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你抱抱我。」
2024-05-30 21:02:24
作者: 南溪不喜
從餐廳出來後,道安沒有立即離開。
低調的古斯特就停在不遠處。
車窗半開,他看著餐廳門口的方向,等著那一抹倩影再次出現在視野里。
Jane早就看出來身邊男人的異樣,與平時的行徑相差甚大,一定是因為剛才那個女明星。只是Jane想不明白兩人的關係到底是哪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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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Ann一開始都沒有認出那個女明星不是嗎?
或者說,Ann其實一開始就看見了那個女明星……
諸多疑惑在Jane腦海里閃過,她知道男人不讓開車是因為什麼,而且這個原因很快被證實。
身邊的男人忽然坐直了身體,車窗再次降下了一些。
Jane隨著身旁男人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餐廳的門,被旁邊的服務員拉開,出來的人正是那個女明星。
那個女明星身後還跟著一位幫她抱著玫瑰花的服務員。
隨著他們出來,那個服務員親自將女明星送到了接她的那輛車邊,再將那一大束玫瑰花放進車裡。那個女明星從包包里拿了幾張紙幣遞給服務員,服務員點點頭大概是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進去。
直到,那個女明星也上了車。
Jane的視線隨著那輛車開走才收回,再看一眼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收回了視線。
「Ann,今天的晚餐很愉快。」Jane刻意分散男人的注意力,把手搭了過來,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似乎下一秒整個身體就要倚上來。
「Jane。」
男人喊了一聲她的英文名。
Jane挑起那漂亮的細眉,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喜歡男人喚她名字的這一刻。低沉的嗓音,伴隨著喊她名字時的發音,都讓她格外著迷。
她近乎虔誠痴纏的目光仰望著男人的側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可是等來的,是男人拿開她的手,並且推開車門下車。
Jane懵了一瞬,待到車門重新關上,伴隨著『嘭』的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車窗還是半開著的,她聽到Ann的聲音對前方司機說:「先送Jane回去,我還有點事去處理。」
司機是道安的專職司機,自然聽老闆安排。
Jane仰頭望著車窗外的男人,一針見血:「你所謂的事情,是去找那個女明星嗎?」
道安淡淡地目光看了車內的Jane一眼:「Jane,這是我的私事,你注意分寸。」
「你……」Jane語塞。
反應過來自己確實差點失了分寸。
即使不甘心,不舍,但目前也只能這樣,她不能做太掉價的事情來讓Ann太討厭自己。
Jane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對站在車窗外的男人說了聲回見,才對司機說:「走吧。」
古斯特開走沒多久。
另一輛灰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在道安面前不遠的位置。
道安上前,拉開后座車門坐上去:「往第九大道的方向走。」
剛才盛藝的車離開的方向是第九大道,車已經走了好幾分鐘,道安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追上她的車。不過轉念一想,就算追上了又如何,他有什麼資格?!
幾分鐘的車程,車輛匯聚在車流里,好似再也找不到方向。
那不是計程車,他甚至沒能看清楚那輛車的車牌號。
消失了。
他根本找不到。
『嘭-』男人的拳頭垂在車窗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帶著壓抑。
司機詢問:「先生,接下來去哪裡?」
車內沒有開車窗,氣壓太過於逼仄,司機有些擔心后座的男人,看起來情緒很糟糕,不知道先生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良久,司機聽到了后座傳來男人的聲音,有些沉,也有些啞:「回溪風。」
溪風是道安現在居住的公寓。
也是他在這裡購置的房產。
「好的先生。」
車重新調整了導航。
……
夜幕深深,車輛在寬闊的大道上飛速行駛著,探照燈下的光影斑駁灑在疾馳的車輛上,再穿透車窗,掠過男人的側臉。
道安發現了,只要自己一閉上眼,腦海里全是盛藝的樣子。
那些樣子裡,笑容居多,時而調皮的眨一下杏眼,粉腮嘟起很可愛,她總是愛做這樣的表情。
可是一旦當她發現有人正看她,就會立馬收起自己的小女孩樣子,回到大明星的狀態。
曾經網上發起了一個投票,是在盛藝剛奪得視後桂冠沒多久,其中有一條投票選項是:沒有人可以抵抗盛藝的笑容。
道安記得很清楚。
這一條投票選項得了第一名。
那時候盛藝風頭正盛,關注她討論她的人和話題都很多。
所以她勝出了。
但她的勝出是令人心服口,因為她的笑容可以治癒,可以捕獲,可以牢牢抓住他的心,長達經年,太過美好,難以忘記。
而擺在他眼前的現實是,這份美好從始至終都不曾屬於過他。
回憶到這裡止步。
今晚註定是難眠的一夜,這些天為了見她,所有的準備全部都失去了意義。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幾下,道安摸出手機按量屏幕。
Jane發來的微信。
Jane:我剛才在回去的路上順道去了超市,水產品很新鮮,挑來挑去挑了許多,一個人又吃不完,要不明天中午一起?
