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兩個人，選一個

  倪歡被許牧之帶回了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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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開始不願意，奮力掙扎，怎奈根本敵不過幾個成年男人的力氣。

  那個時候，她在外面鬧出了這麼大動靜，而整個傅家一片寂靜，往日裡時刻注意傅家安保問題的保鏢也都像消失了一樣，對門口發生的事視若無睹。

  意識到這一點，當時的她放棄了掙扎。

  ——

  倪歡來到許牧之這裡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

  他住的地方也位於市中心，只是並非別墅，而是高級公寓。

  進入公寓後，許牧之便放了倪歡自由，只要不出這間公寓，她可以隨便走動。

  倪歡站在客廳里，四處打量了幾眼許牧之住處的裝修風格。

  她以為像許牧之這樣的人住的地方家具肯定都是那種十分簡約的風格。

  可這裡並不是。

  這裡的家具、牆壁顏色、物品擺置都凸顯出一種柔和的風格特色，看上去……像是有女人在這裡居住。

  許牧之身邊有女人嗎？

  倪歡不知道。

  她暗暗轉眸掃了眼許牧之走向臥室的身影，心思百轉千回，回過頭，目光落在入戶處，心底滋生出一個想法，她想逃離這裡。

  思量間，倪歡下意識放輕腳步朝房門走去。

  可就在她轉過身的一瞬間，男人清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去哪？」

  倪歡腳步猛頓，咬了下牙，沒好氣的回過頭，「能去哪？門都被你鎖住了……」

  許牧之目光在她微怒的小臉上掃過，眸色淡淡，他手裡拿著一件女人穿的長裙，慢步走向倪歡，在她身前站定，低頭拿起她的手，將手裡的長裙放到了她手裡。

  「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倪歡翻看了兩眼手裡的紅色長裙，忍不住皺起眉，「這是誰的衣服？」

  「你的。」許牧之回答。

  「啊？」

  倪歡不解的抬起頭，她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衣服？

  「給你買的。」瞧著她疑惑的樣子，許牧之又補充：「這間公寓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給你準備的。」

  倪歡目光一頓，睫毛閃了閃，接著，僵硬的扭頭環視了一眼房間內的布置。

  許牧之他……給她準備的？

  可他怎麼知道她會住進來？

  聯想到許牧之的所作所為代表的含義後，倪歡手指微縮，摳了摳掌心，將手裡的衣服還給了許牧之。

  「放我出去。」她說。

  儘管早就料想過倪歡的反應，但見她此刻拒絕的如此乾脆，許牧之還是沉下了臉色。

  他低垂著眼看手裡的衣服，眸底一片冰涼，慢聲開口問：「這麼想去見沈郅焱，你是想讓你爸提前動手？」

  倪歡微怔：「你承認了？」

  許牧之沒回答，他隨手一扔，將衣服扔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室內的光線打在他高大的身影上，他往前走了半步，整個人籠罩住倪歡。

  「誰告訴你的？」他問。

  倪歡往後退了退，避開他的靠近，同時，出聲道：「我是怎麼知道的……這跟你無關，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我哥把你叫去傅家的？」

  許牧之深更半夜帶人去她家已經夠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哥當時就站在四樓窗口往下看，他都看到了，竟然還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那就只能代表一點，人是她哥叫來的。

  看來，是她的話引起了她哥的懷疑。

  但她哥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爸，而是叫來許牧之把她帶走，這是不是代表……她哥還是向著她的。

  「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

  許牧之看了眼客廳鐘錶上的時間，對倪歡道：「先在我這住幾天，你放心，結婚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說完，他繞過倪歡走進廚房，聲音平靜無波：「打草驚蛇的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所以，別板著臉了，吃點東西，一會給你爸打個電話，就說你想搬來我這住。」

  倪歡站在原地，聽到許牧之說起吃飯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算起來，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是有點餓了。

  但倪歡不想就這麼被困在這，她呼出口濁氣，回過頭看向許牧之。

  「許牧之，我只是個普通人，想普普通通的生活而已，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放過我吧。」

