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心心相印

2024-05-31 04:10:28 作者: 虹玲

  第二天一大早,張新月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她迷糊的拿起來睜開雙眼一看,竟然是秦川打來的,見到他的電話號碼,她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心情變得莫名的激動。自己從昨天出了他家的門就一直在等這個電話,現在終於打來了,她又沒有勇氣去接。電話響了半天,周婭也醒了,問:「新月,發什麼愣呢?怎麼不接電話?」

  聽到周婭發問,她才像從夢中驚醒一樣按下了接聽鍵。

  她還沒說話,只聽見秦川渾厚的男中音傳來:「喂,新月嗎?起床沒有?」

  請記住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起,就淡淡地說:「剛剛起。」

  「那你趕快洗臉出來吧,我現在在黨校門口等你。」秦川輕快的說。

  「縣長,有什麼事嗎?」張新月聽說秦川已經到了校門口,心情越是激動。

  「呆會出來你就知道了,快點啊。」秦川好像還挺急的。

  接到秦川的電話,她早已忘了昨天的傷痛,從床上一躍而起,衝進衛生間三下五除二就洗好臉,跑出來翻出昨天新買的新衣服,挑來挑去也不知道穿哪件合適。

  周婭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笑著問:「幹什麼呢?接了個電話,就開始跳神了?男朋友來了?」

  張新月不好意思地答道:「胡說什麼呢,我哪有什麼男朋友。」

  周婭嘲笑道:「那你那麼緊張幹嘛?我還以為你要去約會呢。」

  張新月著急的說:「周婭姐,幫我挑一套衣服吧,我現在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周婭好奇地問道:「誰呀?」

  張新月臉一紅,說:「你別問了。快幫我選衣服。」

  周婭打趣的說:「你不說我就不幫,見什麼人穿什麼衣啊,我又不知道你要去見誰。」

  張新月怕秦川等急了,就說:「快點幫我選嘛,是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周婭問:「是個男人?」

  張新月點了點頭。

  周婭刮刮臉羞她:「我說是男友朋你還不承認。好,我幫你挑一套最迷人的,讓他看一眼就心旌神搖,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張新月見她又胡說,輕輕打了她一下:「別瞎說啊,再瞎說我可不要你幫忙了。」

  周婭笑了,說:「好好,我知道你是害羞了,不說就不說。」

  邊說邊幫她挑出一套帶菊花的橙色連衣裙,說:「穿上這條裙子試試,昨天你穿著它出來的時候,我覺得就像仙女下凡呢。」

  張新月被她逗得笑了,說:「周婭姐,你又胡說了,我要是仙女,早飛天上去了。」

  周婭說:「當仙女有啥好的,還不是天天思凡嘛,你看那織女和七仙女,不是一個個被凡人迷得都不想回去了?」

  「咯咯咯,周婭姐,我說不過你。我要走了,今天你找別人陪你玩吧。」張新月一邊和周婭打口水戰,一邊把裙子套上身,把頭髮輕輕的挽在頭頂,用髮帶束好,隨便抹了點潤膚霜就出了門。

  周婭笑著說:「去吧去吧,我就知道你重色輕友。」

  張新月爽朗一笑,身輕如燕的跑下了樓。

  她一路小跑著來到校門口,看見秦川身穿一套休閒服,腳上穿著旅遊鞋,靠在一張奧迪車邊吸著香菸。

  他這個樣子和平時西裝革履的他完全不同,多了幾分悠閒,少了幾分嚴肅,讓張新月感到十分親切。

  一天一夜不見,他的臉色蒼白很多,那種蒼白讓她體味到了一種難言的滄桑感。這一天一夜裡他經歷了什麼?他也和自己一樣痛心過麼?不然他的臉色怎麼會這麼蒼白?他的樣子好讓她心痛,把她這兩天的憂傷感覺一下子又勾了出來,當她心痛到無力,她還有周婭的安慰,還有一個可以任她哭泣的肩膀,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而他呢?誰在安慰他?

