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不畏險阻
2024-05-31 04:13:57
作者: 虹玲
秦川的簡訊讓張新月內心感動得波濤洶湧,她撲在床上痛哭失聲,真是哭得肝腸寸斷,梨花帶雨。也哭得路歡歡心急如焚,不知從何勸解為好,現在她真是後悔把張新月帶進了悲痛欲絕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心難過,撫著張新月的肩,輕聲安慰著她。
見到張新月痛不欲生的樣子,路歡歡暗下決心,一定要儘自己所能幫助同窗好友實現夙願。
在第二天的旅遊資源開發研討會上,來自全國各省市的旅遊界人士對當前的旅遊資源和旅遊模式作出了許多具有前瞻性的建議和設想,這讓張新月大開眼界。特別是來自雲南和海南的代表所作的發言,令她茅塞頓開。他們提到,要在雲南和海南山區開發旅遊業,一沒有北京、西安、洛陽、南京的歷史文化沉澱,二沒有上海、深圳、廣州、珠海的大都市繁華景色,那麼用什麼來吸引人們的眼球呢?當然是那些歷史名城和現代大都市所沒有的原始風情,一是原始的自然風光,二是原始淳樸的民俗民風。這些都是現代化大都市裡的人們感興趣的東西,因為他們每天感受城市的暄囂,希望能夠在旅遊中感受一下世外桃源的生活,只要用心去把這些優勢開發出來,一定能夠讓山區的旅遊業大放光芒。一席話說得張新月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現在她是多第渴望能夠早一日實現自己開發清雲縣旅遊業的夢想啊,然而經歷了世事滄桑,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容易衝動的小姑娘了,她知道做任何事,都會有風險,會困難重重,開發旅遊業話說得好聽,但要真的做成一個產業,並非易事。
首先一個旅遊資源要獲得人們的認可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但要投入大筆宣傳費用,還要看這宣傳的效果是不是顯著,除此之外,清雲縣現在的基礎設施建設也達不到旅遊區的要求,僅從飲食文化、住宿條件這些都不能滿足旅遊者的需求。可以說,在旅遊業的開發工作上,他們現在還處在白手起家階段,到目前為止,除了民俗廣場正在建設當中,其他的一切規劃都還是設想,要想實現,困難重重,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迎難而上,因為對於一個需要靠上級財政轉移支付才能保證正常運轉的山區貧困縣來說,縱有再華麗的想法,沒有資金的支持,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白日夢。
但她的這些畏難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晚上,省旅遊廳為所有的參會人員舉辦了一場大型演出,這是鄉土歌舞與民族舞重新整合的充滿古樸與新意的大型歌舞,這場演出再次激起了張新月內心的陣陣漣漪,令她激情澎湃不已。
這是從雲南遠道而來的一支演出隊伍,其演員全部都不是專業的,就連歌舞、樂器、服裝等等全都是最原始裝束,沒有一點現代化的氣息,原汁原味的真實服裝道具,不加雕琢的唱腔和原始自在的舞技,將傳統歌舞和新銳舞蹈、現代舞美完美融合,在現實的基礎上再創了神話般濃郁的雲南民族風情,舞蹈中充滿了原汁原味的雲南民族元素,其產生的藝術魅力是那麼震憾人心,這就是後來迷倒眾生,名揚天下的《雲南印象》。
這場演出讓張新月想起了和林子衝到苗寨時聽到的那些苗族古歌、看到的那些流傳千年的蘆笙舞,還有那離奇的蚩尤戰神古老傳說。如果能夠以民族的方式把這一切搬上舞台,把苗族人民五千年來的大遷徙以史詩般的畫面體現出來,那將會多麼臬壯麗恢宏的一幕啊,僅僅是蚩尤戰神那悲壯的一生和那被歷史曲解了五千多年的歷史,也該讓世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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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她結合自己大學四年的所學,還有這次研討會上的所獲,加上自己對整個清雲縣的旅遊業開發的設想,從清雲縣的自然風光開發想到民俗民風的開發,從民俗民風開發想到民族歌劇的籌劃,再從旅遊產業想到整個第三產業的開發,又從第三產業想到農產品的深加工和銷售渠道,簡直就是浮想聯翩,一夜未眠,直到心底有了一條清晰的產業發展思路,她的思緒才慢慢平靜下來,這才發現,東方已經發白,旭日就要東升了。
這次研討會整整進行了三天,每天晚上不是演出就是舞會和派對,張新月也因此認識了不少旅遊界內的知名人士和專家,也和各省市的旅遊行業的同行有了聯繫、溝通與交流。這次研討會不但開闊了她的視野,也讓她從思想上深刻認識到旅遊業是一項新型的充滿了朝氣的綠色產業,她一定要不懈努力,在清雲縣干出一番事業,以慰林子沖的在天之靈。