Jane:你不回復我,就當是你答應了,明天中午不許出去吃,等我。
這兩條微信間隔的時間,怕是連半分鐘都沒有。
不是詢問他的意見,走過程通知他一聲而已。
道安回復了一條微信過去:明天我不去公司,你不用特地跑這一趟。
消息發出,十幾秒的時間,那邊回復過來。
Jane:好吧。
簡單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糾纏。
不糾纏道安這裡,不代表不糾纏程萱那邊。
回復完道安,Jane的電話立馬打到了程萱那邊去……
看完微信,還有一些是工作上的消息,道安回復完,準備息屏時,指尖碰到了(發現)那一欄。視線不知道瞥見了什麼,在他退出微信後又迅速再次點開了微信。
仍舊是發現那一欄,他毫不遲疑點進去朋友圈。
那是他朋友圈最新的一條朋友圈,備註仍舊是刻板守禮的『盛藝小姐』。
盛藝小姐:【顧總,這個讓我流淚的女人。】
配圖六張。
三張是那一束玫瑰花的圖片,另外三張是盛藝抱著玫瑰花的自拍照。
淡妝,配上烈焰般玫瑰,相得益彰,美得心驚。
道安靜靜地看了這條朋友圈許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最後息屏。他盯著黑了的屏幕繼續出神,良久才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的劇烈翻騰昭示著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靜。
在看到這條朋友圈之前,他的理智仍舊被妒忌侵占了很一部分。
妒忌那個從未謀面,不知姓甚名誰的男人。
妒忌他可以成為盛藝在意的男人,妒忌他可以擁有盛藝,妒忌他搶走了盛藝,他瘋狂地妒忌著。有一句話叫做『妒忌使人面目全非』,而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形容再合適不過。
他甚至想,今天沒有親眼見到那個『男人』,不然他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給他一拳問他憑什麼!
好在——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送花的不是盛藝的男朋友!
那是……顧總送的花。
車內傳來男人的一聲低笑,似乎在自嘲自己,緊接著那小聲被擴大了數倍,有些肆意,帶著收不住的狷狂,還有滿足。
司機聽著后座傳來的笑聲,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先生今天這是怎麼了?
一會兒黑著臉,一會兒敞開大笑。
雖然聽起來笑得挺開心的,但是怎麼有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笑意過過之後,男人抬手撫上眉心,指尖修長,根根分明,車內昏黃光線鍍了一層在那好看的手上,視覺上柔和了許多。
是啊。
他該想到的,可是卻又沒有想到。
看到那一大束玫瑰花的時候,看到盛藝抱著那一大束玫瑰花笑得那麼幸福的時候,他的清醒迅速被妒忌攻占,肆意的將他的理智攪成了一灘渾水。
他將這條朋友圈的六張照片全部保存下來,像往常一樣,存進一個單獨的相冊分類里。
那個相冊分類里,裝著幾千張盛藝的照片。
退出了朋友圈,找到盛藝的電話號碼,準備給她撥一個電話。
他想見她,就現在。
正要撥通電話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著顧鳶兩個字,道安握著手機的手輕微一頓,沉默幾秒後迅速接聽了這通電話。
「顧總。」
這個稱呼永遠都不會變。
「道安,在忙嗎?」顧鳶沒有過多的寒暄,先是問了一遍對方現在方不方便接聽電話。
道安聽出來電話那邊顧鳶的聲音里有些著急,他沉吟:「顧總有事請說。」
顧鳶將事情的大概情況撿重要的說了一遍。
訂了機票之後,最開始她能聯繫到盛藝那邊,也能得到回覆,但是打過去的電話她始終不接,最後電話乾脆打不通了。
那一刻,顧鳶意識到,讓她最擔心的事情應該還是發生了。
其他的意外雖然也有可能,但是在顧鳶親自給權胤打過一通電話之後,她可以確定,藝藝遭遇的意外不是別人,而是——
秦秉已經到m國了!
