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爬樹打嘴炮的徐不義
2024-05-31 21:33:50
作者: 瘋丟子
「這白肉都餿了!」
「誒嘿嘿大俠,真不好意思,這約莫是昨兒吃剩的沒來得及收,小的這個就個您拿個新的。」
「天寒地凍的,只放了一夜,能餿?你莫蒙老子!你就是把前兒個的剩飯剩菜端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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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那小的哪敢啊,各位英雄的剩飯剩菜,當晚都是門裡眾弟子給吃了,這麒山上上下下百來口人,哪輪得到有菜隔夜呀?」
「你們這也不是第一回了!說!是不是那徐不義久久不來,你們掌門嫌我們嘴多了,想趕我們走?」
「啊這……」
「好!老子這就叫兄弟們一道回去!我們好心好意過來助陣,結果讓我們吃餿飯喝涼水!你們麒山的待客之道我們算是領教了!」
話畢,只聽嘭的一聲,有人摔門而出。
亓天方正在書房裡寫字,突然外頭就熱鬧了起來,亓祿緊張的跑進來:「老爺!他們鬧起來了!」
「哦?」亓天方並不意外,還是點頭寫著字,「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房不夠熱?菜不夠咸?還是澡堂子又滿了,要搶了浴桶洗漱?」
「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在院中大叫大嚷,很快便集結了一群人,說要來找您!」
「找我?」亓天方笑了一聲,「天寒地凍的,我這好吃好住供著他們,還供出錯來了?」他放下筆,緩緩起身,「走,出去看看。」
外頭正在叫嚷著,聲音越來越近,待亓天方負手走出去時,幾十個俠客已經到了面前,看後頭斷斷續續的架勢,人竟然還在不斷增加。
亓天方眯了眯眼,神色終於有些慎重了,他低頭,向亓祿確認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亓祿低著頭小聲答:「好像是一開始有人說晚餐的蒜泥白肉餿了……」
「餿了?肉餿了都要找到我?!」
「是啊掌門,這一個兩個的,都這樣……」
亓天方低聲罵了一句,待對方走近了,勉強打起精神,笑道:「諸位兄弟什麼事啊,可是鄙人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直接與我說就行了,何必如此大陣仗呢?」
「亓盟主!」打頭那人黑黑壯壯,抱拳時雙臂的鐵環叮叮噹噹,顯然是個鐵線拳的高手,他大聲道,「在下洪猛!與諸位兄弟一道應亓盟主之邀前來共襄義舉,討伐徐不義!本以為不過一兩日的事情!誰知道整整等了半個月!兄弟們本來一片好心助陣的,哪想到現在成了討飯的了!如今過來也不是想讓亓盟主為難,就想問亓盟主討一句話,這徐不義,還來不來?若是不來,以後,兄弟們為了吃頓好飯,是不是還要交飯錢!?」
「對!到底打算怎麼整!」
「都快過年了!」
「莫不是團圓飯也要吃剩的!?」
「老子就著鹹菜吃了兩天饅頭了!」
「亓盟主你倒是給句話!」
亓天方嘴角抽搐了幾下,深吸幾口氣,才擠出笑容道:「各位英雄,各位兄弟,大家前來襄助,亓某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讓各位受這委屈?如今天寒地凍,我們麒山派存糧有限,拮据了點,可能確實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如今亓某既然知道了,自然會好生整頓,約束門內弟子,絕不能讓各位受了委屈,敗興而歸!」
「咱本來還要回去過年的!亓盟主,若再不結束,你們還要給我們備年夜飯不成?!」
「到底徐不義啥時候來,還來不來了?」
「亓盟主見風就是雨,人影還沒見著就發帖求援,該不會是個膽小鬼吧!」
「哥幾個還要回去抱媳婦呢!」
「就是!等天再冷些,咱家就封山了!那可怎生回去!」
這邊你一言我一語的,眼見著越來越不著邊際,聽得亓天方不僅嘴角抽搐,連額頭的青筋都抖了起來,他臉色一沉,冷聲道:「諸位兄弟莫非以為亓某發行道令是無的放矢嗎?!自從知道小周天都慘遭毒手後,亓某就做好了與那妖女決一死戰的準備!諸位難道不也是因為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方才冒著大雪嚴寒過來襄助的?若是各位覺得受了委屈,不願與亓某一道守護這武林,可以,待一會兒各位散了,想走的人可以私下來找亓某,領了路費便回去,亓某絕不挽留!也多謝這些日子一道苦等的情誼!你們看,這樣如何?」
說罷,他昂首站在台階上,睥睨著階下的眾人,很是傲然的樣子。
打頭幾人面面相覷,皆有些迷茫和不忿,但又覺得沒滋沒味的。
「亓盟主這話就見外了,兄弟幾個就是因為這麼多天了,心裡沒底,才來找亓盟主問問,想著若是麒山派就因為這被我們吃窮了,那多不好意思。」洪猛又站了出來,這一次卻是打圓場。
「哼!我們麒山派這些年勤勤懇懇,也算有點家底,你們儘管吃,吃不窮!」亓天方冷聲道。
「那就好那就好……」眾人紛紛附和,一副要作鳥獸散的樣子。
「這麼厲害啊,那看來家底有得盤咯!」冷不丁的,斜刺里出來一個女聲,悠悠然的,在一眾男人中特別突兀。
亓天方猛地抬頭,望向圍牆方向,那兒有一棵老樹,枝杈探進了院裡,樹葉全掉光了,但本來空蕩蕩的樹杈上,這時候卻攀上了一個人。
一個女子半個身子露在牆頭外,正笑嘻嘻的看著院子裡的人。
她一身嫩紫的兔毛棉披風,頭髮高高的扎著起來,戴了一個與披風同款色的毛邊帽子,遮住了耳朵,白絨毛下小臉如玉,五官精緻,只可惜眼神閃著狡黠的光,連笑容都顯得邪惡起來。
「徐心烈!」亓天方大呼一聲,心裡一驚,轉而又一喜,揚聲道,「你有種!偏偏這時候來了!」
確實來的正是時候,來找事的江湖豪傑剛被他安撫完,現在正是他們摩拳擦掌想出力的時候。徐心烈這麼一出現,不正好撞在刀尖上!
