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欲望失了智
2024-05-31 01:02:07
作者: 煙波劫渡使
而嚴墨則是一直守在白棠身邊,方才在水下白棠就有點窒息,好在他下水搶救及時,才不至於造成生命危險。白棠剛清醒過來,就看到他嚴肅的臉,伴隨著自責,愧疚,他說:「無論如何,我再也不允許你冒這樣的險了。」
白棠咧著毫無血色的嘴角:「沒事,總算是抓住犯人了啊。」
「太危險了,你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人,他們可能是變態,也可能是惡魔,他們沒有人性,分分鐘都可能終結你的生命。」嚴墨神情凝重地搖著頭。
「為什麼現在病態的人這麼多?」
「或許,他們只是在試著尋找一種信仰。」
從神秘組織案件開始到現在,已經牽扯了好多人,好多事,各種線索如亂麻一般纏繞著,理不出頭緒。晚上十點,嚴墨和邱雲赫還在辦公室中理順思路。
雖然現在阿諾被警方控制,但畢竟羈押時間有限,他們必須儘快收集好證據。
於是他們把阿諾叫到審訊室里,再一次問她張曉蘭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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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阿諾,警方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況且他又沒法出具精神病證明,因此裝瘋賣傻是撐不了多久的。
「你把張曉蘭的屍體放到哪裡了?」
「張曉蘭,誰?」
「就是奇樂給你的那個女學生。」
「哦,我從來不記她們的名字,反正都是死人。」
「你把她怎麼樣了?」
「跟其他少女的屍體一樣,先那個什麼,然後再肢解。不過張曉蘭的我還沒肢解呢。」阿諾邊說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看的對面兩人心裡一陣發毛。
「所以她的屍體現在是完整的,在你家?」
「對,在我家地下室的一個鐵皮箱子裡,一般我辦完事後要把她們在鐵皮箱子裡泡上兩天,箱子裡要放福馬林,泡過之後會比較香。」
「藥酒?什麼東西?」
「這個不能告訴你,是我的獨家秘方,萬一被你們偷師怎麼辦?」
「呃……」嚴墨翻了個白眼:「你說的家,是你身份證上的家庭住址?」
「nonono,那個早八輩子不用了。」阿諾擺弄著食指。
「那你快說!」
「華新家園7棟,地下室在負二層,房間是01。」
「老邱,你在這繼續審,我跟隊長申請一下今晚行動。」
隊長審批之後,嚴墨帶著另外兩名幹警來到阿諾說的地方,一打開1號房間的門,他們就聞到一股濃重而又奇怪的味道,那是福馬林混合著屍臭與血腥。
他們看到房間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六個鐵皮箱子,每個箱子的底部都有紅色的橫槓,有的一條,有的兩條,沒想到阿諾還給他們一一做了標記。嚴墨用手指沾了沾那猩紅的標記,然後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是人血。
他們根據時間,找到了放張曉蘭屍體的箱子,儘管眾人在打開箱子之前多少料到裡面會有多恐怖,但真的打開之後,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他們現在需要知道,張曉蘭到底是自殺還是她殺。屍體被泡了一天,他們趕忙運會警局。
法醫檢查過屍體的腐爛程度、氣味和屍斑之後,得到的結果還是讓人出乎意料。
張曉蘭根本不是自殺。
根據法醫判斷,張曉蘭是被人掐死的,同時,她的脖子上也有刀痕,但刀的傷口並不致死。並且,死亡時間可以確定在周五凌晨。
那麼現在看來,西山度假村是殺人第一現場,但是兇器已經不在現場,因此目前還沒辦法提取指紋。
嚴墨提出有作案動機的有兩人,一是劉洋,二是林南。
「劉洋?他何必多此一舉殺了張曉蘭?」邱雲赫不解。
「因為他是死神,如果在他的教唆下玩遊戲的人沒死,那他的威信就維持不下去了。到後來,他很可能就會走上極端。而且他何必要費那麼大勁把張曉蘭的屍體運走呢?」嚴墨解釋道。
「這倒也是有可能。不過我覺得啊,他運走屍體也可能是因為要跟阿諾做交易。畢竟阿諾對此出手很大方。」邱雲赫點了點頭。
「分頭去審。」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各自帶隊去審查了。
邱雲赫這一次審問劉洋時十分嚴肅,嚇得劉洋一個勁在桌子底下抖腿。
「警官,我真的沒殺她,我沒必要殺了她,反正她自己要死,我何必多此一舉?」
邱雲赫又問他認不認識林南。
「哦,那個男人我聽他提起過,聽說和她關係匪淺。」
「那你跟他接觸過麼?」
「沒有,我不跟遊戲會員的家人接觸。」
