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別怕,我在。」
2024-05-30 21:02:22
作者: 南溪不喜
高腳餐桌靠著吧檯。
盛藝坐在一邊,秦秉坐在另一邊,面對面。
這趟風塵僕僕的m國之行有些倉促,秦秉在確定盛藝住的酒店之後就在第一時間趕到這裡,想要進入她套房的程序並不複雜,足夠多的錢就可以打點好一切,如此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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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費心費力的事,是找到她並且確定所她的位置。
索性,最後確定她在414。
「這麼拘束做什麼,見到表哥不應該開心?」
盛藝聽著男人恬不知恥的聲音,幽幽的看了對面一眼,他單手撐在桌面上,似笑非笑正看著她。而他的另一隻手裡把玩著一部手機,那手機殼套是G家和迪士尼的聯名款。
那是盛藝的手機。
可以說,現在秦秉斷了所有她可以求助的通路。
他收走了她的錢包,錢包裡面裝錢幣還有她的各種卡,包括身份證件等。他還拿走她了的手機、平板,一些可以用作通訊的設備,酒店裡的電話也暫時停用,門外就是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守著,她想要逃離秦秉的視線和範圍現在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現在就剩下腕上,還戴著蒂家的女款手錶。
她後悔自己沒有戴電子手錶,可是一想到電子手錶也難逃遭殃,心裡失落的洪水迅速將她湮滅。
「秦…」算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她示了弱:「表哥!」
坐在對面的男人,似乎有些意外聽到她的這聲稱呼。
秦秉輕笑,手裡把玩著的手機換了一隻手,他身軀往後仰了一些,好整以暇看著那個對自己示弱的小姑娘:「還以為,我們家藝藝再也不會喊這一聲表哥。」
盛藝抿著的唇裡面,是後槽牙在磨動。
她視線落在秦秉手裡的手機上,那是她的手機,是唯一可以和外界聯繫的通訊設備。
路都被堵死了,活路靠自己爭取才有用,她很快收回了盯著手機看的視線,再開口時聲音也不像之前那麼硬氣,而是軟軟的:「表哥,我會跟你回國的。」
「是麼?!」
不咸不淡的一聲。
沒有盛藝想像中的,男人立即就信的態度。
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她一個少吃很多年飯的小丫頭片子,永遠也不可能是老狐狸的對手。
但是秦秉不咸不淡的態度並沒有將盛藝擊潰,她偷偷瞄了眼秦秉的神情,壓下視線後很小聲的說:「我其實也準備回國了,真的,我發誓。」她舉起自己的兩根手指。
秦秉看著她,提醒她:「發誓舉兩根手指?」
盛藝咬咬唇,又舉起了一根手指,不過是另一隻手的。
左手舉兩根,右手舉一根。
秦秉該生氣的,偏生面前的小姑娘咬著唇,低著頭,委委屈屈的樣子惹人憐,看著就不氣了。
真是要命。
盛藝咬著唇許久才鬆開:「鳶鳶已經給我訂好了的回國的機票,不信你看我手機信息,有機票訂購簡訊發到我手機上提醒我選座,凌晨的航班。」
不用盛藝提醒,秦秉當然沒有錯過那條簡訊。
是凌晨的沒錯,是回穗城的也沒有錯。
不過,這些對秦秉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既然親自來了m國就會親自將她逮回去。
絕對不可能讓她單獨乘坐一架航班飛回去。
到時候回了國還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沒那功夫和閒時間。
「我已經訂好了明早九點的飛機,」話頓,秦秉目光深深地凝著盛藝:「你,跟我一起回國,坐我身邊,先回海市。」
「我不!」
這兩個字幾乎沒有過她的大腦,直接就說出來。
她的抗拒實在是太強烈了。
不過秦秉並沒有生氣,反而還面帶微笑,只是,那笑叫盛藝後脊背發涼,毛骨悚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已經讓她很慌了,生怕眼前這個老男人隨時隨地會對她做點什麼。男女力量本就懸殊,盛藝此時非常的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聽媽媽的話去學一些柔道來防身。
而這時。
套房的門打開。
聽到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盛藝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從凳子上滑了下來,以為自己有救了。
結果,在看到進來的人是秦秉的保鏢後,生動的表情變得尤其失落。
她怎麼就忘了,現在能進來的人,也就只有門外的保鏢了。
保鏢打開門,不過並沒有往裡進來,而是站在門框邊伸手,緊接著,盛藝看著服務員推著酒店特供的餐車進來套房。
看到餐車,盛藝回頭看向坐在那的秦秉:「你訂了餐?」
秦秉挑眉,問:「藝藝不餓麼?」
盛藝生氣的說:「我已經吃過了,我不餓,你要吃去外面吃。」
本來跟他共處一室就仿佛在受刑一樣,十分折磨。結果這男人還要在她的套房裡用餐!那她豈不是要看著他淡定如斯的吃飯,吃完飯再帶她走?
