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禮尚往來

  不一會，由從飛就帶著劉震鋌到了，秦川熱情的上前去給他開門，劉震鋌下得車來，他用力的握了握秦川的手，說道：「秦書記，您給我開車門，這我可不敢當啊。」

  秦川說道：「劉書記，您曾是清雲縣的一把手，我給您開個車門，那是應該的。」

  劉震鋌有些感動，卻也只能苦笑道：「今非昔比啊，你我的地位已經不同了。」

  秦川說道：「不論今日怎麼，畢竟我們曾經都站在了同一條船上。」

  劉震鋌聽懂了秦川的弦外之音，他再次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兩人這才鬆開手，走進了餐廳。

  張新月站在廳門等候，見到劉震鋌，甜甜的叫了一聲：「劉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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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震鋌剛才只顧和秦川寒喧，此刻見到張新月也在此，有些驚訝，也感到幾分不自在。作為一個男人，誰願意被自己欣賞的女子看到最落迫的一幕呢？

  他呵呵一笑，叫了聲小張好，就和秦川並肩進了門。這個張新月，自己曾經那麼傾心於她，可是她卻不為所動，今天在這裡遇到他和秦川在一起，他的心裡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那些有關她和秦川的傳聞，原來並非空穴來風，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嗨，這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如此秋水佳人，君子自然好逑。

  現在已是深冬，寒氣逼人，今天秦川特選石鍋魚來招待劉震鋌。他們剛剛落座，服務員就給灶里點上火，桌上是早已上好高湯的石鍋，桌邊擺著兩大盤切好的草魚，還有一些姜、蒜、花椒、辣椒、豆瓣醬等等作料，一旁的菜架上有很多配菜，黃豆芽、芽白、羊肉、蘿蔔、藕片等等。

  湯漲了，張新月把草魚片倒了進去，魚片很快都卷了起來。由從飛也給幾個倒好了酒，是貴州的茅台。張新月問：「兩位領導，先喝碗魚湯，還是先喝酒啊？」

  秦川說道：「今天是自家人一起吃飯，這酒慢慢喝，我們先喝點魚湯吧，這石鍋魚可是名菜啊，這湯曾經把康熙皇帝給迷住了，我們也享受享受。」

  張新月不知石鍋魚的來歷，便好奇的問道：「這石鍋魚，難道還有什麼典故？」

  秦川說道：「當然了，讓劉書記講給你聽聽。」

  張新月說道：「願聞其詳。」

  說完一邊給他們盛湯，一邊聽劉震鋌講故事。劉震鋌聽秦川讓他講，也不推辭，便說道：「這石鍋魚，也叫金福魚。相傳清初康熙年間，長沙湘江河畔，有一家小店擅長做一道石鍋魚，風味獨特。康熙皇帝微服下江南時，在這間小店嘗了這道菜，感覺味道鮮美無比，龍顏大悅，欣然提筆將這道菜賦名為金福魚。從此這道菜就名滿天下了。」

  張新月說道：「真沒想到，小小一道菜，竟然也有這許多傳說。」

  秦川說道：「中國的飲食文化，那可是博大精深啊。」

  張新月說道：「是啊，什麼時候我也把我們縣裡的民族特色菜給編出幾個典故來，用來搞好旅遊項目開發，讓人們來了，沒吃過就不想走。」

  秦川聽了不由得開懷大笑。劉震鋌聽她這一說，竟問道：「搞什麼旅遊開發？」

  秦川說道：「劉書記，您不知道，她剛剛當上了旅遊局長，這說話辦事，三句話不離本行，吃穿住行，都被她想到了，哈哈哈。」

  劉震鋌聽了也笑道：「這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沒想到小張已經當了局長了，不錯不錯。我在的時候，你要是個黨員，早就被我調到縣委辦當副主任了，秦書記啊，像她這樣德才兼備的女幹部，我們就是要用好啊。」

  秦川連聲稱是。喝過魚湯，幾個人又喝起了酒，敘了敘舊，沒人再提核桃產業的事。飯後，秦川把一個紅包送給了劉震鋌，他推辭著，秦川說道：「算我給孩子的壓歲錢，以後有時間還要請您多帶他們到清雲縣來走一走，我們要搞旅遊開發了，來玩玩，放鬆放鬆。」

  劉震鋌這才收了。

  上車的時候，秦川上了副駕位，讓劉震鋌和張新月坐後面。自從他和張新月相戀之後，為了避嫌，她在的時候，他總是默默的坐上副駕位。而今天，也是為了給劉震鋌面子，他不想讓他太下不來台。

