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玩牌呢。」葉迦樹可以說是火速趕了過來。

  馮曉棠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心想這下總能擺脫上一個話題了吧！？

  「迦樹你來啦，要加入嗎？」馮曉棠問。

  「不了，我等會兒還有事。」

  「那你特地跑一趟，找我是有什麼重要事嗎？」

  「老頭子說你上次病了，讓我幫你帶點補品過來。」葉迦樹停頓了下，「外加一盒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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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曉棠怎麼一天之內連續出現幻聽，她是該吃藥麼？

  不止馮曉棠，其餘人也聽愣了。

  換作別人家生個大胖小子，做爺爺的送金條當禮物倒是有所耳聞，生病送金條的點子當真別出心裁，恐怕只此一家了。

  從側面看出，馮曉棠在葉家很得寵。

  唯有林睿見慣不怪：「不愧你家老頭子，整活高手。」

  說著，他起身，朝幾個男人努了努下巴：「走，抽根煙去。」

  男人離開後，馮曉棠回到了無所適從的狀態，笛笛似乎有話要說，但不巧，這下輪到葉崇光來電了。

  挺會挑時間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馮曉棠眼睜睜見笛笛把話咽回肚子裡，她不得不朝笛笛做了個歉意的表情，隨後起身往外走去。

  她才不傻，才不願當著葉崇光前任的面接聽他來電。

  「怎麼了？」馮曉棠大約自己並未察覺，她喝過酒後的語調輕盈快活，尾音微微上揚，細語呢喃的，聽起來莫名帶著一絲撩撥在耳邊漾開來。

  「嗯，在玩牌……」

  隨著馮曉棠的步履走出門外，她嬌俏的話語一併消失在轉角處。

  她走後，笛笛收回看向她背影的目光，轉而與梁筱悠相視一笑，話里情愫不明：「曉棠好好命哦。」

  梁筱悠微微笑著不說什麼。

  半晌，她開口道：「我也去抽支煙。」

  「那一起了。」

  她倆穿過套間，只見馮曉棠盤腿坐在休息間的塌塌米上，一支手舉著手機一支手支著腦袋，她這會兒脫下了外套，只貼身一件薄薄的白色圓領T恤。

  至少也只是普通女人裡面的其中之一罷了。

  感受得出，她面對葉崇光時的狀態是鬆弛的，連坐姿都是懶懶斜倚著。

  馮曉棠背對著她們坐，或許是聽見動靜的，可她沒有回頭，自顧對著電話那頭細細碎碎說著話。

  「怎麼每次到我這兒都是儘量早儘量早？是誰美其名曰很講時間觀念來著？是誰是誰？」

  「你別不說話你倒是回答我呢？」

  「嘿嘿，這還差不多。」

  原來他後來喜歡上了胡攪蠻纏類型的女孩兒。

  梁筱悠幾不可見蹙下了眉心，快步走了出去。

  抽完了煙打完了電話，他們重新坐上牌桌，中斷後大家面上都意興闌珊不少，沒玩幾局就草草收了場。

  最後大贏家成了林睿，而馮曉棠前面堆著正正好好一百個籌碼，她滿意地笑了笑，心想自己運氣還不賴。

  林睿自然拒絕了別人的轉帳，本就是娛樂為主，權當消磨時間。

  笛笛起身時問馮曉棠：「曉棠，要一起去唱歌嗎？」

  馮曉棠不假思索：「行啊。」

  葉迦樹也還沒走，他們進門，他正和一個朋友合唱《相愛太難》。

  見馮曉棠推門而入，他沖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邊上的位子。

  今天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擺出一副維護她到底的姿態。

  她是毫無攻擊能力的小白兔不成，一朝不慎落入森林，獵人的槍子和猛獸的獠牙全部齊刷刷對準了她？

  馮曉棠輕嘆一口氣，倒也不必太小瞧了她，小場面她應付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馮曉棠沒大沒小，走過葉迦樹身邊時，笑得合不攏嘴：「怎麼鬼哭狼嚎的！」