不對,他說訂的機票是明早的,那他為了守著她,不會今晚也在她的套房裡休息吧?
不要啊……
「當然可以。」
男人倏然起身,離了高腳餐桌,朝她走過來:「去外面吃,你也得跟我一起。」
盛藝萬分抗拒:「我不去!」
秦秉似乎很有耐心和小姑娘周旋:「不想出門的話,那就在這吃,你陪著我。」
盛藝無聲的眼神憤懣控訴他。
有一點她不能忽略,這個男人撇開了所有事物親自來m國逮人,自然有的是耐心看她鬧,總歸最後的結果也是跟他回國。
服務員將菜都一一擺放在高腳桌上,蓋子揭開,都是法式菜系。
這一看就是兩份。
盛藝說不吃,秦秉直接拉著她到桌邊強行坐下來。
「既然不吃,那你就看著我吃。」秦秉強勢的態度毋庸置疑。
盛藝不敢跟他強鬧,只好乖乖坐下來。
秦秉用餐很講究,精細的食物和用餐方式都已經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不緊不慢,一頓飯總是吃出很享受的姿態。
期間秦秉有問她話,盛藝不想惹惱他,也都回答了。
秦秉問她:「在娛樂圈的那些工作都是暫停狀態,公司能放任你這麼鬧?」
盛藝撇撇嘴:「業內第一把交椅是我閨蜜,我想怎麼鬧都有人兜著。」
秦秉聞言,也只是哂笑一聲:「藝藝,方才你若是不提醒我,我差點忘了,這次你能順利躲來m國也有你那好閨蜜的功勞。」
最後『功勞』那兩個字,他咬字音節很重。
明顯是帶著怒意。
盛藝回了句:「多謝誇獎我家鳶鳶!」
顧鳶在穗城的地位,只是一個上市企業的董事長,還沒有到達一手遮天的地步。但是盛藝很清楚,即使如此,秦秉也不可能把手伸向顧氏。
因為現在的顧氏,不僅僅只是一個上市企業,背後還有權家。
誰敢公然和權家作對?
畢竟,連權胤的職位都在秦秉之上。
「客氣。」秦秉的回應不痛不癢,可是接下來那話卻讓盛藝差點哽住了心口,她聽到秦秉說:「那看來,在我們結婚之前,你和你那個閨蜜還是少見面為好。」
盛藝一下子咬緊了下唇,因為這一用力,下唇瓣被咬得一片泛白。
她瞪著秦秉。
秦秉伸手過來,指背輕輕地刮擦了一下小姑娘白皙的臉頰。
盛藝躲開,秦秉直接上手捏住她下巴,她偏頭偏了好幾次都沒能躲開他攫著她下巴的手,甚至,他的指尖用了力道,讓她有些吃痛。
她皺眉,但秦秉視對她的痛視而不見,他那張臉上盛著微微薄怒,一字一句帶著嚴肅警告她:「藝藝,我的耐心始終是有限的,你一再挑戰我的耐心,一次兩次三次都可以,第四次,仍舊可以,這就是我給你的遷就。但你不能因為我遷就你,在挑戰我的耐心後再繼續挑戰我的底線,明白麼?」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拇指摁在她下巴上用力往下劃,掰開了她緊咬著的唇瓣。
被貝齒狠狠咬過的下唇瓣留下了齒印,還有些泛白。
秦秉這才心滿意足收回了手:「回去好好待在盛家,婚期……」他目光饒有深意的定刻在她臉上:「等我告訴你。」
等秦秉用完餐,保鏢進來將餐具等全部撤下去。
盛藝只能眼睜睜看著套房的門重新關上。
偌大的套房裡再次恢復了沉寂。
盛藝瞄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快八點半了。她總感覺已經十點過,今晚的時間為什麼這麼漫長呢,一想到接下來要和秦秉一直相處在一個空間裡,她就覺得窒息。
是秦秉給她帶來的窒息感。
她試著說服自己順著他,她可以做到,不管怎麼說好歹她也是拿過視後大獎的女明星。但是秦秉這個心思深沉的老男人,絕對不會輕易被她算計,說不定自己此時的想法他都能猜得到。
秦秉拿了熱毛巾擦拭手,動作優雅矜貴:「別再妄想不可能的事情發生,除了我身邊,你還想去哪?」
盛藝:「……」
這人是魔鬼嗎?!
