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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釋放:疼痛轉移

2024-05-31 01:24:45 作者: 一品小圈

  1、

  考試結果一出爐,芳卿先是接到各方問詢信息和電話,然後就是收穫種種的安慰與同情。

  平心而論,芳卿對結果是有些稍感意外,但現實並不能讓她有太多的失望。

  因為她考到的分數不高,才剛剛到劃定的及格線,取與不取,要與不要,的確有很多受制於人的地方。

  多方相較,擇優錄取,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吧。

  如果自己再仔細一點,假設自己能更努力一些,要是那段時間沒浪費……

  抱歉,世界上暫時沒有時光機,不生產後悔藥。

  芳卿強制自己的腦子正常思考:

  誰說換條路不能活呢,她只是暫時想不好應該換什麼路,幾年來從未考慮過的問題,指望一晚上想出來也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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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晚上的決定,拍腦袋的居多,天亮就抓狂後悔的概率出奇地高。

  芮蓁不放心,生怕芳卿一時鑽牛角尖想不開,專門叮囑小妃子、丁丁看好、陪好芳卿。

  那倆人也算盡職盡責,盯了她一天不說,晚上還細心的買來啤酒、小菜。

  芳卿看到她們一副要捨命陪葬、一醉方休的架勢,果斷擺出我見猶憐,比小白菜還苦的模樣。

  解千愁要緊,訊息?電話?誰去管它。

  至於眼淚嘛,借著酒勁,現在能流多少就盡情地流吧。

  即將踏進的成人世界,最不稀罕的就是淚水。

  2、

  何遇昨晚幾乎整夜沒睡,直到那份苦苦折磨自己的絕望,突然在黎明前的微光里熄滅時,他才綻放出俊若晨曦的微笑。

  第二天一大早,何遇就敲響了芳卿宿舍公寓的大門。

  已經進入實習期,整個公寓人不多,芳卿她們宿舍就剩昨晚的幾個「醉鬼」。

  電話沒人接,只能一遍遍地敲門,何遇敲了足足一刻鐘,才得以叫開門。

  開門的就是其中的「大醉鬼」-芳卿,她趿拉著拖鞋,鼓著眼泡,哈氣連天的杵在門口,這蓬頭垢面的樣子,估計連親娘都辨認不出這是誰。

  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再確認一下對方吃驚的眼神,芳卿隨手就想關門。

  好在何遇「經驗老道」,迅速將腳伸進了門縫。

  下一秒,不出所料,苦肉計成功上演。

  芳卿大叫的聲音響徹整棟樓,一時更是手忙腳亂。

  何遇蹙著眉,強忍著痛,只是悶哼了兩聲,讓芳卿扶他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總算進了門,何遇才擺手對芳卿說:「沒事,趕快去收拾下,我帶你出去一趟。」

  3、

  芳卿再次開門出來時,除了眼皮還有點腫,已經趨同於正常人了。

  沒等芳卿開口,何遇就伸出右手:

  「來,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何遇,人-可-何,可遇不可求的遇!」

  芳卿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芳卿!」右手將伸不伸,就被何遇一把握緊。

  何遇眼角彎的醉人,心裡卻痞壞的笑:我當然知道你叫芳卿,這次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倆人下樓,何遇說他從分公司要了一部車來用。

  「幸好剛才犧牲的是左腳,車子還能開。」何遇一邊打趣,一邊幫芳卿系好安全帶。

  芳卿臉有些紅,小聲地解釋道:「對不起啊,剛才真不是故意的,讓你的腿成了無辜的宣洩對象。」

  何遇發動了車子:「哪的話,以後有事都可以沖我來!男人皮糙肉厚,一會就好。」

  芳卿淺笑,她覺得今天的何遇完全不同以往,說話風趣幽默了。

  她扭頭盯著何遇確認,穿衣風格也似乎休閒了很多。

  何遇餘光撇到芳卿在看他,等紅燈時,分給她一個眼神,懶懶地問

  「怎麼了,過個年不認識了?」

  芳卿加深了笑容,留給何遇一對他永遠也看不夠的酒窩。

  4、

  日和風暖!在這個春日裡,他們像兩隻掙脫桎梏的小鳥,逃離喧囂。

  車裡溫暖,音樂舒緩。

  出了市區,車速也升起來,路在車輪下延展,兩側屋舍風景迅速後退。

  芳卿一直望著窗外,她此刻多希望前放永遠不到終點,就這樣一直開、一直在路上。

  何遇說要帶著芳卿去徒步,他希望芳卿轉移注意力,讓身體上的痛來大過心裡的苦,通過這種快速消耗的途徑徹底釋放自己。

  芳卿心裡無聲感激:這個認識未滿一年的人,的確了解她。了解她--不說不是不痛,不表現不代表不在乎!

  兩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地處衛市遠郊的一處山區。

  何遇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很大的戶外背包,裡面鼓鼓囊囊塞得滿滿,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芳卿早飯沒怎麼吃得下,中午早早餓了,肚子一聲接一聲的叫。

  何遇心下瞭然,帶著芳卿,在上山處找了一戶農家樂。

  店裡遊客不多,男主人就邀他倆和自家人一桌吃午飯,質樸的女主人還殷勤的拿來兩副新碗筷。

  土雞湯、自家田裡的時令蔬菜,還有主人限量品嘗的果酒,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然,卻又充滿人情味。

  芳卿偷瞄身邊的何遇,看他談吐自若地同農戶聊天,芳卿回憶著:好像就沒有他不明了的事情,沒有他融不進的環境,和剛認識時還真有點不一樣!

  吃飽喝足後,稍做休息,準備上路時,主人家還一再提醒,山區信號不好,注意安全,別走散了。

  淳樸的民風讓他們體味到人與人之間原來還可以這樣相處,心也能夠貼的如此近。

  稍微行走了一段緩坡,前面山路逐漸變得崎嶇起來。

  本身就是易出汗體質,再加上這兩年疏於鍛鍊,沒走多久芳卿就大汗淋漓。

  到後面難度升級,道路近乎於陡峭,多半是何遇先爬上去,再反手拉芳卿。

  攀登半晌,芳卿早已口乾舌燥,嗓子眼像是點了火盆,直冒青煙,她只能依賴著何遇的手,艱難地在後面贅著。

  不久,何遇回頭,視線看到芳卿的烏亮短髮被風絲絲吹起,額頭上的汗大把大把地滑過原本素淨的臉。

  他趕忙找了一塊較平整的石頭,放下背包,拿出素白的方巾給芳卿。芳卿先抄起水壺猛灌幾口,然後拿著方巾滿臉一通擦,結果是,白方巾變黑了,臉也更花了。

  何遇看著芳卿的傑作,「噗嗤」一聲笑了,「這是哪裡來到野花貓啊,連臉都不會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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