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疼髮際線
2024-05-31 01:02:12
作者: 煙波劫渡使
驀然承受命運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無涯的苦難,這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哈姆雷特
本來打算這個案子可以了結了,可是第二天晚上嚴墨在整理相關物證時,發現了另一條線索——張曉蘭的耳環里裝著不明藥粉。
記得之前查看那些耳環的時候,嚴墨就覺得不對勁,那些耳環都很大很誇張,可是因為別的事一忙就把這茬給忘了,現下後悔萬分:自己當時怎麼就不能再仔細看看能不能拆開。
張曉蘭這樣的學生,如果想拿到藥粉,多半要通過林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林南很有可能是個藥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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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這案子牽扯的東西就更多,更複雜了。
嚴墨只覺頭疼不已,在桌子上趴了好一會兒,直到白棠的電話打進來,他才揉著太陽穴起來,這才想起已經好幾天沒跟白棠聯繫了,果然,白棠一開口就說道:「嚴大警官,這幾天很忙麼?」
嚴墨盡力掩飾著疲憊,調整到正常的音色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忙的焦頭爛額,都忘了找你。」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找我又不是你的義務。我就是想問問你案子進行地怎麼樣了。」白棠莞爾。
「今晚接你一起吃飯吧,我跟你理順理順。」其實警察是不能跟民眾透漏案情的,但白棠只是想了解一些可以對外公布的皮毛,並不會深入詢問,而且嚴墨也是有分寸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都門兒清。
到了晚上,白棠一上車就跟嚴墨對晚餐的選擇不謀而合,白棠開心地說:「去吃炸雞吧。用大快朵頤的口感緩解精神壓力,最有效果了。」
於是兩人點了一大份琥珀炸雞,但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白棠在啃,嚴墨在說。
白棠聽了耳環的事後,大吃一驚:「赤裸裸地把藥粉掛在身上,這孩子是有多叛逆。」
嚴墨攤開手:「根據林南之前的態度,讓他對此事鬆口恐怕不容易,哎,真愁人。」
白棠看他一籌莫展的樣子,趕緊遞上一根炸雞。
從嚴墨的視角看,白棠此時嘴角還掛著橘黃色的醬汁,手裡握著一根炸雞,滿臉真誠地看著自己,樣子真是及其呆萌了,看得他很想……咬她一口。
嚴墨趕忙搖了搖頭,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小聲嘀咕著:「我剛才一定腦子短路了。」
「啊?你在想什麼?」白棠繼續低頭啃著炸雞。
「沒事……那個,這個案子有點複雜。我可能要忙上一陣子了。」
「……好辛苦……不過我覺得,你那高智商總算沒白費,用在正途上跟罪犯鬥智鬥勇,忙是忙了點,但很有價值。」白棠努力寬慰他。
「你還跟以前一樣,想要安慰別人就說的真是頭頭是道,那……你會心疼我麼?」嚴墨開玩笑說。
白棠則一臉認真地說:「嗯,會啊。」
她認真地啃著炸雞,認真地回答這個不那么正經的問題的時候,反而讓嚴墨心中一動。
「哦?那你怎麼心疼我?用什麼方式?」嚴墨死氣白咧地追問著。
「我會每天為你的髮際線祈禱。」白棠拋過去一個淘氣的微笑。
自那之後,嚴墨每天都在想從哪裡找到線索和突破口去找林南和藥品的關聯。
他先去找了張曉蘭在學校的朋友。
說起張曉蘭的朋友來也是辛酸,因為她在學校只有兩個朋友而已,還都是那種叛逆的太妹,一般這種「一起打架喝酒吃肉抽菸」的朋友,也不知有幾分真誠,於是嚴墨把她們叫到一個角落,低聲問她們知不知道張曉蘭用藥的事。
其中一個女生卻是擺擺手:「她呀,你看她整天跟大人對著幹,真讓她碰那個玩意,她可不敢。」
另一個則是聳著肩膀,向前探著身子對嚴墨小聲說:「她倒是把那些粉粉裝在自己的耳環里,別人問她,她就說那是高級的東西,不能碰。」
「你們問過她那是哪來的麼?」
「問過,她每次都故作神秘,但是大家想也想得到。他那個乾爹做的那些生意,跟這個跑不了干係吧。」