「對了,說到這,那些會員不執行自殺任務的話,你不是會發死亡威脅麼?比如恐嚇他們的家人?」
「呃……我就是一個大學生,哪有那麼厲害,就是嚇唬嚇唬他們,那些孩子年紀小,沒見過世面,不經嚇。」
邱雲赫越聽越氣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衝著劉洋大喊:「你真是喪心病狂!」
「……世界欠我多少,我就拉多少人進地獄,你不是我,不會理解的。」劉洋低垂著腦袋。
他是個很喪氣的人,對待生活,又頹廢,又恐懼,他不會真的去做那些出格的事,而是會通過給自己編織一個能夠自己主宰自己控制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為所欲為,盡情咆哮,以填補自己的空虛和不安。
因此對這樣的人,必須把他從幻想世界中抽離出來,徹底擊垮支撐他一切的精神世界,將她拉回現實層面,邱雲赫這種整天給人潑毒雞湯的人,似乎正對這樣的路子。
因此邱雲赫跟他磨了一晚上,終於把他那層看似強大,實則飄渺的保護殼給敲打地七零八碎。
劉洋雙目無神,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對自己從前犯下的可笑錯誤供認不諱,雖然沒到要以後好好做人的地步,但起碼也知道不能再讓自己的人性再這麼淪喪下去了。
另一邊,嚴墨悄悄開車到林南家樓下,發現他正往車上搬運一個紙箱子,而後開車出了小區,嚴墨謹慎地跟在他後面。
早就覺得他可疑,這下被抓了個現行。
林南把車開到了很遠的海邊,然後把那個紙箱子搬下來,意欲扔到海里。
嚴墨及時下車阻止了這一切。
那個箱子裡有刀,還有一堆女孩用的東西。
「跟我回警局一趟吧。」嚴墨鎮定地看著林南。
林南攤開雙手,什麼也沒再說,而是跟著他去了警局。
「人是你殺的。」
審訊室里,兩人相對而坐,展開了又一輪審問。
「那個周末我帶他她去西山度假村是為了給她過18歲生日的,沒想到這孩子跟我說18歲生日凌晨她要自殺,我當時一聽就火了,所以晚上把她送回房間的時候就在裡面教育她,結果她執迷不悟,還拿出小刀來在我面前嚇唬我,我當時去搶刀子,在糾纏的過程中,她直接自己在脖子上抹了一刀,我也沒想到,她就這麼……」
林南說的很平靜,仿佛死了的張曉蘭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你可以跟我說實話麼?」嚴墨嘆了口氣,抬眸看向林南,他的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種看破不說破的審視。
林南疑惑不解地看向嚴墨,用著內心強忍住的鎮定試圖轉移話題:「你是想問我們倆的關係?好吧,我確實把她當作小情人,但我一直沒碰過她,她說過過了18歲就把初夜給我,但那天因為我倆起了爭執,就沒做這事,但我還不至於為了這事去傷害她。」
這時,檢查物證的同事把小刀拿進來,在嚴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還不打算說?所有物證都已經指向你了。」
林鬧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說:「她說她要嫁給我,我都有孩子了,這事怎麼可能,她就說我玩弄她的感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愛她。她就拿起刀來要自刎。」
「你阻止她了?」
「當然要阻止啊。」
「用掐死她的方式?」嚴墨進一步逼問。
「……」林南驀然一怔,連忙搖頭否認:「我沒掐死她,我是為了阻止她,是她自己殺死自己的。」
「據法醫鑑定,她脖子上的刀痕不致死,她是被掐死的,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
林南又沉默了很久。
他以為一切都可以瞞天過海,借著張曉蘭本來要自殺的意圖,剛好可以替自己逃脫罪責。
「她本來也打算要死了。我只不過是在幫她,幫她渡劫。」林南冷笑著。
嚴墨哭笑不得:「真是可笑至極,一個殺人犯說自己殺人是在幫人做好事?你看起來不像三觀清奇的人啊。所以你殺她,就是因為她提了不合理的要求?」
林南只得點點頭。
嚴墨說著,林南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來電提示是「小松」,但林南並沒有接。嚴墨幫他接起來,點開免提,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南哥,你讓我找的東西沒找到啊,我都翻遍了也沒有。」
林南聞言皺緊了眉頭:「別找了,我在警察局。」
「什麼?」小松先是驚異,而後陷入沉默,最後什麼也沒說就把電話掛了。
嚴墨自然要問他找什麼東西。
林南平靜地回答:「我讓他去我前妻公司找房產證了。」
嚴墨將信將疑道:「你還跟你前妻有房產糾葛?」
林南默嘆:「誰沒個了不斷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