  送過劉震鋌，他們直奔省城。到的時候已是下午天快黑的時候了，天空飄起了雪花，到賓館下車時把張新月冷得瑟瑟發抖。她沒有想到會下雪，帶的衣物都不夠厚，急忙走進了大廳。

  秦川跟了進來，拍拍身上的雪花，說道：「這天氣可真夠冷的，清雲縣一年四季都見不到雪，你冷了吧？」

  張新月點點頭，秦川說道：「呆會去買件大衣，別凍壞了。算了，你別出去了，還是我去給你買來算了，外面太冷，出去要凍著的。」

  張新月說道：「這不好，別讓小由……」

  她想說別讓小由知道了他們的關係，話沒說出來，就見到由從飛停好車走了進來，只好把話給打住了。

  安排了住宿，秦川對由從飛說道：「小由，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我自己開車回去，明早我開過來接你們。」

  由從飛說道：「秦書記，您也累了，我送您回家吧，明早我去接您就行了。」

  秦川說道：「不用不用，你們休息吧，把車鑰匙給我。」

  由從飛只好把鑰匙遞給了他。

  張新月剛到房間梳洗了一會，秦川就回來了，給她帶了一件夏奈爾牌子的灰色毛呢大衣，張新月打開一看，驚喜地叫起來：「秦川，你買這麼貴的衣服，我哪穿得起啊。」

  秦川說道：「新月，你就配穿這樣的服裝，這樣的衣服不為你這樣的人設計，為誰設計呢？」

  張新月看了看價格標籤，三千九百九十九塊，便問道：「秦川，這衣服打折沒有？」

  秦川說道：「給你買衣服，哪能買打折的啊，是正品正價。」

  張新月把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不肥不瘦，剛剛好。她奇怪的問秦川：「你怎麼知道我穿幾號的衣服啊？」

  秦川說道：「就你這身段，和人家服務員一說，人家拿來的肯定合適，還用我說嘛。」

  他嘴裡這樣說，其實這和他以前經常陪趙芸一起買衣服買出的經驗。在省財政廳的時候，哪有現在忙啊，空閒時間多，趙芸又愛打扮，他們結婚前幾年又沒有孩子，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陪她逛街上了。

  張新月天生麗質，穿上他賣來的大衣，風度翩翩，秦川忍不住上前去拉過她看了又看，說道：「這不挺好嘛？」

  張新月再次看著他說：「太貴了，比我四個月的工資還多呢。」

  秦川說道：「我送你的春節禮物啊，我又不能陪你，就讓這衣服陪你吧。」

  張新月說道：「可是你哪來的錢啊？」

  秦川說道：「過年了，我總有點壓歲錢的嘛，你就收好了，別捨不得穿，明天我們一起去錢省長家裡吃飯去。」

  張新月說道：「只我們倆去，只怕不好吧？」

  秦川說道：「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的下屬，又是他們家的恩人，這樣去很正常，你別瞎想了，自己心裡坦蕩就行了。」

  張新月說道：「我就怕會給你帶來不良影響。我都怕了，你知道嗎？」

  秦川嘆了一口氣，說道：「新月，真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咱們倆的關係還要隱瞞多久，本來我想好了年前就離婚的，可是出了核桃事件之後，我已是如履簿冰，現在是不敢輕舉妄動啊。你也知道，一個官場中人鬧離婚，本身就是一件冒險之事，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是風雨飄搖呢？」

  張新月朝他靠了過去，偎在他胸前，說道：「秦川，我懂的，我知道，你很為難。不過，我什麼也不要你給我，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你也別太內疚。」

  秦川輕輕擁著她說道：「不，新月，你錯了。只有你接受我給你的東西，我的心裡才會好受一點，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想等到自己什麼也不能給你的時候才後悔，你知道嗎？所以，我的傻丫頭，在我能給你的時候，你一定要接受，這樣我會很開心，因為你是我最心愛的人，懂嗎？」

  不可否認，這是張新月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她能感受到秦川內心對這份愛的掙扎與糾結，他們都想擁有，而現實似乎總是要把他們拉開，這是怎樣無奈的一種痛苦呢？真不知道這樣的幸福他們還能享受多久，張新月真希望每一個幸福的時刻都能為她定格。

  她看了看窗外，雪越下越大，鵝毛大的雪花紛紛揚揚飄了下來，很快把大地變得白茫茫一片。街上的霓紅燈映著雪光，把這個夜晚裝點得分外妖嬈。

  她輕聲對秦川說道：「秦川，你想不想出去看看雪景？」

  秦川說道：「走，我們去堆雪人去。這省城也好幾年沒下這麼大雪了。」

  張新月也童心大發，說道：「是啊，我在這讀書四年，就下過一次大雪，那時我和同學到市中心的同心坊廣場去堆雪人，打雪仗，可好玩了。」

  說走就走，兩人相距出了賓館，上了車，就朝市中心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