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燒眉毛

  商量好之後，眾人開始各司其職。孫胖子拉著我和王揚以及雲杉集團的工作人員一起，找了張輪椅把副車長推到火車中段的一節車廂里，這節車廂的下面就是副車長說的焊著大黑鐵桶的位置。過去的路上遇到還在四處找線索的楊軍，他聽說我們已經查清了事情的真相，要求跟著一起見識一下。

  沒過多久，就看見雲杉集團的繼承人林懷布和李副總裁，二人帶著幾個手下走了過來。看來雲杉集團的林董事長通知了這兩人，他倆過來之後和王揚交談了幾句，隨後李副總裁對著副車長一通大罵，好在他的作風相對溫和一點，不像王揚那樣直接動手。

  這時，身邊的幾個人除了孫胖子之外，都時不時地看著手錶，眼看著時間快要到了的時候，孫胖子掏出電話打給了黃然，說道：「老黃，開始吧，讓幾位老闆睡一會兒。不過你有把握他們能睡足半個小時嗎？」電話裡面只傳過來一個字：「有！」

  孫胖子的電話沒掛，也就是過了不到二十秒的工夫，他的電話聽筒裡面傳來黃然的聲音：「好了，我這邊搞定了。你不發話，這邊的人就不會醒。」

  孫胖子答應了一聲，沖王揚一齜牙，說道：「開始吧……」

  經過一兩分鐘的減速運行，火車終於停了下來。當火車減速的時候，王揚就將外面的車門打開，等到火車停穩之後，他自己第一個跳下了車，趴在鐵軌旁去看火車底部的情況。

  我們下車之後，都跟王揚一樣，趴在地上往火車底部看。孫胖子因為肚子太大，趴不下去，他直接讓副車長指認了焊著黑鐵桶的位置。雖然時隔了將近兩年，副車長還是一眼認出當初焊了黑鐵桶的位置：「就在裡面，從這裡爬進去，就在中間靠上的位置上。那個黑鐵桶的位置是死角，在外面不可能看見它。」

  剛剛在車上已經商量好，只要確定了黑鐵桶的位置，就由我鑽到火車底下，將焊在下面的黑鐵桶帶上來。這時我二話不說，從車廂與車廂的縫隙當中，鑽到了火車底部，然後爬到了副車長所指的位置下面。翻過身子抬頭一看，確實有一個黑乎乎的鐵皮桶掛在火車底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孫胖子的喊聲：「辣子，怎麼樣？看見那個鐵皮桶了嗎？」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將罪劍拔了出來。劍鋒對準鐵桶邊緣的焊點劃了一下，就聽見「當」的一聲，一處焊點被劍鋒切斷。這時候，我才對著孫胖子他們喊道：「差不多了，你們到出口的位置等一下，再有三五分鐘我就把它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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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三五分鐘是留出了富餘時間，劍鋒劃了幾下，就將幾處焊點全部割開。我抱著這個黑鐵桶（好在這鐵桶不沉，甚至分量輕得有些離譜），靠著雙肩和雙腿的力量，在火車底下匍匐前進，兩分鐘之後，我就回到了剛才進來的位置。從車廂之間的接口處，將這個鐵桶遞了出去。

  隨後我也從縫隙里鑽了出來，再看時間，只過了十一分鐘三十五秒。事情辦得出奇的順利，看來只要把它放在這裡，等賭場那邊的人來接收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王揚和李副總裁卻因為鐵皮桶裡面的東西發生了爭執。可能是火車開動之後，李副總裁就沒有做過什麼實質性的工作，露臉的事情都被別人做了，他的心裡不是很舒服，尤其是如今正處在他能不能進董事會的當口，李副總裁無論怎樣也想辦一件露臉的事情……

  反正現在還有時間，他主張先將這個鐵皮桶打開，看看鐵皮桶里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菲律賓人焊了好幾個鐵皮桶，現在取出來的這個是假的，真正的撒手鐧藏在火車的其他地方，到時候再想把火車停下來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李副總裁說的有幾分道理，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時間才過了一半，看一眼鐵皮桶裡面是什麼東西又花費不了多少時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孫胖子就是不讓他們打開鐵皮桶，給出的理由也很奇葩我看著這個鐵皮桶就彆扭，能不動它就別動它。一動它，保準會出大事。