  他來找自己,是代趙芸來給自己道歉的,還是讓自己去幫他解釋那天早上的事的?也許是後者,他那麼愛趙芸,愛他的家,他不會輕意放棄的。可是他知道真相了嗎?趙芸不值得他那麼去愛,他知道嗎?想到這些,她漸漸放慢了腳步,磨蹭了半天也不敢走到他的面前。

  直到秦川見到她來了,向她招招手,她才娉婷的走過去,一本正經的問:「縣長,找我有什麼事啊?」

  秦川見到她,上下打量著她,那毫不掩飾的目光掃得她滿臉通紅。她見秦川只顧看著自己不說話,微微一笑,問:「看什麼啊?我身上有刺啊?」

  秦川聽她這麼一問,也笑了:「呵呵,你今天真漂亮啊!」

  她沒想到秦川竟然笑了,他的笑還是那樣陽光,這讓她心頭一暖,羞赧一笑道:「盡胡說。找我有什麼事?」

  秦川說:「當然有事,上車再說。」

  說著打開了車門,張新月上了車,等秦川上來了,她問:「這麼神秘,倒底有什麼事啊?」

  秦川伸手到後位上提了一個袋子遞給她,說:「喏,還你的旗袍啊。」

  張新月的心情一暗,原來他不是來道歉的,他根本就不想說那天的事,她失望的說:「就為這事啊?」

  秦川說:「還有別的事呢,坐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是公事。」

  張新月不解,周末還辦什麼公事,就問:「去哪裡?」

  秦川說:「到了你就知道了,不過你這裙子只怕——」

  張新月看了看自己,說:「那你等我,我回去換換。」說著就要開車門。

  秦川笑笑說:「不用換了,就這件吧,挺好的。」

  說完就發動車子輕輕的滑了出去。車子裡突然變得很安靜,他們倆雖然儘量讓自己自然的面對對方,可是氣氛還是有些尷尬,因為他們倆都好像找不到什麼話題對對方說,只好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他們才出了城,秦川轉過頭來看看張新月,放低聲音問她,:「新月,我總是讓你受委屈,是不是特恨我?」

  他沒想到他的聲音放低之後竟然是沙啞的,可是沙啞的聲音依然無法掩飾他對張新月的關心。

  張新月也沒想到秦川會這麼問自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她感到了他對自己的關切之情,想到趙芸那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巴掌,心裡不由隱隱作痛,她輕轉過頭看著秦川,輕聲說:「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說完她的眼又紅了,要說她恨自己,她更恨自己這不爭氣的淚,每一次面對秦川的關懷,都令她感動得想掉淚,那是一種完全控制不了的感覺,淚往上涌,鼻子發酸,心口很堵,嗓子變啞。她慌忙抬起頭來,怕自己的眼淚會掉出來。

  秦川聽了她的回答,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到她那個瑩淚欲滴,楚楚可憐的樣子,突然打了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張新月不解地看了看他,淚水就這樣靜靜的流了下來,她忙伸手去拭。

  秦川把車一停,目光卻不看她,只管直視著前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這一握,有一種攝魂奪魄的魔力,張新月就像被電流擊中,全身一顫。她很快抽出自己的手,可是秦川又一次把她的手拉住,握的更緊了,兩個人的手就這樣在空中左右推鋸了好幾下,這才安靜下來。

  他們就這樣默默的坐在車裡不說也不動,就連空氣也好像靜止了。張新月的纖纖小手被秦川握著,手心貼著手心,都有點發熱,他的指尖不易察覺的在她的手背上動了動,那是一種很微妙,很溫情的溝通,讓人的感覺就是:我不願傷害你,我很需要你,我們都愛著彼此,別在相互傷害。這是一種很動人的感覺,有時候肢體的交流和勾通遠遠勝過語言,人和人之間的親密感往往是肢體的接觸拉近的。這一刻,他們只用心去體會對方,他們都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上輩子他們就已經認識,而今生終於又能再次牽手。

  好半天,秦川才輕聲問她:「為什麼要恨自己?」

  張新月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小聲說:「每次都給你添麻煩,能不恨自己嗎?」

  秦川嘆了一口氣,說:「那不怪你。」

  張新月說:「是怪我,都是我不懂事,總給你找事。」

  秦川轉過頭來,用左手板過她的肩,看著她的淚眼說:「別再說了,沒你的事,你不用自責,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我,唔—」張新月還想說下去,秦川突然叫道:「新月。」

  「嗯—」張新月流著淚應著他。

  秦川伸出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臉,幫她拭去臉上的淚,定定的看著她說:「我想離婚,你同意嗎?」

  張新月又哭又笑:「你想離婚,問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她。」

  秦川也笑了:「我只是想徵求下你的意見。」

  張新月說:「哥,離婚是大事,你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離不遲。」

  秦川點點頭,開車出發。

  車開出城一個多小時,秦川把車拐進了一個小岔道,又駛了十多分鐘,來到一片竹林邊。陽春三月,翠竹依依,風兒吹來,如鳳尾般垂下來的竹尾隨風擺動,發出沙沙聲,有如夢幻。

  秦川說:「下車吧。」

  張新月下了車,抬頭看看這竹林的美景,覺得心曠神怡,她深吸了一口氣,陶醉的說:「這裡真是個好地方。」

  秦川一邊從後車箱裡提出一兜東西和一個大包,一邊說:「呆會還有比這更美的風景,走吧。」

  張新月走過去幫他提,秦川看看她腳上的高跟鞋,說:「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高跟鞋能走山路不?」

