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午的時候，林睿作為主人，按不同喜好給朋友們安排了活動。

  他家集影音室、桌遊室、KTV等一體，有人如是調侃：「林總，以後你考慮專門出租房子辦轟趴得了！」

  林睿罵道：「你埋汰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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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曉棠原本是想回趟家重新補個妝的，但林睿問她有沒有興趣一起玩德州撲克，她想那就這麼著吧，反正在座的個個都貌美如花，前有梁筱悠後有笛笛，她連號都排不上，破罐子破摔唄。

  德州撲克適合多人玩，馮曉棠回憶了一下規則，並不複雜，一半是靠運氣和膽量加成。

  模糊記得，她以前跟著葉崇光在私人遊艇上也跟人玩過，其中好像就有林睿在場。

  這回，他們一共六人，袁航和笛笛分別坐在馮曉棠一左一右。

  馮曉棠正對面坐著叫老許的男人，老許左右兩邊各坐著林睿和梁筱悠。

  他們各分了一百個籌碼，笛笛慢慢疊著籌碼，動作熟稔，看起來平時沒少玩。

  笛笛邊疊邊笑問：「玩多大的呀？」

  馮曉棠也想知道，她周圍不是老闆就是明星，即使不清楚老許是何人，但想來身份不低，不然不敢那麼淡然自若坐上牌桌。

  倒是馮曉棠，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這群人是動真格的，不是她想像中玩小孩子過家家遊戲。

  馮曉棠豎尖了耳朵靜待下文，偏偏笛笛問完沒人吭聲正面回應她，倒是林睿漫不經心笑了下，笑得馮曉棠腦殼突然疼了起來，有種上了賊船下不來的錯覺。

  「能玩多大，一個籌碼算一萬。」老許口氣輕飄飄開口。

  ！！！

  馮曉棠是出現幻聽了嗎？

  所以，她跟前摞了齊齊整整一百萬的賭資？

  「我……來當荷官好了。」馮曉棠慫了，她是需要每個月伸手向葉崇光領零花錢的小可憐，眼前這一百萬她可輸不起。

  別說輸不起，連碰一下她都嫌燙手。

  馮曉棠話一出口，老許差點一口酒沒噴到馮曉棠臉上，屬實被她的話逗得破了功，原本不苟言笑的他，這會兒不禁笑得聳了聳肩。

  林睿斜睨老許，義正言辭批評他：「口嗨什麼，賭博這事犯法，咱能幹麼。」

  「一個籌碼兩塊錢，上限六個。」林睿喝了口酒，制定規則。

  這回，輪到其餘幾位笑不活了，像是從林睿口中聽到了一段相聲。

  笛笛的眼神分明在詢問，林總你認真的？

  然後她喝著杯中酒，極好地收拾起眼中方才一閃而過的放縱情緒，她在私下裡常常忘了自己是女明星這回事兒。

  也可能因為國民度太熱太火的緣故，她反而不再有什麼偶像包袱。

  馮曉棠面無表情耷拉著眼皮，腳趾快摳出一座城堡，是她鬧了笑話嗎？

  她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苟同有錢人的世界，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才是日常，而不是跟她一樣，對錢總是滿含敬畏。

