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越獄

  開始我還想勸幾句的，不過沒等我過去，孫胖子那邊已經做出了反應。他笑嘻嘻地看著二叔，說道：「老沈二叔，老趙的家產你就別想了。不過看在辣子的分兒上，就按最早的說法，給你兩百萬和一套房子的聯名戶口。就這麼多了，你要是還想獅子大開口的話，那這兩百萬都沒有了。」

  原本期待的好幾億元酬金現在變成了兩百萬元，二叔雖然十分不甘心，但總比什麼都沒撈著強，當下板著面孔勉強答應。答應是答應了，他心裡還是覺得賠大發了，嘴裡碎碎念地開始矯情起來。在外人聽來，二叔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丟人也算丟到家了。

  

  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孫胖子也不打算再跟他一般見識。當下跟趙夫人說明要馬上趕回首都，雖然局裡已經報了平安，但他心裡還是不託底。這一下子省了一半的家產，趙夫人千恩萬謝之下，立刻著手安排起我們回首都的事情來。

  趙夫人親自將我們送到了機場，乘坐最早一班飛機回到了首都。下了飛機之後，吳仁荻和歸不歸他們送邵一一回家休息，我和孫胖子、二楊直接趕回了民調局。

  本來以為點個卯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沒想到我們的車剛停在民調局的大門口，還沒等下車，就聽見大樓裡面傳來一陣爆炸聲，緊跟著一股濃煙從民調局的大門和窗戶裡面冒了出來，伴隨著一陣凌亂的槍聲傳出來。還沒等我們做出反應，就聽見大門裡面傳出來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老禿賊！你出來！上次你扇了老子我一個嘴巴，你以為就這麼完了嗎？打了還不算，還把老子我關在下面這麼多天。沒想到老子有辦法能破了你們的陣法吧？禿賊，你出不出來？不出來的話老子不伺候，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這個二愣子周南天不是關在地下室嗎？他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從地下室里逃出來？當下，我們幾個相互看了一眼，幾乎同時打開車門，從車裡跳了出來。

  等我們從車上出來，透過大門的濃煙，立刻看到大個子周南天正站在大堂里。樓梯和電梯的位置已經倒下了十幾個調查員，不過看他們的模樣應該只是暈倒，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時候，順著樓梯正有十幾個人拿著傢伙跑下來，為首的是郝家哥兒倆和西門鏈這幾位主任。不過就憑他們這些人的實力，加在一起也不是周南天的對手。

  眼看大堂裡面就要短兵相接的時候，我朝郝文明他們幾個大聲喊道：「退回去！這裡不用你們！」我喊話的同時，已經飛奔到了大堂裡面，和大個子周南天打了一個對眼，我和他幾乎同時出手，分別向對方的胸口一拳打了過去。

  半年前我們就比畫過一次，那次周南天穩穩占了上風。這次他也沒有拿我太當回事，打算拼上挨我這一下，也要把我打飛出去。當下我們倆幾乎同時打中了對方，「嘭」的一聲，我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周南天卻當場被打飛出去。他的身子飛出去七八米遠，直到撞塌了身後的一面牆，這才摔到地上。

  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周南天才從磚土堆里爬了出來。他一雙眼睛瞪得好像牛眼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半晌之後才說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我不和你打，你把你兄弟叫出來，就說老子我要揍他！」

  知道自己打不過我，周南天說什麼也不肯再和我動手，一副反正我不和你動手，你要是好意思就來打死我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哥們兒是真傻還是假傻……

  當下，我和二楊、孫胖子一起將周南天帶回地下室。到地下室才發現當初上善老和尚和歸不歸兩人布下的陣法都被人破壞了（事後才知道陣法並不是被人破壞，而是上善老和尚和歸不歸兩人布下的陣法相衝，時間一長，兩種陣法相互抵消，最後一起失去效用了）。見陣法被人破壞，孫胖子趕緊去到關押屠黯的房間查看，沒有意外，屠黯也從地下室消失了。

  當下，我留在地下室看住周南天，孫胖子帶著二楊在民調局裡面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但屠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不見蹤影。孫胖子查看了事發時間段所有地方的監控錄像，也沒能找到屠黯的下落。

