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喜歡你

2024-05-31 14:15:48 作者: 相茶

  許肆念叨完喻溫忙沒多久,他自己倒是真的開始忙了起來,四月份的天氣還有一點涼,離他原定的演唱會時間只有不到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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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演唱會比以往要特殊一些,是他出道的第整個八年,一天不差。

  八年的五月份,他第一次站上舞台,讓很多人記住了「許肆」這個名字。

  八年後,他依然在舞台上活躍,耀眼張揚,不該褪去的稜角一點沒變。

  因為意義非凡,許肆提前很久就開始準備,進入4月中旬後更是忙的不可開交。

  跟他相反的是季姝,她之前拍的劇都在播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以作品活躍在大眾前,所以給自己放了假,要拉著喻溫去旅遊。

  趕巧許肆在忙,喻溫走的也還算是沒有顧慮。

  但許肆的黏糊勁兒是真的一再刷新人的認知。

  喻溫接到電話時正站在樹下,細長的紅綢帶飄飄揚揚,時而從她頰邊掃過,如果許肆在,就會認出來,這是他給喻溫求平安符的那座寺廟。

  「你還要幾天回來?」

  音量鍵調的大,一旁的季姝聽見了,邊翻白眼邊替喻溫回答。

  「不回去了,你自己過去吧。」

  許肆呵了聲:「我要扣龔喜工資。」

  季姝立刻就不淡定了:「你敢?!」

  這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搞在了一起,龔喜逮著機會就在許肆耳邊念叨,熱戀期的泡泡快把許肆煩死了。

  喻溫捂著手機繞開,這倆人甭管在不在一個空間,甭管什麼話題,說吵就能吵起來。

  她放軟聲音:「你脾氣怎麼這麼壞呀。」

  許肆不吭聲了,生悶氣。

  喻溫也不說話,撈了條紅綢過來,準備寫字。

  她攥著筆桿,下筆猶豫,「你有什麼願望嗎?」

  許肆不假思索:「希望你快點回來。」

  儘管他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一直到凌晨才得以喘息,但還是想回家,想摸一摸她睡得溫熱的臉頰。

  喻溫彎了彎眼睛,在紅綢上寫字。

  那就許一個永遠不分開的願望吧。

  許肆那邊停了很久才開口,悶聲悶氣的,問得有些小心。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他大概比沒斷奶的孩子還粘人。

