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024-05-31 21:38:58 作者: 一片口香糖

  「我把小說裡面出現過的所有異國他鄉,都設定成了另外一個時空次元,然後男女主角同時在那個時空裡面產生了交集。」馮曉棠第一次非常具體地和葉崇光談論起這個故事。

  葉崇光邊喝著熱水,邊聽得仔細,這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卻有他難以想像的精彩和有趣,他想到《愛麗絲夢遊仙境》,他仿佛墜入了馮曉棠世界裡的魔法仙洞。

  葉崇光肯定她的設定:「我聽過類似的故事設定,平行時空的愛情故事是好玩的。」

  「哈哈,所以在第一場戲把男主寫死,既考慮到了戲劇衝突的效果,又安排了一個男女主角在現實次元里的人生bug。」馮曉棠繼續展開自己的腦洞。

  葉崇光不理解:「非得寫死不可?」

  「倒也不是……我說了是戲劇衝突嘛!」

  葉崇光:「我懷疑你在夾帶私貨。」

  「哈哈哈哈哈,你這話說得很不葉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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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崇光突然化身好奇寶寶:「那他們的人生bug是什麼?」

  「就是……」馮曉棠組織語言,「在正常的人生里,男主沒有理由會愛上女主,這就是致命bug。可偏偏男主他是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付出了生命,所以在另一個次元里,兩個人才會產生了羈絆。」

  「行吧。」葉崇光撫額,復活無望。

  馮曉棠又講了許多故事往後的走向,不無苦惱:「可我不是專業的編劇,我寫到第四集,已經出現了瓶頸。」

  「你不能成天窩在家裡不出門。」

  「不止,現在壓力也倍增,我平時懶散慣了,現在多了個交稿截止日,搞得我很焦慮。」馮曉棠抓住機會使勁訴苦,一直以來,葉崇光在她生命里扮演著許許多多的角色,她對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算是再正常不過的日常。

  倒是他,不管什麼事都自己內部消化,除了偶爾的報喜,別指望他能報憂。

  整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葉崇光安慰:「劇本是要慢慢寫慢慢磨的,又不是說趕進度完成指標。」

  馮曉棠撇嘴:「話是這麼說,但我這次也算是趕鴨子上架了,而且我是門外漢,還在摸著石頭過河呢。」

  葉崇光:「別心急,你平時可以多和葉迦樹和尚早早溝通交流。這方面,他們是專業的,應該會給你一些幫助。」

  馮曉棠:「嗯。但他們建議我改回男主猝死的設定。」

  葉崇光不發表意見,他總不能違心地說一句,把男主寫死這個設定他喜歡吧。

  畢竟,劇中的男主可是實打實按著現實版的他來進行改動的。

  馮曉棠沒察覺到葉崇光細微的心理變化,聊著聊著,他來之前的鬱結消散不少,時間不知不覺走過,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這麼晚了尚早早還不回家。

  馮曉棠打了個哈欠,她自從寫了劇本就養成了熬夜的陋習,一到點就犯困是真的。

  葉崇光提醒:「你差不多該休息了。」

  「嗯。」馮曉棠沒有故作客氣地挽留,趁葉崇光離開之前,她給出了個臨時方案,便說:「等我寫完這個劇本再搬回家。」

  「……」晴天霹靂。

  就算葉崇光對這一行了解有限,可也知道創作一個完整劇本的周期絕對短不了,一年半載都算說少了。

  「不一定要給自己定期限,你是家裡的女主人。」葉崇光沒轍,只能儘自己所能給出最大的餘地,而選擇一直在馮曉棠手中。

  目送葉崇光出門,馮曉棠徑直回房準備睡覺。

  而葉崇光等電梯的間隙,忍不住折返回去重新敲了門。

  馮曉棠不情不願去開門,這麼來來回|回可真累,她即使不開口,眼神也生出了輕微的抱怨。

  「馮曉棠。」葉崇光叫她的名字。

  馮曉棠被這一聲連名帶姓給喚醒,眼神頓時擺脫困意,站在原地怔愣看著對面比她高出將近一個頭的男人,這副表情說明他有話要說。

  「因為什麼?」葉崇光問她,見馮曉棠眼色充滿迷茫,他才將折返的來意說得更直白,「執意搬到這裡,肯定是事出有因。」他本不該如此粗心,馮曉棠素來是個三分鐘熱度的姑娘,可她極少無理取鬧堅持一件事,他不知為何,竟忽略了這一點。

  馮曉棠想不到他是為這事而敲響她的門,她全無準備,既不想表現出忸怩的心態,又不想全盤脫出真實的原因。

  因為這個原因聽上去未免有些可笑和意氣用事。

  葉崇光不再給她一而再再而三逃避的可能,他嚴肅起來,自帶強勢的逼迫感:「說實話。」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唄,反正她在葉崇光面前出過的洋相不計其數,多添一樁不嫌多。

  「說出來吧,如果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我會改。」葉崇光出其不意率先叫軟。

  男神為了一個凡人跌下神壇是令人動容和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至少馮曉棠被打動了的,她看著這樣柔和到近乎委曲求全的葉崇光,內心泛起心疼的漣漪。

  「坦白地說,失憶讓我對你失去了信任的基礎,我需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受我們這段看似堅不可摧的感情,我打心底是做不到的。」

  「我理解,這的確很難做到。」葉崇光承認自己沒有在馮曉棠發生意外之後,給出足夠多的包容度,他甚至一度比她更迷失,以為抓住她才是第一要緊的舉措。

  是他自私在先,並不怪她。

  「我不知道以前是怎麼樣,但你應該清楚,我表現出了對梁筱悠這個人極度的介意。」馮曉棠把這當成一次兩人之間難得敞開心扉的談話,她不再因為怕難為情而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葉崇光很輕地嗯了一聲,認同馮曉棠的說辭。

  「我知道這樣不好,是我格局不夠,我不該耿耿於懷你和她的過去式。」話是這麼說,馮曉棠自己也陷於困境,她不知是否真能做到如自己所說的這樣慢慢釋懷,她或許不過是停留在慢慢調整自己心態的過程,但這個過程讓她減輕了一些多日前的忿忿不平,「即使我的失憶不是秘密,可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該透露給她知道,這等同於向她發散了一個信號。」

  葉崇光快速整理了一下馮曉棠的一番推心置腹,百口莫辯也只無奈地化為簡單一句:「我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個意外。」

  馮曉棠糾結的地方反而不在這裡,她說:「而且她和談茂丘分手了,我很難不將二者聯繫到一起。」

  「絕無可能。」葉崇光搖著頭說:「在我這裡,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和你分開的理由,更找不到任何一個和她複合的可能。」

  「對不起。」馮曉棠聞言當場道歉:「其實歸根結底都是我這裡的問題,是我發生了意外,才會將你視作全新的陌生人,才會引起各種不必要的猜忌和誤會。但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過去的一切,往後,我們之間的隔閡只會多不會少。」

  「最壞的打算是你……永遠想不起來我們過去經歷的一切。」葉崇光努力抓住這一點理智,看著她問:「那麼,可不可以從現在起,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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