  過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孫胖子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將吳仁荻說動，讓他極不情願地在地下室重新布下了陣法，這樣孫胖子才算鬆了口氣。雖然屠黯依然下落不明，但他現在只對找向北報仇感興趣，應該不會再回來找我們算關押他的後帳。

  處理完地下室的事情，天色已經擦黑了，這時候，我被孫胖子叫到了他的辦公室。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了半天，孫胖子突然站了起來，笑嘻嘻地對我說道：「辣子，陪我走走，中午那一頓吃多了，現在還沒消化。」

  認識孫胖子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消化不好的時候，不過孫胖子既然已經開口了，我也只好陪他到處走走，這一趟走完差不多也到回家的時候了。

  從孫胖子的辦公室里出來，他似乎有很明確的目標，就站在一樓電梯口，倚著牆壁等最後下班的幾名調查員從電梯裡面出來。看他的樣子沒有一點到處走走消食的意思，更像是在等什麼人。

  我就這麼一直陪他干嘮著，一直等到八點多，本來還處於停止狀態的電梯突然顯示下到了地下室。見電梯下去又上來，孫胖子笑嘻嘻地盯著電梯門，嘴裡念念有詞道：「芝麻，開門吧……」

  孫胖子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就見我們找了整整一天的屠黯，滿臉警覺地出現在電梯裡面。見到我和孫胖子守在電梯口，屠黯無奈地一笑，沖我和孫胖子說道：「我就猜到可能會遇到你們倆，本來是想賭一把的，可惜運氣似乎不在我這邊。」

  「別和我打賭，除了我的左手輸右手之外，打賭我這輩子就沒輸過。」孫胖子嘿嘿一笑，繼續說道，「不是我說，老屠，看樣子你都計劃好了。本來你要去找向北的晦氣，我也不應該攔著你。不過你好像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說吧，是不是你還知道幾個向北的藏身地點，忘了告訴我們了？」

  屠黯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孫胖子說道：「本來我是打算告訴你的，不過後來知道了向北已經失去了白頭髮的能力，現在就靠術法支撐之後，我就改了主意。我要親手結果他，替辛無病報仇。正好遇到這樣的機會，只可惜周二愣子沒有把路開出來。如果你們再晚回兩三分鐘的話，我已經從這裡逃走，去替辛無病報仇了。」

  孫胖子聽了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面前的屠黯，繼續說道：「老屠，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帶我們去找向北，真找到他之後，我想辦法解了你身上的禁制，讓你去打頭陣。運氣好的話你替辛無病報仇，運氣不好的話，我們直接替你報仇。」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扭頭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繼續對屠黯說道：「不是我說，老屠，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之前就收到消息，說向北現在正滿世界找長生不老的藥丸，現在已經挖了好幾個先秦時期有名方士的墓穴了。如果被他恢復了長生不老的能力，你自己說說，你還有多少勝算？」

  孫胖子的話讓屠黯沉默起來，過了半晌，他才有些無奈地看著孫胖子，問道：「你真的答應讓我親手為辛無病報仇嗎？」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孫胖子笑眯眯地說道，「反正大家都是一個目的——要弄死向北。他死在誰手裡不是死？如果你說出來向北的藏身之處，我現在就讓辣子解除你身上的禁制。」

  解除他身上的禁制，這個誘惑對屠黯來說實在太大了。歸不歸第二次在他身上下的禁制，不是一般人能解除得了的，要不然剛才出事的時候，他就直接讓周二愣子拔出埋在他身體裡面的鋼針了。

  猶豫再三之後，屠黯答應了孫胖子的條件。我對解除屠黯身上禁制還有所保留，不過既然孫胖子都答應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我現在也不是吳下阿蒙了，就算屠黯解除了禁制，我也有把握對付得了他。

  當下，我運用種子的力量，將屠黯身體裡面的幾根鋼針都吸了出來。隨後，孫胖子將重獲自由的屠黯安置在民調局的休息室里，看起來對他完全沒有一點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