沒想到她居然那麼蠢!
等下,她有那麼蠢嗎?
「不,我沒種,嘿嘿。」徐心烈笑嘻嘻道,「跟女孩子家家提什麼有沒有種啊,亓伯伯你耍流氓呢?」
亓天方冷哼一聲,他眼睛微眯,聽到徐心烈所在院子一陣陣撞門聲,正想著自己的弟子怎麼還沒衝過去把徐心烈拽下來,卻聽徐心烈往後看了看,道:「亓伯伯,要不我們先聊聊成不,否則你這弟子前赴後繼的,我怕等我們聊完了,你這麒山派跟滅門也差不多了。」
她的位置在亓天方書房的偏院,屬於亓天方私人練武的地方,只是這些日子他用得少,一直關閉著,如今讓徐心烈占了,弟子們被關在外頭,就算想爬牆進去,她身邊的人估計也不是吃素的。
「徐不義!你也有臉說!你滅了小周天,如今還想欺負到武林盟主的頭上來,你當我們是吃乾飯的嗎!?」洪猛再次出頭,指著徐心烈怒吼著。
徐心烈嗤笑一聲:「你瞧我這聊天都只敢爬牆的樣子,像是能滅小周天的嗎?還有,人家主人家還沒說話呢,你著什麼急,怎麼,蒜泥白肉吃壞了肚子,急著去躥稀?」
「你!污言穢語!」
「不愧是亓盟主級別的幫手啊,罵人都那麼有格調,外頭可是張口閉口祝我不得好死呢,」徐心烈悠然道,「好了,這位鐵線拳大叔,你要是真想不問清白衝過來殺我,我朋友在這邊等你,若是還想做的像個人,那能不能別特娘的插嘴了?」
她其實心情也不好,最終還是冷下臉爆了粗口,起的效果卻不錯,大概是最後帶了髒字溢出了一絲殺氣,下面的江湖人面面相覷後,居然都不說話了,轉而望向亓天方。
亓天方這時候臉色確實不好了。
因為他意識到這時候徐心烈出現,確實對自己不是好事。
不管怎麼想,如果徐心烈真要來,肯定不敢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闖進來,多半是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過來殺自己,或者找自己談判。
到時候若是她人多勢眾自己敵不過,可以直接呼叫周圍的援軍過來,不由分說將她殺死。若自己敵得過,那正好斬草除根,事後再找那些江湖人做個見證,徐心烈自作孽不可活,死有餘辜,禁武令最強的執行者殞命麒山,皆大歡喜,甚至還能傳為佳話。
可現在,她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還似乎專挑大多數人都在的時候,這些自己請來的援軍反而束住了他的手腳,倒讓他施展不開了。
「我與你有何可聊的。」亓天方努力冷靜下來,冷聲道,「你借禁武之名作惡多端,多行不義,我身為盟主,守護武林,天經地義。」
「亓伯伯就是因為這個給我下了行道令嗎?」徐心烈問,「高低總要問個明白吧。」
「你究竟為何被下行道令,你心知肚明!」
徐心烈攤手:「我真不知道,你給我說說唄。」
亓天方深吸一口氣,朗聲道:「你假借朝廷禁武之名,私報父仇,數月間連挑天門、鯨塢、連城寨、水鬼幫、聚義山莊、岳家莊等十數個門派!致十六人死傷!還擅自抄錄那些門派的獨門功法為己用!甚至抄沒那些門派的傳家兵器,控制那些門派的進項!我們數百年來都各安天命,相安無事,就你跳出來攪得大家雞犬不寧,你說,你該不該死?!」
「除了假借兩個字,都該死,」徐心烈笑眯眯,「但去掉假借兩個字,我覺得,不該。」
「哼!那小周天又怎麼說?!就因為小周天不回應你的禁武函,你自知敵不過,就擅自僱傭霧谷殺手,喪心病狂的滅了人家滿門!你說,你該不該死?!」
「如果是真的,就該死,如果不是,那,」徐心烈倏地沉下聲,「誰動手誰該死。」
「你敢說這些都不是你做的嗎?!」亓天方抬高聲音,「禁武塢主余邊槐曾經致你父親徐浚泉傷重殘疾!你得了禁武令後,不惜千里迢迢去追殺余邊槐!逼得他老人家金盆洗手!你說,你是不是私報父仇!」
徐心烈玩著自己鬢邊掉下來的一縷碎發:「別撿著一件事情沒完沒了,有沒有仇鯨塢都會被我盯上,他老人家金盆洗手也好,安享晚年嘛。你怎麼不說小周天倖存的奚真人金盆洗手呢?」
「你還有理了?!你們徐家與鯨塢中間那麼多門派你不挑,你偏找鯨塢,難道不是公報私仇?!」
「你怎麼還在轉移話題,」徐心烈皺眉,「亓伯伯,你其實知道小周天的事不是我做的吧,否則怎麼我跟你聊小周天,你非要跟我扯鯨塢,怎麼,余邊槐是你爹?」
「……」亓天方一瞪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