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思索許久,她就靜靜地看著這個霸占她套房的男人,像在自己家裡一樣來去自如而隨意。
在確定秦秉沒有再生那齷齪念頭,並坐下來拿起了茶几下面的一本書來看。那是一本投資方面的書籍,秦秉雖然是政界的人,但是私下裡投資的資產不在少數,看這種投資的書籍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表哥。」她鼓著勇氣上前。
秦秉嗯了聲,並未抬頭看她,視線仍舊停留在手中的那本投資書籍上。
盛藝走到他跟前,用盡所有的勇氣說:「我想現在出去逛一逛。」
話落,盛藝差點沒抽自己一巴掌。
她在說什麼!
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很好,她的此言吸引了秦秉的注意,他的視線從那本投資書籍移開,抬頭看向她,那眼神盛藝已經不想形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藝藝。」
盛藝:「……」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蠢到了這個程度,那就繼續蠢下去吧。
盛藝接著說;「你一直這麼關著我也不是一回事,總不能一直關著我到天亮吧,難道在明天登機之前我就沒有一點自己的空間?」
秦秉微微笑:「恭喜你,答對了。」
盛藝大聲說:「我受不了這樣被當做犯人一樣看管!」
秦秉收回了看她的視線,繼續看向手中的那本投資書籍:「如果這樣的程度讓你感到不適,我很抱歉,不過你的任何建議我不會採納,勸你歇了想逃跑的心,最好乖乖跟我回國。」
盛藝深吸一口氣:「我說了,我會跟你回國的。」
秦秉再次抬頭看向她,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藝藝能這麼想,我很開心,那接下來希望你為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別讓我失望了就好。」
盛藝:「……」
出去不成。
這一計走不通。
盛藝暫時先放棄了出門之後找辦法偷跑的計劃。
她退而求其次:「我無聊,想玩會兒手機。」
提這個要求的時候,盛藝已經想好了說哪些話應對。
——秦秉肯定會說:不行。
——那她就說:反正你都守在我身邊,我玩手機,你時刻盯著我就好了。
她一定要拿到手機,告訴爸爸媽媽肯定沒用,爸爸媽媽對於她嫁給秦秉這件事幾乎是樂見其成的程度。
所以,她唯一能求救的只有鳶鳶。
也不知道這個時間段,鳶鳶有沒有再發消息或者打電話過來。
要是鳶鳶在這期間聯繫了她,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她的回應,鳶鳶一定會起疑的吧?!
就怕秦秉替她回消息。
就在盛藝費盡腦子想該怎麼替自己爭取回手機的時候,讓盛藝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
秦秉不僅沒有問她拿手機做什麼,或者搪塞各種理由不讓她使用手機聯繫外界,她所想的統統沒有,秦秉微抬下頜,用下巴指了指某個方向:「你手機在吧檯。」
盛藝:「!!!」
她不信,但腳下還是飛快跑過去看了眼。
結果真的放在吧檯上。
什麼時候吧放在這的?剛才她怎麼沒看到呢?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拿到手機了。
她二話不說,抄起手機就往落地窗去,忐忑的按下Home鍵,一看左上角,沒信號!!
她就知道!