  廚房裡，許牧之正將飯菜放進微波爐加熱，聞言，他停下動作，眼底閃過片刻的猶豫，下一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從廚房走出來，目光直直的看向倪歡，聲音很淡：「你是倪歡，倪歡是獨一無二的，怎麼會是普通人。」

  說著，他走過來拉住倪歡的手。

  「還沒進過我房間吧，走，我帶你去看。」

  「不去。」倪歡甩開他，「我說了，放我走，我不會幹涉你們想做的事情。」

  「走去哪？去給沈郅焱通風報信。」許牧之眯起眼，眸色逐漸凌厲，「來都來了，你覺得我會放你走？」

  「許牧之你……」

  「跟我來。」許牧之打斷她的話，強迫著她跟自己走進臥室。

  起初倪歡還不太懂為什麼許牧之一定要她進他臥室，可當臥室門打開，臥室牆壁上滿牆的照片和海報映入她眼帘時，倪歡愣在了原地。

  這些照片和海報上的人……都是她。

  是不同時期的她。

  青澀、稚嫩、成熟、嫵媚。

  看倪歡失神的反應，許牧之撈住她的腰身，把人抱進懷裡，覆在她耳邊，聲音像穿透了時光的長河，帶著點飄渺和不切實際。

  許牧之說：「有你在，所有事情哪怕再難我也能堅持過來，你早就成了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哪能說放就放。」

  望著眼前的一幕，倪歡沉默了很久，「你想表達什麼？」

  「你不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

  說這話時，許牧之聲音裡帶著點無奈，他嘆聲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先滿足我的需求，我再考慮你的意願。而且，你要知道，只要我動動手指，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你。倪歡，別犯傻了，留在我身邊才是對你最有利的選擇。」

  洋洋灑灑一大段話。

  聽著，倪歡斂下眉眼，讓人看不清她的想法，「什麼叫會考慮我的意願？難不成，你還會放了我？」

  男人在她耳邊笑了笑，「說不定。」

  這一刻，倪歡實在摸不清許牧之的想法，他打破了她對他所有的固有印象，讓她覺得此刻站在她身邊的是個陌生人。

  「明天開始，別去拋頭露面的拍戲接綜藝，我不喜歡那麼多人看著你。」

  「什麼意思？」倪歡捏緊了手指，「想把我囚禁起來？」

  「囚禁算不上，外面不安全，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不好！」倪歡猛的推開了許牧之，回頭瞪了他一眼。

  現在的確太晚了，她出去也會被人重新抓回來，倒不如先留在許牧之這裡，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想著，倪歡舒口氣，啟步離開許牧之的臥室。

  離開前，她問：「我睡哪？」

  ——

  就這樣，倪歡在許牧之這裡住了下來。

  兩天……

  她不去公司，周胥白也聯繫不到她，只能回到傅家來找傅禹。

  他到的時候，傅禹剛好在家。

  周胥白忘了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見傅禹站在書架邊，他走過去，問：「倪歡呢？」

  傅禹正擦拭著手裡的一把槍，聞言，頭也沒回，「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周胥白想問倪歡到底在哪裡，可視線無意往桌面上一瞥，看到了不該他看到的東西。

  桌上擺著一份交易明細。

  周胥白以為自己看錯了，可上面白字黑字記錄著傅禹近期來做的買賣。

  他沉默了會，問傅禹：「你要做什麼？」

  傅禹回頭看他一眼，對被周胥白看到交易單這件事情不是很介意：「你不用管。她不會有事，你回去吧，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當你的周影帝。」

  傅禹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擺明了不會告訴他倪歡的下落。

  與其在這問傅禹，還不如他自己去找。

  周胥白又往桌面上看了一眼，離開前，朝傅禹說了句：「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我這條命是你救的。」

  聞言，傅禹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失手了，記得幫我照顧好我妹。」

  ——

  周胥白正滿世界找倪歡的時候，她正心氣鬱結的生著悶氣，板著臉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劇里的內容一點都看不進去。