  孫胖子的理由沒有任何說服力，林公子也站到了李副總裁一邊，壓制住了王揚，決定打開鐵皮桶檢查一下。倘若鐵皮桶里真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我們馬上就走。萬一是菲律賓人的障眼法，我們得趁著還有一點時間趕緊再想別的辦法。林公子也保證，如果因此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和我們公司沒有任何的關係。

  聽了林懷布的話，孫胖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最後又加了個條件，如果因為這次開鐵皮桶引發出來什麼突發事件，需要我們幾個人解決的，需要支付額外的費用，具體的數目到時候再定。

  見剩餘的時間越來越短，雲杉集團的人也不想和孫胖子糾纏，便答應了這個條件，隨後安排他們的工作人員打開鐵桶，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負責開鐵桶的工作人員，是賭場從東南亞某國高薪挖來的特種兵高手。他算是林懷布的貼身保鏢，但林公子嫌他礙事，經常把他支走，然後自己逍遙快活去了之前在餐廳裡面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這人將耳朵貼在鐵皮桶上面，聽了半分來鍾，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這才開始撬開鐵皮桶上面的外殼，想要把它掀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鐵皮桶裡面一陣「噗」的一聲響，隨後，從鐵皮桶撬開的縫隙里噴出來一股灰黑色的煙塵。

  「出事了！」孫胖子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不聽我的話，出事了吧？不是我說，別愣著了！都快點上車跑吧！」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王揚的臉色就已經變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冒著黑色煙塵的鐵皮桶，嘴裡面喃喃地說道：「晚了，已經晚了……」

  這時，一股鋪天蓋地的陰冷瞬間席捲過來，一種徹骨的寒意從每個人的心裏面迸發出來。眾人順著王揚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鐵皮桶的上方已經籠罩起一團黑色的煙霧。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煙霧中心橫衝直撞，像是要掙脫煙霧的束縛衝出來。孫胖子停下腳步，扭頭看一眼，頓時眼睛都直了，嘴裡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情況？阿拉丁神燈顯靈了？」

  這個時候，林公子、李副總裁二人還有雲杉集團的工作人員都一臉驚恐地看著半空中的那團煙霧。李副總裁不停地向孫胖子和王揚問道：「那是什麼東西？那是什麼？」可現場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王揚這時候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心思，他的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這團煙霧，同時將自己西裝的扣子解開，伸手在腰後拽出來一把由銅錢編成的小金錢劍。

  金錢劍在手，王揚將手中的金錢劍對準煙霧中心扔了過去。金錢劍出手之後，綁住金錢劍的紅繩突然自己斷開，本來寶劍一樣的銅錢瞬間散開，打在了煙霧的各個位置。

  銅錢打在煙霧上面，迸發出來一連串火星，同時發出幾聲沉悶的聲響，隨後消失在煙霧當中。

  就在銅錢消失在煙霧中的同時，一個白色的人影已經沖了過去。他手裡握著一柄細長的長刀，對著煙霧中心劈了下去。林李二人看不清楚，我卻瞧得一清二楚，這人正是一直不聲不響的楊軍。

  楊軍這一刀劈下去之後，立刻響起一陣金屬相接所發出來的聲音，同時，又是一串火星閃了出來，緊跟著又是第二刀、第三刀……

  這時，我腰後的罪罰兩把短劍已經出鞘，正當我準備將兩把短劍射出去，助楊軍一臂之力的時候，他那邊的情況已經起了變化。

  楊軍一刀揮過去，面前的煙霧突然散開，還沒等楊軍反應過來，這煙霧又重新聚攏，將他包裹在裡面。現場還能聽見金屬相擊的響聲，煙霧中心時不時有火星冒出來，但就是看不到楊軍的身影。我投鼠忌器，怕誤傷了楊軍，遲遲不敢將兩把短劍發射出去。

  就在這時，就聽見孫胖子在我身邊大聲喊道：「楊梟，火燒眉毛了，還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