  喻溫把紅綢抖開,想找個高點的位置掛上去,語調輕鬆歡快。

  「不啊。」

  她溫聲說:「別著急,我後天就回去啦。」

  許肆「哦」了聲,瞅一眼兩人的通話時間,知道這個時候該掛斷了,但沉默著,遲遲不想掛。

  喻溫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很輕地笑了聲,「你最近都在練舞,哪裡受傷了沒有?」

  許肆本能地就想撒謊誇大一下,但一想,她現在又不在身邊,他說出花來也不可能在今晚前得到一個吻。

  於是偃旗息鼓,懨懨地否認,「沒,就是累。」

  最累的時候,就是回到家見到空蕩蕩客廳的那一刻了。

  喻溫踩著一塊高石,小心地把紅綢掛上去,季姝還在寫,抓耳撓腮的,很糾結的樣子。

  她勾著食指系好結,語調微揚,「我給你買了好多小禮物,回家了拿給你看。」

  遼遠的鐘聲從山巔傳來,一路破開層層霧靄,遠不可及。

  許肆聽到了,似乎是覺得有些熟悉。

  「你去哪兒了?」

  喻溫仰臉看著正在往高枝上掛紅綢的季姝,她心氣高,哪怕在這方面都得爭個高下,一個勁兒地挑高處。

  她囑咐了兩句,讓她小心,才回答許肆的問題。

  「拂雲寺。」

  許肆想起這個地方,略有些不自在。

  「你去那裡幹什麼?」

  喻溫聲音含笑,已經開始跟季姝一起上山了,她來的時間好,石階上的青苔都幹了,走得穩當。

  「你求的平安符很靈,我也想來求一道。」

  許肆別彆扭扭地問:「你要求什麼?」

  喻溫笑:「求姻緣。」

  ——

  季姝一步邁上兩個台階,隨手揪了朵路邊的野花,給喻溫簪在發間,語調悠悠。

  「許肆沒鬧你?」

  喻溫收了手機,眼裡還帶著笑。

  「哄好了。」

  一句「求姻緣」,夠那隻貓兒得意很久。

  季姝也笑,笑著笑著嘆口氣。

  「時間過得可真快,你眨眼,你都結婚了。」

  喻溫接著話題問她:「你呢,沒想過結婚嗎?」

  季姝抿唇,眼神有些茫然。

  「溫溫,你知道我,事業大於天,我現在談個戀愛都覺得時常心不在焉,真要結婚了,我還能工作嗎?」

  她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迎來小小的事業高峰期,真是有些草木皆兵。

  在這兒之前,她一直都是對戀愛敬謝不敏的。

  喻溫給她摘了朵花,很小一朵,整整齊齊的五個花瓣。

  「這些話你跟龔喜說過嗎?」

  季姝悶悶搖頭。

  她哪能說出口啊。

  喻溫彎了下眼睛:「先別想了,不是什麼大事,」

  她看著腳下的台階:「我不是安慰你,你遲早會明白,現在的擔心都是沒必要的,與其懷疑你自己,不如相信龔喜。」

  季姝似乎聽進去了,沒再開口。

  兩人在外面玩了四天,沒去那些繁華嘈雜的大都市,只是走了幾條小巷,拜了幾座寺廟。

  到家的時候,喻溫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不是離開了四天,而是離開了四年似的。

  她回來得早,又沒有提前跟許肆說,這時候他還在體育場導演演唱會的各種事項,忙得不可開交。

  家裡冰箱沒什麼存貨,看來許肆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吃,喻溫簡單翻了翻,去了超市添置東西。