  偏偏許牧之又走了過來，「在看什麼？」

  他在她身側坐下，「一起看？」

  倪歡撇過臉，不想和他講話。

  這時，許牧之的手機響了。

  許牧之收回要哄倪歡的打算，轉頭去看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聯繫人為『許颺』。

  許牧之反應平平，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許颺會在大早上給他打電話。

  他當著倪歡的面按下接通。

  「哥？」

  電話那邊，許颺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

  倪歡聽到了，雖然沒轉過頭，但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

  許牧之側眸看了看倪歡，淡淡應聲：「嗯。」

  「哥，你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什麼人？」

  「……盛喬。」

  許颺說：「今天她出院，我出去幫她辦手續回來人就不見了，我讓人調了監控，也沒發現她到底往哪邊走了。」

  聽到這，倪歡終於忍不住轉過臉瞥了眼許牧之。

  誰料，正好和許牧之探究的目光對上。

  男人眉宇間凝上些許笑意，連跟許颺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很多，「盛喬，你秘書？」

  「是。」許颺連忙道。

  許牧之點點頭，「當然可以，這可是你第一次開口求我幫你辦事。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個盛喬是你什麼人，我記得葉茵茵當初進監獄的時候你都沒這麼緊張。」

  這話問的……

  倪歡也豎起耳朵，想聽聽許颺會怎麼說。

  那邊沉默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她是……她懷過我的孩子。」

  倪歡神色微松，她還以為許颺會不承認和盛喬之間的關係。

  「好，我幫你找。」許牧之應道，「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麼事？」

  許牧之：「葉茵茵在監獄感染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病毒，這會兒，應該已經被隔離起來了。」

  許颺：「她怎麼樣了？！人還好嗎？」

  感染病毒？

  倪歡皺起眉頭，在監獄那種地方，葉茵茵怎麼會感染病毒？

  許牧之還在說著：「葉茵茵做的那些事你也清楚，一旦開庭，十有八九被判處極刑，對她來說，現在感染上病毒倒也算是種解脫。不過……你要不要去見她最後一面。」

  「可……可以嗎？」許颺聲音有些不穩。

  「當然，」許牧之語調隨意，像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謝謝哥。」

  「先別急著謝我，」許牧之淡聲道：「我這邊最近人手不多，手頭上的事也比較緊，所以，這兩件事我可能沒辦法同時幫你。」

  「哥……」

  「兩個人，選一個。」

  一旁，倪歡聽呆了，許牧之這裡人手不夠？那天晚上硬把她關進車裡的人難道是鬼？還有，自從來到許牧之這裡，她就沒見他去過公司，手頭事情多？也真虧他能說得出口。

  不過，許牧之既然是故意的，那就是和許颺不合。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許牧之跟許颺關係不好？

  倪歡知道許牧之是故意的，但不知道他目的是什麼。

  她也在心裡為盛喬捏了把汗。

  而她身側，許牧之在等，等許颺一個決定。

  大概十幾秒過去，聲筒那邊傳來許颺猶豫的聲音：「……哥，你真能幫我去見葉茵茵一面？」

  這話一出來，許颺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

  許牧之唇邊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明天上午十點，警察局門口等我。」

  說完，掛斷了電話。

  一旁，倪歡心裡一片唏噓。

  愛情真的會蒙蔽人的雙眼。

  也不知道許颺以後不會後悔。

  倪歡想得入神，不知道她這副惆悵的神情盡數落在了許牧之眼裡。

  「別擔心，盛喬沒事。」他突然說。

  倪歡眯起眼，「你怎麼知道她沒事？」

  「因為她在我手上。」

  「……什麼？」

  倪歡以為自己聽錯了。

  盛喬在許牧之手上，那許颺那裡……

  倪歡皺起眉，想通其中關鍵後，她訝聲道：「他是你弟弟！」

  「那又怎麼樣，」許牧之笑了一下，「他害過你，單憑這一點，我就有理由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