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迷蹤

  從休息室里出來，我問孫胖子，他怎麼知道屠黯就藏在地下室里沒有逃走。孫胖子笑了一聲，回答道：「二人裡面，屠黯身上有禁制，就跟普通人一樣。能打的都不靈，他這個有禁制在身的人出來就是找死，還不如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我們都以為他逃跑了，這時再想辦法逃走。下面那條暗路我已經讓楊梟封死了，他不走電梯還能怎麼辦？」

  孫胖子這麼一說倒也說得通，不過我還有件事情不太明白，當下繼續向孫胖子問道：「那向北呢？你真打算讓屠黯打頭陣去對付向北？」

  孫胖子聽了嘿嘿一笑，說道：「這就更簡單了，他要去找向北拼命我幹嗎攔著……」

  第二天早上，孫胖子將吳仁荻、歸不歸和任叄這三人組請到了局裡，又把屠黯帶到他辦公室，讓屠黯當著大家的面，將向北可能的藏身之處說了出來。

  

  從屠黯嘴裡得知，當初向北看中了東北某處的一個山洞。後來還是辛無病跟屠黯說的，說這個山洞裡面有向北最大的一個秘密，但具體是什麼秘密，就連辛無病都不知道。不過知道了山洞的地點，屠黯就在心裡暗暗記下了。有一次路過的時候，屠黯專程過去看了一眼，還真在這個山洞附近發現了向北留下的蹤跡。現在的向北已經無路可走，那這個山洞就是他最好的落腳點。

  當著吳仁荻幾個人的面，屠黯在地圖上標註出那個山洞的位置。其他人還好說，歸不歸當時的表情就變得詫異起來，他的眼睛盯著屠黯手指的地方，說道：「不對啊，這個山洞我進去過，裡面是上古時期仙士用來修煉的地方。山洞裡面遍布針對遁術的陣法，只要進到裡面，任你多高的術法，都不可能借遁術從裡面離開。俗話說狡兔三窟，像這樣一條道走到黑的地方，向北會藏在裡面？」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吳仁荻也盯著地圖上山洞的位置，等到歸不歸說完，他突然說道：「這山洞是有古怪……」

  連吳仁荻都說有問題，看來這個山洞真不簡單。孫胖子眯著眼睛盯著屠黯標註出來的山洞，又抬頭看了一眼屠黯，繼續說道：「老屠，不是我說，你說你進去過這個山洞，裡面是什麼情況？這個你總知道吧？」

  「我不知道。」屠黯和孫胖子對了一下眼神，繼續說道，「既然已經發現了向北的蹤跡，我怎麼還敢繼續往裡面走？不過向北在山洞附近待過，這肯定是沒有錯的。」

  屠黯也不敢把話說死，一口咬定的話，萬一等我們趕過去，向北不在裡面他就說不清楚了。不過看屠黯的樣子，起碼他自己是認定向北十有八九就躲在這個山洞裡面。

  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孫胖子還是嘿嘿一笑，當著吳仁荻三個人的面，他掏出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安秘書，有件事情麻煩你，我們已經找到向北的下落了。現在還不是十分確定，只是找到了一個大概的方位，所以才來麻煩你……這樣，一會兒我把坐標給你，目標是一個山洞，不過整座山都要監視起來。只要確定向北在那兒，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們來做……」

  客氣了幾句，孫胖子掛上了電話，大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對吳仁荻他們幾個說道：「老安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盯著那裡，如果得到確切的消息，就要麻煩老幾位了。不是我說，向北已經從我們手上跑掉好幾次了，這次說什麼也要把他抓回來。反正他也沒有白頭髮的能力了，關地下室里管三五十年的飯我還是管得起的。」

  說到這裡，孫胖子突然頓了一下，隨後古怪地笑了一下，接著說道：「當然了，如果你們老幾位想給我省點飯錢，我也不能多說什麼……」

  最後這句話算是宣判了向北的死刑，吳仁荻和歸不歸的臉上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有小任叄還是小孩心性，他沖孫胖子嚷道：「胖子，你直接說弄死向北不就得了，繞來繞去的有意思嗎？」