並且,秦秉已經找到了盛藝。
現在微信聯繫不上,電話也聯繫不上,如果秦秉鐵了心要親自把盛藝帶回來,切斷盛藝的一切通訊設備,也就說得通。
接了顧鳶電話後的那半個多小時裡,道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他在第一時間聯繫了m國的police,因為需要流程,他動用了自己在m國這一年的所有勢力,出警的那段時間是道安等待過最漫長最難熬的時間。
……
盛藝在自己命懸一線,最危險的那一刻,除了恐慌害怕以及後悔,腦海里還想了自己要是就這麼死了的話,爸爸媽媽會不會哭暈過去、鳶鳶會不會鬱郁走不出她離世的陰影、道安會不會回來參加她的葬禮……還有娛樂圈的板報上面,她在國外墜樓死亡的消息會不會席捲整個娛樂圈……
一想到微博熱搜上掛滿了跟她去世有關的消息,盛藝的內心就格外悲痛。
而現在,她安安穩穩的待在房間裡,耳邊沒有風聲,黑夜沒有將她籠罩,她也沒有墜樓。
她懷裡抱著的,是一個男人。
她知道,是道安。
已經脫離了危險,她現在很安全,police在旁邊試圖想要和她交談,大概是詢問一些情況。可是她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跟那些人說。
道安用英文同那些人交流,很流利很快的語速,盛藝勉強聽懂一些。
即使聽不全懂,可是只要聽著他的聲音就很安心。
交流結束之後。
道安試圖將她的手拉下來,可是她不願意。
一旦道安要拉開她,她就哭。
抽抽噎噎,沒有哭得大聲,但是哭得很委屈。
他們現在拿她沒有辦法,因為她的情緒很不穩定,只能等穩定下來才能正常交談,而且全靠道安安撫。
後來,他們都走了,整個房間裡那些嘈雜的聲音也伴隨著police的離開變得安靜下來,盛藝清晰地聽到了男人的呼吸聲,她稍微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男人凸起的喉結。
腦海里第n遍確定的告訴自己:真的是道安。
來救她的人真的是道安。
一想到他是別人的男朋友,她的理智告訴自己,應該鬆開了。
可是一想到今晚在危急關頭趕來救她的人是他,理智又全沒了。
想就這樣,永遠黏在他懷裡,背棄道德的拘束,把他占為己有。
「盛藝小姐?」
頭頂傳來溫和的一聲,聽得出來有刻意收音,大概是以為她睡著了,怕吵醒了她。
盛藝抬手揪著他的外套領口,揪得可緊了,小聲地說:「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生疏,叫我藝藝好不好。」
她明顯的感覺到男人身形一僵,在她的理解看來,應該是男人的耐心已經被她耗盡,畢竟,從被救上來到現在,她已經『不要臉』的纏著他很久了。
生怕男人說讓她傷心的話,她委屈巴巴的聲音說:「道安,你抱抱我,安慰安慰我,我剛才真的快要被嚇死了,我現在只是,很沒有安全感。」
她一邊說,環著男人脖頸的手,越發收緊。
秦秉被police帶走的事情她一點都不關心,之後的事情她也不想去想。
她自私的想要維持現狀,因為等明天睜開眼可就沒有了。
但是盛藝並不知道,她的自私對男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恩賜,還有她親昵的纏著他時,兩人肌膚觸碰在一起的忍耐,垂在旁邊一直不敢逾矩半分的手,緩緩抬起來,最終放在了她的腰上——
他的聲音沉緩有力,帶著幾分克制,喉結微咽,再次喊出那聲:「盛藝小姐。」
盛藝心臟怦怦跳,抬頭看他。
只是一抬頭,便對上男人黢黑深邃的瞳仁,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