  張新月點點頭:「能,我在期水鄉的時候還穿著去下鄉呢。」

  秦川笑道:「怪不得你們基層幹部的工作作風不正,才讓我這個縣長跑破了皮鞋。」邊說邊背上包,上前朝一條山道走去。

  張新月跟了上去,嗔怒道:「我的工作作風哪裡不正了?不就是穿穿高跟鞋嗎?這也要挨批評。」

  秦川說:「那當然了,穿著高跟鞋下鄉,群眾哪裡敢把你們往有困難的地方帶嘛,那些地方路又難走,你當然去不到了,這不是工作作風差是什麼?」

  張新月被他說的臉紅了,說:「好,就你知道休恤百姓的疾苦,你是縣長嘛。不過我也只穿過一回哦,我和群眾可是打成一片,不信你到期水鄉問問。」

  秦川說:「這還差不多,要是只靠我的一雙腳啊,哪天才能讓清雲縣脫貧呢。」

  張新月努努嘴,說:「你今天帶我來這裡就是來談工作的?」

  秦川一笑,說:「工作也談,別的也談。」

  張新月調皮一笑,故意問道:「別的是什麼?」

  秦川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頭,說:「就你鬼靈精。我本來是想請省發改委的幾個朋友一起出來休閒一下,結果半路上被你一鬧,就改主意了,今天專門陪你。」

  張新月怯怯的問:「那為我耽誤工作多不好。」

  秦川說:「也不全是為了陪你,我還要請你幫我個忙呢。」

  張新月問:「什麼事?」

  秦川說:「呆會把你哄高興了再說。」

  張新月不高興的道:「原來還真是有事相求啊,我還以為是全心全意陪我的呢。」

  秦川見張新月認真的樣,不由得笑了:「沒事相求,我也得陪你啊,誰讓我總是讓你受委屈呢。」

  張新月這才笑著說:「這還差不多。」

  她走上前兩步,對秦川說:「這袋讓我來提吧,是什麼啊,這麼重。」

  秦川手一閃,說:「還是我來算了,都是吃的,呆會要是讓你弄壞了,我們倆都得餓肚皮了。」

  張新月見秦川執意不給,樂得空手空腳地走,她一會采朵路邊的野花,一會又扯上根野草,不一會就編了一個美麗的花環拿在手上。秦川見狀,說:「花環挺好看的,戴上啊。」

  張新月說:「編著玩的,又不是小孩子。」

  秦川放下手裡的東西,說:「拿來給我。」

  張新月遞上了花環,秦川拉過她來,雙手把花環戴在她的頭上,雙手把她扶正,看了又看,說:「真好看,就像個花仙子。」

  張新月臉一紅,頭一低,不敢看秦川的眼睛。她那嬌羞的樣子讓秦川心裡一動,探頭過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說:「真的,你就是我心裡的花仙子。」

  張新月害羞地說:「才不是呢,你家裡有。」說完掙脫他的手,上前跑去。

  秦川提上東西,氣喘噓噓的追上來,問她:「你剛才說什麼?誰家裡有?家裡那個,我昨天就休了。」

  張新月轉過頭來看著秦川:「你胡說,哪有休得這麼快的。」

  秦川說:「我沒騙你,我真的把她休了,昨天我都沒在家睡,睡我爹媽那裡了。」

  張新月聽了,轉回身來走到他的面前,小聲說:「都是怪我惹的禍。」

  秦川把東西一丟,抱住了她,沙啞著聲音說:「別總怪自己,我和她之間早就有了隔核,你也見到了,我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在你面前,我不過是強顏歡笑,我早就想痛哭一場了,只是,我是個男人。」

  他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要說到橫亘在他們之間最重要的那一個人趙芸,她讓張新月不敢接近秦川,她又把秦川推到了她的身邊,她愛這個男人,她不會讓他再受到傷害的。張新月抬起頭來看著秦川,誓言旦旦的說:「你不會被拋棄的,有我在你身邊,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秦川看著她那堅定的樣子,從她純淨的眸子裡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感動地說:「新月,你是個善良的姑娘,我喜歡你!」

  「我也是!」

  秦川激動的抱著張新月,激情的吻讓他們忘記了自己。

  張新月的愛讓他感到充實,趙芸這兩天來給他心靈上帶來的創傷此刻才好像開始慢慢癒合,他長舒了一口氣,把兩天來的苦悶一吐而出。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