  孫胖子沖任叄嘿嘿一笑，說道：「那不是我的風格……」

  這個小會開完，屠黯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反水，竟然主動要求再回到地下室里，等有了向北的消息之後，再把他放出來跟我們一起過去打頭陣。不過孫胖子幾句話就說破了屠黯的真實目的：「你聽他說得冠冕堂皇的，老屠那是怕出去之後遇到廣仁和火山爺倆。不是我說，海外那位大方師的名單裡面，就剩下他老哥一個人了。一旦出去和廣仁爺倆碰上，弄不好他還會走在向北前面。怎麼說民調局也有老吳坐鎮，廣仁師徒倆不會到民調局來找不自在。」

  除了等安秘書那邊的消息以外，孫胖子又從局裡挑選了幾個向北沒有見過的生面孔，讓他們偽裝成背包客，裝作無意間發現這個山洞的樣子。考慮到向北的危險係數，孫胖子只讓他們在山洞外面偷偷安裝幾個熱感反應探測器。

  雖然孫胖子千叮嚀萬囑咐讓這幾個人別進到山洞裡面，但派出去的這幾人想在孫副局長面前露露臉，竟自作主張地進到了山洞裡面。好在他們小心翼翼的，並沒有觸動山洞裡面的陣法，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洞裡有人居住的跡象。等他們將山洞裡面的照片帶回來之後，孫胖子拜託廣仁師徒進山洞走了一圈，結果他們師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兩位大方師都沒有發現異常，這時大家不禁懷疑向北會不會不在此處。

  差不多又過了半個月，這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甜的時候，突然被孫胖子踹門的聲音吵醒：「辣子，出來！有向北的消息了。被老屠蒙對了，他真藏在這個山洞裡，我們差點就走眼了……」

  迷迷糊糊地跟孫胖子上車，在開往民調局的路上，孫胖子將他的手機遞給了我，指著上面的照片說道：「剛才老安傳過來一張照片，你看看上面的主人公……」

  孫胖子手機上的照片是無人機拍攝的，整組照片全是俯拍，地點正是屠黯所說的那個山洞。照片裡一個衣著破爛的人站在洞口，其中一幅照片抓拍到了這個人的正臉，正是消失了好久的向北。無人機拍攝的時候他正從山洞裡面走出來，看來還是吳仁荻說得對，這個山洞的確有古怪，竟然連廣仁師徒都走了眼。

  車開往民調局的路上，孫胖子就開始打電話聯繫人。他先是給歸不歸和任叄打了過去，隨後又奓著膽子聯繫了吳仁荻。向北曾用邵一一要挾過吳仁荻，知道向北就在那個山洞之後，老吳很痛快地答應一起去圍剿向北的計劃。

  孫胖子把能聯繫到的人都叫上了，這時也顧不上屠黯和廣仁師徒敏感的關係，又把電話打到了廣仁師徒那兒。確定了向北的藏身地點，廣仁師徒也答應一起過去。

  這次孫胖子真破釜沉舟了，下定決心畢其功於一役。除了吳仁荻、歸不歸等大神級人物，民調局主任級別的人馬也全拉了出來。半個多小時後，在民調局大會議室里，整個民調局的精英人物全部出席。說明了情況之後，孫胖子開始分工，讓這些主任帶著自己手下的調查員，守住通往山洞的各個入口。萬一再讓向北從山洞跑出來，就由這些人先拖住他。雖然他們不能把向北怎麼樣，但只要拖住他三五分鐘，吳仁荻他們就能趕到。

  這還不算，在抓捕向北的這段時間內，民調局所有文職人員全部放假，等孫胖子的通知再回來上班。在我看來，這樣顯得有點過于謹慎了。散會以後，大家各自準備時，我對孫胖子說道：「大聖，這樣安排會不會有點過了？為了一個向北，整個民調局都停止運轉了？」

  「我這是豁出去了……」孫胖子惡狠狠地一笑，隨後說道，「如果向北再想來個調虎離山什麼的，我就送他一個空民調局，不是我說，這次我連邵一一都帶上，看他還有什麼辦法能要挾到老吳。對了，還有地下室那周二愣子也帶上……」

  孫胖子找到安秘書幫忙，安排了一架飛機直飛距離山洞最近的機場。兩個多小時之後，飛機停在了當地的軍用機場。天剛亮的時候，民調局全部人馬在山下集結。隨後按照計劃，眾人前往各自負責的區域執行任務。

  我和孫胖子連同楊梟一起，直接朝山上的洞口方向走去。這次楊軍沒有跟我們一起，他留在山下守護他們家小朱皇帝。這樣的情況，他自然不敢留小朱皇帝一個人待著。楊軍雖然沒有跟來，不過孫胖子還是將他的「親兒子」帶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