  下午,她在家裡煲了湯,見許肆遲遲不回來,便跟孟浮打了招呼,去體育場找人。

  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體育場多了不少攝像機,還有喻溫認不出來的機器。

  她一路往上走,遠遠就瞥見許肆的身影,唇角無意識地彎了起來。

  因為只是布置排練,他穿得很隨意,黑色衛衣和長褲,站在舞台中央,低頭跟旁邊的人說著什麼,偶爾抬頭看一眼燈光效果。

  幾天沒見,可能是心理作用,喻溫看著他好像又瘦了點,過年那陣養出來的肉掉了個乾淨。

  上相是上相,但喻溫總覺得心疼。

  見許肆正忙,喻溫就沒叫他,在下面隨便找了個角落站著。

  有工作人員腳步匆匆地從身邊路過,意識到什麼,又遲疑著退了回來。

  「哎?」

  跟許肆合作過的工作人員其實不少都見過喻溫,哪怕沒真正看過正臉,見一次也能認出來。

  喻溫微微彎了下眼,她只戴著口罩,露出的眉眼秀致溫婉,是完全沒有攻擊性的美麗,跟許肆兩個極端。

  女生也下意識笑了一下,指指台上的許肆,「要我去幫你叫他嗎?」

  喻溫搖頭:「先不打擾他,我在這裡等就好。」

  周圍有音樂聲響起,許肆跟音響師說了兩句,看樣子是要準備在台上排練一下,試試走位。

  那女生突然靈機一動:「哎,我有個主意。」

  許肆跟著音樂調整節奏,一邊又注意著走位,連著試了幾次,才點點頭。

  跟他一起看錄像的導演指指大屏幕,「你要不把那首需要唱跳的歌也來一遍,看看跟舞美搭配起來怎麼樣。」

  提前這麼多天排練歌沒什麼必要,但許肆反正也閒,便點了頭。

  有人遞了瓶水過來,許肆垂著眸子,往嘴裡灌了幾口水,身後響起小跑的腳步聲,隨即便有手伸到了他後腰處,要給他戴上無線接收器。

  只是那動作遠遠沒有以往利落和有分寸,手指幾乎是蹭著他皮膚過去的。

  許肆眉頭狠狠一皺,想也沒想地躲開,冷著一張臉回頭看。

  喻溫無辜地眨眨眼,捧著手裡的無線接收器,「我第一次用這個,不太熟練。」

  真不是故意吃他豆腐。

  許肆手裡還拎著半瓶水,怔愣地望著她,圓瞳微微睜大,顯得有些呆。

  他穿著一身黑,於是膚更白,唇更紅,斑斕的燈光打下來,漂亮地像鬼魅。

  喻溫看得想笑,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傻了?」

  許肆空空吞咽了下,把她的手指攥住,尋找安定感似的,捏了捏她戴著戒指的那根無名指。

  「回來怎麼不告訴我?」

  兩人站在台上,周圍人都在看,喻溫有點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來,沒抽動。

  她無奈:「你先忙,忙完我們再聊。」

  許肆咳了聲,反而把她的手指攥緊了,一副懨懨的病模樣。

  「不舒服,今天就到這兒。」

  他看向底下的人:「下班吧。」

  眾人歡呼,收拾東西要回家。

  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許肆這才得以黏糊地湊過來要抱抱,一個勁兒地拿臉蹭喻溫。

  「我好想你。」

  喻溫捏捏他後頸:「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像又瘦了。」

  許肆低著頭讓她捏,舒服地眯著眸子,那股子完全放鬆的懶態就冒出頭來。

  「想你想的不想吃飯。」

  喻溫忍笑:「啊,這樣啊——」

  許肆不滿意,一口叼住她耳垂,含在齒間磨了磨。

  喻溫一個激靈,抬手就呼在他臉上,歪著腦袋在肩膀上蹭耳朵。

  「你是狗嗎?」

  許肆半點不惱,眯著眸子又親一口,「是貓。」

  喻溫笑出聲來,揉他腦袋,「好吧,是貓。」

  許肆是真的累了幾天,喻溫回來後,他才算是真的放鬆下來,一回家就癱在了沙發上。

  喻溫探頭瞅一眼,瞄到一條長尾,輕輕笑了聲。

  這樣才好嘛,在自己家裡,想當貓就當貓,想做人就做人。

  吃完飯後,許肆還想粘著喻溫多待會兒,被喻溫催著趕回房間睡覺。

  他扯著喻溫袖子不肯放:「你什麼時候也上床來?」

  喻溫拿了自己的枕頭塞他懷裡:「再過會兒,我在飛機上睡夠了,現在還不困。」

  許肆把臉埋在枕頭裡,哀怨又乖巧。

  「那你快一點。」

  安撫好許肆,喻溫撈了杯酸奶坐回沙發,打算看會兒電視。

  跳過幾個家庭倫理劇,隱約瞥見幾個熟悉字眼,喻溫「哎?」了聲,又按著遙控器退回去。

  是許肆的訪談。

  背景是面白牆,許肆也是穿的自己私服,是個不怎么正式的採訪。

  他仍然是那副冷淡中帶點懶散的模樣,懨懨地垂著眼皮,單手捻著耳垂,微微偏頭聽著對方講話。

  主持人語調很輕柔:「這是你的私服嗎?」

  許肆懶懶「嗯」一聲。

  主持人繼續問:「大家都知道,你的私服上有個很明顯的字母標識,但現在,好像換了一個?」

  說著,她念出了繡在衛衣心口處的幾個字母。

  「wen?」

  主持人福至心靈地笑了笑:「是你妻子的名字嗎?」

  許肆垂眸看著,很輕地笑了聲。

  「嗯,」

  他說:「以前做標識,是想讓大家知道,這些衣服首飾是屬於我的,現在——」

  話音停頓了一下,許肆突然看向了鏡頭,墨綠圓眸挑著一點極細的弧度。

  他語調悠緩,接下了最後半句話。

  「現在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是屬於她的。」

  鏡頭裡映出許肆精緻的眉目,他語速慢,幾乎一字一句。

  「歌手許肆屬於大家,許肆本人屬於她。」

  短短几句話,喻溫反覆聽了好幾遍,連酸奶都忘了喝,她眨眨眼,摸了摸心口。

  儘管不是當面聽他說,這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話。

  採訪已經是幾天前的了,她到這時候才看見,許肆也從來沒提過。

  她關了電視,輕手輕腳地洗漱,而後帶著一身涼氣爬上床。

  許肆勉強掀了掀眼皮,伸著手把她撈進懷裡,摸黑親了下她臉頰。

  ——他一直堅持的睡前儀式。

  喻溫回抱住他,輕聲問,「你為什麼不讓我用你的那些字母?」

  她很早就注意到了衣服上換掉的字母,那時候心尖兒柔軟甜蜜,卻沒有今天聽到他說那些話時來得震撼。

  許肆閉著眼,下巴抵著她發頂,聲音含糊在喉嚨里。

  「太單調了,女孩子用著不好看。」

  他的溫溫就該穿最漂亮的衣服,碎花的,格子的,純色的,這樣的衣服上繡個字母多突兀啊。

  喻溫「哦」一聲,忍了忍,還是湊上去啃了口他下巴。

  「許肆?」

  「崽崽?」

  許肆閉著眼哼笑,「怎麼,不想睡覺了?」

  喻溫不搭理他的調笑逗弄,認認真真地說自己想說的話。

  「我真喜歡你。」

  許肆沉默了會兒,把她往懷裡帶了帶。

  「知道了。」

  她一句喜歡,許肆什麼都能為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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