  袁航不為所動，沉默地放下酒杯的同時，不由開損林睿一句：「我才知道你這人也是有上限的啊。」

  「看來你跟我並不熟。」林睿勾起嘴角，笑得一臉痞相。

  「嗯……麻煩你展開說說你的上限是什麼。」

  袁航和林睿一來二去插科打諢了幾句，氣氛又重回相對輕快的節奏。

  遊戲隨之開始。

  最初幾局，馮曉棠手氣不佳，發到的牌不是小得可憐就是互不搭界，她都是看過牌後不加思考便扔了。

  輪到她做大盲那局，牌終於有所好轉，她手中是一張黑桃7和黑桃8,她心下暗喜，有望在公牌里拼個順子或同花，運氣好則可以湊成同花順！

  這局沒有人棄牌，也無人在看牌之後直接下重注，十二個籌碼被推進底池。

  想什麼來什麼，三張公牌分別是黑桃6、方塊10、黑桃Q。

  馮曉棠眼前一亮，但不動聲色，她不想一下子加注太多，免得顯眼，慢慢釣魚才有趣。

  三張公牌一亮相，依舊無人棄牌。

  第四張公牌為紅心4。

  這張牌對馮曉棠而言也算得好牌。

  假如第五張牌是張黑桃，她就是一把同花；若是一張隨便什麼花色的5或9，她就能湊成一把順子，這牌怎麼看都是好牌無疑。

  但按照概率來講，第五張牌更可能是張廢牌。

  只是馮曉棠沒理由放棄，她必須要翻到最後一張牌才會死心。

  第五張牌不負所望——梅花9。

  同花希望雖破滅，可馮曉棠不出所料拿到了一把順子。

  天助她也！

  此時她很冷靜，默不作聲對了好幾遍牌——「678910」，確認無誤。

  除了笛笛棄牌以外，從小盲開始，往後全都跟著下了六個籌碼，也就是規則設定的上限。

  這局是開局以來，底池籌碼最誘人的一局。

  亮牌之前，笛笛猜道：「曉棠手裡肯定是一把好牌，她的性格不會亂放煙霧彈。」

  在座所有人都摸准了馮曉棠的套路，拿到差牌她是毫不猶豫直接放棄的，畢竟囊中羞澀的人不敢玩太花里胡哨的騙人小把戲，因為沒有資本。

  總之笛笛是這麼認為的。

  但最終，馮曉棠居然沒能贏下這一局，她掩飾不住臉上的錯愕，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的牌明明已經好到不能再好。

  老玩家笛笛開解她：「很正常啦曉棠，好牌吃好牌的現象很常見。」

  最終亮牌的情況是，老許手握兩張黑桃，反正開到最後一張牌了，就索性一壓到底，圖個參與感。

  林睿手握一張梅花Q和梅花6，手握兩個對子，也還行。

  袁航也是兩對在手。

  都比不過馮曉棠手中的順子。

  梁筱悠不急不徐，她的心理素質和馮曉棠明顯不在一個量級，贏了之後從容開口：「呀，我就比你大了兩點而已。」

  「啊哈，我還以為這局能通殺你們呢！」馮曉棠眼巴巴見梁筱悠慢慢摞著那一堆贏回的籌碼，黯然神傷，怪她時運不濟，也太可惜這麼一副好牌了！

  「不急，多點耐心，更好的牌在後頭呢。」梁筱悠語調溫柔可人，聽得人很是舒心。

  馮曉棠驀得在心頭浮起「耳朵懷孕」這四字來，能恰到好處與之對號入座。

  約是有了這局定神，之後馮曉棠玩開了些，膽子也在慢慢放大，隨之套路也發生了小小的改變，偶爾放放煙霧彈，有時仗著手握兩個對子也敢壓注到最後，算是無招勝有招，打了他們個霧裡看花，反倒讓她順風順水起來，一連扳回好幾局。

  玩了會兒，馮曉棠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

  馮曉棠看了眼來電顯示，當眾接了起來：「喂，迦樹？」

  趁馮曉棠接電話的空檔，他們得空往酒杯里添酒，吃著水果，活動活動頸椎。

  「你現在過來嗎？已經在樓下了？哦哦！那我……」

  林睿出聲說：「讓葉迦樹直接到這兒來吧。」

  馮曉棠見林睿這麼說，也不見外了：「迦樹，你要不上林睿家來吧，我現在在他家呢。嗯？不是瀾灣，就在我同一個小區，18號頂層。」

  「好，掛了。」

  馮曉棠掛了電話，林睿才隨口提了嘴：「老許和笛笛應該不知道吧，曉棠是葉迦樹他嫂子。」

  果然，這個身份殺傷力還挺大，一時沒人接茬響應林睿。

  或許在評估他話里的真假性。

  笛笛和葉迦樹一個圈子的，彼此應該不會太陌生，而聽林睿的意思，老許和葉迦樹相互之間也認識。

  但他們先前對馮曉棠一無所知。

  「曉棠長得太嫩了，看起來像大學生呀。」笛笛多圓滑一女明星，怔愣幾秒，旋即接過話來。

  先前可以說沒怎麼把馮曉棠放眼裡的笛笛，自馮曉棠的身份從「九宮格女孩」一躍成為「葉迦樹嫂子」，她意外之餘不無恭維之色。

  「確實才大學畢業兩三年。」林睿不忘補充道：「也確實比葉迦樹年齡要小。」

  就事論事，沒人會把這麼個女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兒與葉崇光聯繫到一塊兒，想當年他也頗為詫異過。

  馮曉棠只以為他們在討論年齡，說：「沒有嫂子這一說啦，我們平時都稱呼名字的。」

  林睿撫額，姑娘這腦迴路有點兒堵，她還真以為人家只是在談論年齡。

  老許真性情，說出大實話：「坦白地說，真沒把曉棠往葉崇光老婆那層想。」

  老許說完，朝馮曉棠舉起酒杯，「初次見面，來，我先干為敬了。」

  再這樣下去，馮曉棠離社恐不遠了，為毛今天的焦點不放在女明星身上，而要讓她成為話題中心？！

  馮曉棠扯了扯嘴角推脫：「其實，還沒到老婆這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