這個男人不會這麼好說話。
給了手機,也把電話卡抽掉。
盛藝想罵他,但是罵不出口,忽地又想到沒有電話卡,只要連上WiFi也可以打視頻電話,甚至發微信都可以啊。還好自己腦子不笨,秦秉肯定也忽略了這一點,只抽掉了電話卡。
結果等她去連WiFi的時候,發現她房間的WiFi被屏蔽了。
根本連接不到。
雖然有其他的WiFi顯示在頁面上,但她用不了別人的WiFi,都怪她平時沒有備一個萬能鑰匙。盛藝也不氣餒,一個一個的試一下連接,看看會不會運氣好突然連接上了,常用的數字就那些。
事實證明她的運氣並不好,沒有一個可以連接上。
「秦秉你——!!」盛藝忍不住火大。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後的男人,而且靠她距離如此之近。
盛藝被嚇了一跳,雙手舉起做交叉狀擋在面前:「你為什麼走路都沒有聲音。」
秦秉:「是藝藝看手機看得太專注,沒有聽到我走過來的聲音。」
隨著秦秉上前逼近,盛藝往後退,背抵在了玻璃上才反應過來身後是落地窗,而眼前的男人似乎沒有停下步伐的打算,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她退無可。
盛藝害怕,甚至已經把害怕表現在了臉上,她想討個商量,一開口嗓音就澀了:「表哥我害怕,我想休息了。」
耳邊的發被他的手指撩起來一律,他問她:「怕什麼?」
盛藝差點直接哭出來,她小聲又脆弱的說:「我……我,我想休息了,我真的想休息了。」
秦秉放開她耳邊垂下來的那一縷發,提議道:「那不如一起?」
盛藝被嚇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嘴扁了一下,又扁了一下,秦秉見小姑娘快要被自己嚇哭了,頓時一哂,手指背貼了貼她的臉頰:「好,去休息吧,不嚇你了。」
簡短几個字,讓盛藝如蒙大赦。
她轉身就往臥室裡面跑。
而身後,傳來秦秉的聲音:「藝藝,你嫁給我,早晚的事。我睡你,遲早而已,不過我並不在乎這一刻,給了你尊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盛藝逃跑的步伐一頓,後脊背狠狠僵住。
下一秒,她衝進臥室,關上門,反鎖。
她知道,臥室的反鎖是沒用的。
秦秉都能打開套房的門,區區一個臥室的門對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所以放不放過她,只看他心情而已。
盛藝背靠著門板輕輕地喘氣,今天經歷了頗多,讓她的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了。想到道安還是會心痛,可是當下的處境讓她更煩躁。因為逃脫不了秦秉的掌控。
煩躁的撥了一下頭髮,隨後拿著手機往大床上一躺。
思索片刻,她又坐起身。
她腦海里循環似的播放著幾個字:我逃不掉了,我逃不掉了,我逃不掉了。
有秦秉所在的空間,仿佛給她造了一個巨大的隱形的籠子,而她就在籠子裡,別人進不來,她也逃不出去。
可是要怎麼辦?
不然先順從他,乖乖跟他回國再說。
畢竟,這裡是國外,她身無分文,更沒有各種證件,根本找不到地方逃。秦秉一出手直接捏住了她的後脖頸,讓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可是盛藝不甘心。
不想就這麼認命,一旦現在認命了,那回國之後也只能認命。在道安這裡受到了打擊,不代表她就看破紅塵,不在乎自己以後的人生,她還有大好的年華,才不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去受罪。
大概是『窮途末路』的人更生無畏的心。
她走到臥室的窗前往下看,十幾層的高樓,下面是車水馬龍,從窗口逃走的逃跑化計劃讓盛藝腿腳一顫,打心底里發慌。
這不……現實。
而且離隔壁也很遠,她根本爬不過去,一個不慎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如果說回國還有逃婚的機會,現在實在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她又探頭看了下層的高度,估算差不多五六米。
腦海里忽然閃現了另一個逃跑計劃。
她曾實踐過。
民國戲裡,幫助別人從小洋樓逃走,用撕裂的窗簾銜接在一起做成逃生的繩子,拴住房間裡一個不會輕易被移動的物體,然後把銜接在一起的窗簾放下窗外,最後順著繩子慢慢滑下去……
計劃是可以實施的,窗簾也有,但是盛藝對自己的臂力不太自信。
這需要很強大的臂力,才可以支撐自己慢慢滑下去,不然都是白想。
可是不能等了。
她必須跑,要是等會沒勇氣滑下去的話,那剛才就當……做了一個熱身運動吧!!