通過這樣的研討會,她發現了一個奧迷,當一個人執著於一項事業或是一個領域的時候,他的面前就會打開一個寬廣的通道,讓他去結識相關的一些人和事,增長他的才幹和能力,在必要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這和官場上的升遷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真是耐人尋味啊。
告別的那天,程宇再三邀請她和路歡歡有時間到海南遊玩,並誓言旦旦的說,他們到後,所有的一切費用由他承擔,她和路歡歡欣然同意,可是誰的工作都是固定的,哪有時間專程去走一趟呢,這個他們心裡都一清二楚。
研討會開完了,張新月的事還沒有辦完,她還想到省里的相關部門去跑一跑,爭取些項目資金。下午,接到了錢墨晗的電話,讓她到家裡吃晚飯,錢省長要回家吃飯,另外還有兩位程陽市的客人,要她去作陪。
她笑問是哪兩位貴客,錢墨晗故作神秘的說要保密,她只好作罷。
不到五點鐘,她就來到了錢志剛家,錢墨晗熱情出門接待了她,並說父親和客人還未到家,讓她先坐一會,他要到廚房給保姆幫廚。
張新月一聽他這個海歸還會幫廚,好奇的隨著他一起走進了廚房,問道:「真的假的呀,我看看你的廚藝,別到時端出來的半生不熟啊。」
錢墨晗笑道:「你還真別說,我做的這個叫沙垃,還真就是生的,西餐嘛。」
張新月問他:「今晚我們要吃西餐?」
錢墨晗呵呵一笑,說道:「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我爸爸他們那些老古董,哪裡會吃這個呀,你會吃西餐嗎?」
張新月搖了搖頭,說道:「沒吃過,不過你親手做的,不會吃也要嘗一嘗。」
錢墨晗笑笑說:「現在這個時代,是資訊時代,也是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要隨時和世界接軌啊,不會吃西餐哪行呢?從今往後,你一定得學,這吃西餐也是一門學問呢,西方的上流社會還專門有一本書,介紹如何優雅的品嘗西餐,這不但是飲食文化,也是交流的藝術。」
張新月聽他講得頭頭是道,也笑了,說道:「你說的不錯,那是對你們這樣的海歸而言的,像我們這些泥腿子,整天和鄉下老百姓打交道,用不上。」
錢墨晗說道:「你還別說,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以後有機會你要是來上海,我一定帶你去吃最正宗的西餐,享受一下西方上流社會的生活。」
張新月全當他在說笑,便一口應了,問他:「錢墨晗,你現在是不是經常自己做飯吃啊?」
錢墨晗答道:「也不是,但在國外的時候經常做,我女朋友最喜歡吃我做的中國菜,我回國的時候,她都哭了,說再也吃不到了。」
張新月問道:「那她可以和你一起回國的啊?」
錢墨晗落寞的說道:「她父母全移民了,一家人都在美國,不可能和我一起回來的。」
張新月又說道:「那你也可以留在美國啊,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錢墨晗苦笑了一下,說道:「還不是遵從我父親的聖旨嘛,他說他現在是位高權重,我留在國外不好,會授人以柄,對我們一家人的聲譽都會有影響。考慮到父母的感受,我還是選擇回國了。」
張新月說道:「錢省長真是個嚴於律己的人,現在很多基層的官員都希望把自己的子女移民出國,有的是希望子女能有好的前程,而有的就是為自己留條後路,只有錢省長,要求你回來,這一點,真令我敬佩啊。」
錢墨晗苦笑道:「可是,那受苦的人是我們啊,他的聲譽是保住了,可是我的自由卻沒有了。」
張新月狡黠一笑,問他:「這是不是你停薪留職到外企工作的原因啊?」
錢墨晗笑了笑,說道:「讀了這麼多年書,又到國外去深造好幾年,讓我整天像傻子一樣坐在機關過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就是一杯茶水,一張報紙,那簡直就是扼殺生命啊,那樣的事我可不做。」
張新月見他說得危言聳聽,咯咯咯笑了起來。錢墨晗說道:「你別笑啊,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新月沒有回答,反問道:「依你這麼說,我們每天都是在浪費生命了?」
錢墨晗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人各有志,我只是希望父親不要強求我按照他的標準生活就行……」
話還沒落,客廳里就響起了錢志剛的說話聲,錢墨晗忙禁了聲,對張新月笑了笑,小聲說道:「你可別講給我爸聽啊,不然我又挨批鬥了。」
張新月笑著點了點頭,出門去了。
出得門來一看,隨著錢志剛一同回家的還有李向陽和秦川,她不禁大吃一驚,他們怎麼來了。想起錢墨晗說的要保秘的話,敢情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們要來,怕她不想在此見到自己的上司而不來啊,心裡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