「她有什麼社會上的朋友麼?」
「好像有一個酒吧的小酒保對他有意思,但張曉蘭看不上那個人。我跟你說,可狗血了,張曉蘭利用那個小酒保去探她乾爹的底線。」
「呃……哪個酒吧的?」
「就是翎東路有一家叫samate的酒吧,那個小酒吧留了個三七分的大油頭,瘦的像個猴子一樣,你保證一眼就看到了。」
嚴墨趕忙離開學校,回警局整理了一番後,晚上和邱雲赫去這個samate酒吧一探究竟。
根據這家酒吧飲品的價格,可以看出它屬於比較低端的酒吧了,再看來這裡的人,也大都是學生打扮,或者是打工仔打工妹的樣子。
他們一下子便找到那個跟著炫動音樂搖晃身體的小酒保,他胸前的工牌上寫了一個英文名,叫Seven。五彩的燈光把他的臉照映地一塊綠一塊紅,他忘我晃動著,根本沒注意到兩人的到來。
邱雲赫在他面前使勁兒敲了敲桌子,seven這才停下來,他無精打采地看著來人,問:「兩位客人喝點什麼?」
邱雲赫舉起證件,說:「跟我們走一趟。」
「我我我……我做什麼了?」seven一看對方是警察,立馬有些慌亂,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嚇得家鄉話都說出來了。
「你別慌,這裡太吵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嚴墨只能湊過身去大聲說。
seven便走出來,跟在他們身後。
三人上了車後,seven又急著問:「我沒幹什麼事兒吧,你們為什麼來找我。」
「你認識張曉蘭吧?她死了你知道麼?」
seven大吃一驚:「啥?死了?咋就這麼死了?咋搞的?」
「你不知道?你這麼關注她,竟然不知道?」
「關注啥玩意,那妮子理都不理我,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兒,不就是傍了個大款……她到底是咋死的?」
「你先穩住,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知不知道她用藥?」
「我知道她身上有毒品,但她應該沒碰過,因為沒症狀啊。」
seven畢竟是成天呆在酒吧里的,對那些碰過毒品的人他還是能辨認出來。
「那你知道她周圍有什麼圈子麼?」張曉蘭的兩個朋友說這個seven曾經一連跟蹤她五天,對她的生活軌跡瞭若指掌,所以這些問題問他的話得到線索的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她不在學校的時候基本都是圍著那個乾爹轉,哪有其他圈子。」
「那你知道她之前加入過一個神秘組織麼?」
「我知道,就她link裡面實時共享那些玩意,我覺得她就是鬧著玩玩,博取關注,她膽子可小了,連藥都不敢碰。」
「行,我了解了。你回去跟我們做個筆錄再回來吧。」
根據張曉蘭周圍的人提供的這些線索,可以大致判斷出來林南與那些藥品有很大關聯。嚴墨不禁展開了他的推測:「張曉蘭偷了林南的藥品,還招搖地顯露出來,林南偷偷做藥品生意,肯定不能忍受張曉蘭這種行為,所以對她心生殺意,剛好在西山度假村的時候碰到她意欲自殺的契機,於是將計就計。」
邱雲赫點頭應和:「他不知道張曉蘭玩藍鯨遊戲只是為了嚇唬他,根本不打算真的去死,所以林南狠心對她下了手,然後偽造出她自殺的樣子。」
「真狠……那下一步,就是處理他貝反藥的案子了。」
在審問林南之前,二人找到了那個「小松」,問他關於藥品的事,他卻接連否認,說不知道什麼藥品的事。嚴墨只得向上級匯報從張曉蘭那裡搜查出來的藥品,上級批覆對林南貝反藥進行立案審查,他們便去林南開設的那些娛樂場所進行調查。
暗中埋伏了三天後,果然抓到在那裡吸藥的人。
有了證據之後,他們立刻去審問林南。
嚴墨知道林南這種腹黑狡詐的心理,因此他才在這時去找林南,林南見狀,只得認罪,當然這裡面也有他本來就要坐牢的破罐破摔心理。
林南殺人及貝反藥案就此告一段落。
劉洋的判定結果也下來了。
但嚴墨和邱雲赫並不能長舒一口氣。因為咩市的貝反藥集團才由此展露了冰山一角。
上級領導讓嚴墨和邱雲赫繼續調查林南的上線。
而阿諾藏屍事件也被立案調查,在他那個暗黑淪喪的地下室里,隱藏了太多罪惡。他們需要一個一個搜查出來,讓那些未曾安息的靈魂得到救贖。盤踞在這個城市某個陰暗角落的藥貝反組織,用他們的資源和勢力在這裡一點一點編織起一個貝反藥品網絡,他們的馬仔越來越多,他們的組織越來越龐雜,很多事情,大boss們都無需親自出面,如此便可在出事時撇清關係,在證據不足時逍遙法外。
於是嚴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通宵達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