盛藝滑稽地安慰自己。
她放下手機去拉窗簾,拉了好幾下都堅固如山,紋絲不動,她意識到這是高檔酒店,窗簾怎麼可能一拉就掉。
而且強行拉下來肯定會驚動到外面的秦秉。
算了,放棄用窗簾。
她去到行李箱旁邊,打開看了眼行李箱,衣服倒是挺多的,就是……有點捨不得,這些衣服都是大牌,隨便一件都是五位數起價。
她說服自己,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沒有那麼重要。
最後她不舍的拿起衣服,一件連著一件開始打死結。一開始死結都不敢弄太死了,怕解不開。轉念一想,解不開才好,要是重量上去死結開了,那就完了。
她忽然有了幹勁,麻溜的將自己的衣服全都連起來打成死結。
最後大概有四米多長,但還不夠,另外幾件衣服雖說是牌子貨,但是太薄了擔心不禁拽。
那就只能這麼長了。
她把一頭拴在窗邊的柜子腳上,使勁的用力的拉了拉,動靜不大,確定可以,還算結實。
看了眼窗外。
本以為到了這一步,她會打退堂鼓。
但讓盛藝意外的是,關鍵時刻她的勇氣沒有給她拖後腿。她把手機揣好,曼哈頓晚上有點冷,她得穿件外套,行李箱翻找了一遍,發現厚實一點的都被用來做逃跑的繩子了。
盛藝暗道,後路沒留夠。
可是都到這一步了。
要是逃跑成功,最後發現太辛苦的話,回來就是,大不了老老實實跟他認個錯然後跟他回國。
這麼一想,盛藝又覺得自己行了。
門外忽然有了動靜,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像還有很多個人……猜測應該是秦秉跟他的保鏢說話。不過盛藝現在不感興趣他們說什麼,只要秦秉沒那麼快進來就好。
她抬腳翻過窗戶,儘量說服自己看上面,別看下面,不然會害怕。手攥著衣服做成的繩子攥緊,腳下摸索著支撐點,試著慢慢往下滑。
咔嚓-
這時候門口傳來開鎖的動靜。
搞什麼??
進來前都不敲門直接開鎖的嗎??!!
盛藝一慌,手上也跟著鬆動,緊接著整個人就往下滑了一節,無疑盛藝被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
秦秉來了!
他真的來了!!
她可能逃不了了!
盛藝神經高度緊繃,剛才信誓旦旦的力氣突然被瞬間抽走,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逃跑方法有多麼愚蠢,情急之下竟然想出了一個這麼傻逼的辦法,她根本堅持不住多久。
一米?兩米?沒有可能,她會摔下去的,她會摔死的。
可是比她臂力更不堪的是那明明已經打成死結的衣服,正在慢慢散開。
絕望如潮湧將盛藝覆蓋,她後悔了,她努力想要回去,想要抓住窗沿。
而這時,一隻積聚力量手臂從窗內伸出來,緊緊抓住了盛藝的手腕。
「啊!!」
盛藝被那突如其來的手臂驚嚇到,手也跟著再次鬆了松,整個身體驟然往下一墜,盛藝嚇得眼淚直接飛出眼角。
盛藝想示弱,求秦秉拉她上去。
可是她被嚇得不會說話了,嗓子嘶啞半天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直到,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盛藝小姐。」
盛藝一怔,努力抬頭往上看,男人那張因為用力拉著她時緊繃著的臉,出現在她模糊的視野里。
那一刻盛藝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怎麼會把秦秉看成是道安呢?!
道安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他肯定在他女朋友那裡,哪裡還記得她。
可耳邊再次傳來的那一聲,帶著安慰的,輕哄著,溫柔至極的聲音:
「盛藝小姐,別怕,我來了。」
簡短的幾個字,對此時的盛藝來說,勝過所有的鼓勵與安撫。
是道安。
真的是道安。
他來了,他在救她。
盛藝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唯一的回應就是嗚咽的哭,眼淚從眼角飛出去的時候有多狼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最喜歡的這個男人親自來救她了……
幾分鐘過去。
盛藝選擇性的忘記被道安拉上來的過程,有人幫忙,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他們穿著Police的制服,神情擔憂也有嚴肅。
但是緊緊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一秒。
她幾乎是整個身體都撲進了道安懷裡。
一隻手的手腕還被他攥著,一隻手直接順勢而上環住他的脖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嗚嗚你怎麼才來啊……」
一邊哭,一邊把人抱得更緊。
盛藝哭得止不住,耳邊是男人沉緩有力的聲音:「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