅幾次呼吸的工夫，眼見著那面洞壁開始變紅，片刻後竟然被他燒出來一個可容納一人進出的窟窿。

  見到了任叄所說的甬路，廣仁和火山師徒也沒跟我們打招呼，率先走了進去。歸不歸和吳仁荻對了一下眼神，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跟在廣仁師徒身後，也進入甬路。任叄身子一沉，鑽進地下之後不知道去了哪裡，看來這洞裡面的陣法對任叄這樣的精靈並沒有什麼作用。

  屠黯也跟進去之後，我和孫胖子、楊梟三個走在最後面。看著前面那三撥人，孫胖子笑了一下，低聲對我和楊梟說道：「看著吧，一會兒等收拾了向北，弄不好他們幾撥人就要掐起來。你說廣仁、火山活了這麼多年，這麼點事兒怎麼就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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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胖子話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當下向孫胖子問道：「大聖，你說廣仁爺倆還有膽子找老吳的麻煩？他不怕再被關五百年？」

  「你以為他們爺兒倆是為什麼來的？」孫胖子一邊走著，一邊繼續說道，「向北手裡有克制老吳的東西，當初這東西還沒有成型，現在興許差不多了，他們爺兒倆就是奔這個來的。一會兒向北被收拾掉之後，那東西被老吳他們先拿到還好說，要是落到了廣仁爺兒倆的手裡，你猜猜局面會變成什麼樣？」

  「那你還把他們爺兒倆招來？」本來我還以為廣仁爺兒倆是懷著化干戈為玉帛的心思來的，現在聽孫胖子這樣講，真到那樣的局面，實在難以估計會發生什麼情況。

  沒想到孫胖子還是嘿嘿一笑，看了我和楊梟一眼，說道：「沒事兒，他們神仙打架打他們的，只要向北解決了，其他的事情我可管不了。不是我說，這次若能徹底把廣仁爺倆打服了也好，省得以後也是麻煩。是吧？老楊。」

  對吳仁荻的事情，楊梟從來就是只看不插嘴。當下他靦腆地笑了一下，說道：「吳主任的事情我插不上嘴，走著看吧，不過我們吳主任應該吃不了虧。」

  孫胖子聽了沖楊梟笑了一下，正要再說幾句的時候，前面那幾撥人已經走出了甬路。當下我們幾個也加快了腳步，去看看甬路盡頭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走出了甬路之後，眼前的景象開闊了不少。眼前是一片差不多兩三百平方米的空地，再往前走就有了分岔路。分出來的兩條岔路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本來這時候只要有任叄在，就知道應該選哪條路了。不過這個小傢伙不知道哪裡去了，等了半晌也沒有見到他出現。

  這時候，歸不歸回頭沖孫胖子笑了一下，隨後說道：「我的親侄子，我知道你運氣好。這裡面有古怪，如果按我們這幾個老傢伙的想法走，弄不好就要惹麻煩。來，現在就是二選一的事，你來選條路……」

  孫胖子的變態運氣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就連廣仁、火山師徒都主動讓出路來，等孫胖子指出來應該走哪條路。

  突然被這些神仙一般的人物高看了一眼，孫胖子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笑嘻嘻地走到分岔路旁，指著右邊的一條岔路說道：「這條路看著順眼，走這條路吧，大不了走錯了再回來。」

  「走錯了就回不來了。「火山冷冷地哼了一聲，邁腿踏進了孫胖子指的那條路。等火山進去之後，廣仁也跟了進去，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轉眼便消失在了我們面前。

  見這對師徒進了分岔路，歸不歸突然笑了一聲，扭臉看了一眼孫胖子，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實在了？還以為你會故意指條錯路來折騰折騰他們。沒想到你的性子變了，開始往好人堆里發展了。」

  歸不歸的性子幾乎就是孫胖子的翻版，當下孫胖子也嘿嘿一笑，沖老傢伙說道：「我就是看這條路順眼，誰知道裡面有什麼？不是我說，不讓他們師徒先探探路的話，我們怎麼好放心往裡面走？」

  這時候，進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吳仁荻終於開口了，他冷冰冰地沖歸不歸說道：「要不你收他當個乾兒子吧，省得他一天到晚地亂認爸爸。」

  「沒那個福分。」歸不歸笑著說道，「這胖子心眼太多，認他當兒子早晚被他賣了。」說著，他看向早走得不見蹤影的廣仁師徒所走的岔路方向，說道：「走吧，再不走的話，什麼便宜就都被他們爺兒倆占了。」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已經和吳仁荻一起前後腳進入了廣仁、火山所走的岔路，屠黯沒有絲毫猶豫地跟在了他們二人身後。孫胖子眼見他們走遠，背影都快消失時，這才拉著我和楊梟進入岔路裡面。沒等我們走多遠，只見前面的吳仁荻三人突然停住腳步，站在原地。就在這時，藏在孫胖子大衣裡面的小睚眥突然露出了腦袋，隨後這個小傢伙猛地從孫胖子的衣服裡面鑽了出來，一溜煙兒跑到了吳仁荻他們腳下。

  就見在吳仁荻他們腳下的位置，躺著一具被風乾了的怪獸屍體。這具怪獸的乾屍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模樣，現在只剩一個非鹿非馬的大概輪廓。見到這具怪物的乾屍，吳仁荻和歸不歸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我們湊過去的時候，就聽見歸不歸正對吳仁荻說道：「沒想到這樣的東西會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