  葉迦樹是圈內出了名的麥霸，五音不全但就是愛唱。

  葉迦樹立馬替自己辯解：「我那是沒喝酒，喝了酒立馬歌神附身。」 葉迦樹晚上有應酬，白天自然不沾酒，這麼說無非是給自己長臉，好有個台階下。

  馮曉棠無情拆穿：「得了吧你，喝了酒狼人附身還差不多。」

  一曲終了，他坐到馮曉棠邊上，向她遞上話筒。

  馮曉棠擺擺手拒絕。

  葉迦樹便把話筒遞給了笛笛，「笛姐，好久不見。」

  「擇日不如撞日，今晚一起喝一杯。」笛笛接過話筒，也客套回去。

  「得改日，我晚上有約了。」

  「沒問題。」

  葉迦樹低低應一聲：「嗯。」

  林睿不知何時坐到馮曉棠另一邊，低頭看了眼時間，問她：「你閨蜜過來嗎？」

  笛笛不再加入他們的聊天，有人替她優先了她點的一首《詞不達意》。

  這首歌是極考驗唱功的，笛笛唱歌的聲線比說起話時更顯柔美婉約，馮曉棠聽了幾句，暗自感慨，笛笛可能是演戲裡面歌唱得最好的。

  馮曉棠聽完一段，突然記起林睿問過自己話呢，被她直接過濾了……

  「你說什麼？」馮曉棠後知後覺。

  林睿表示不想和她繼續說話。

  馮曉棠一拍腦袋，回憶了片刻才想起：「啊哈，早早她晚上好像有應酬來不了。」

  葉迦樹證實：「是的，我們約了平台的人談事。」

  林睿嗤之以鼻，說出的話帶有不輕的偏見：「你們這行業是不是所有事都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葉迦樹失笑：「睿哥別一棒子打死一整個圈兒啊。」

  「不敢。說起來，我差點還入行了呢。」林睿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似乎在回味尚早早曾口出狂言要簽他當演員的戲言。

  「？」葉迦樹拋給他一個無解的眼神。

  「有星探說我這張臉適合演深情男二。」林睿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故意混淆視聽，特地編了個星探平替了尚早早的角色。

  葉迦樹哈哈大笑：「現在的騙子這麼不專業了嗎，張口就來！」

  林睿瞬間沉下眼色覷了葉迦樹一眼，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大口烈酒仰頭飲盡。

  葉迦樹卻還在那兒不知死活：「我睿哥這張臉，到底是一根頭髮絲適合演深情男二呢還是一根眉毛適合演深情男二？深情二字跟我睿哥有半毛錢關係？」

  葉迦樹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整一個騙子加瞎子！」

  林睿舌尖抵著後牙槽，盯著葉迦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別開眼去，不怒反笑。

  葉迦樹以為林睿在生那假星探的氣，十分有眼色地給他添了杯酒，「哥，喝口酒消消氣，多大點事兒。」

  這事兒還真大了去了，林睿有苦難言。

  「以後再碰到這種人，別給好臉，直接一頓收拾！」毫不知情的葉迦樹，誤打誤撞給林睿剛冒煙的心尖上，大力添了把柴。

  效果很顯著，一下點燃了林睿那顆沉寂已久的心。

  「睿哥，我時間差不多先走了哈。」

  「行，下次聚。」

  林睿起身送他。

  一開門，葉崇光來了。

  「哥，你來了。」葉迦樹跟他打了招呼。

  葉崇光向他點點頭。

  「進去吧，曉棠妹妹在裡面。」林睿說著，注意到他手中拎著個小袋子，「說了多少遍別整這虛的，來就來了帶什麼禮物。」

  葉崇光無情反問：「說了是給你的？」

  不開燈的房內氣氛幽暗，屏幕霓虹閃爍，葉崇光逕自朝馮曉棠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他在門外就一眼認出了靜靜坐在一邊慢吞吞喝酒的馮曉棠，而她一言不發盯著屏幕，不知他來了。

  但就在他關上門後轉身的剎那，馮曉棠才和他對視上了，他朝她露出了個淺顯的笑容。

  而她呢？

  不著痕跡瞪了他一眼。

  直到葉崇光坐到她身邊，未等馮曉棠出聲，他便主動抬起腕錶，舉到她眼前，並且難得開口示好：「不算晚。」

  「有你自己說的？」馮曉棠面上責怪，眼裡卻不由自主添上笑意，忽然眼尖地發現他手上拎了個小袋子。

  「你拿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