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期中考潰敗

  避之不及的期中考不出所料的潰敗，班級第二十三名，年級300名開外，因為期中考涵蓋之前的學習內容，所以還沒有達到墊底的地步。高老師宣讀成績的時候停頓了下，抬頭看看我，然後失望的繼續讀下去。如今宣讀成績的時候我開始心無波瀾，我從最開始的眉頭微皺到現在的不為所動，我把自己徹底放棄了，老師們也放棄了我。

  下課後楊楠過來安慰我：「老同桌，這次沒發揮好，別太傷心，下次月考再好好發揮，兩個星期就月考了。」

  「我沒有發揮失常，我那是正常發揮。我就那水平。」我平淡的說著。

  「怎麼可以是正常發揮，你還得考年級前十呢，你得振作啊！你這樣會毀掉的！你高考咋辦？你還要上大學吧？」楊楠聲音甚是急切，她真心為我著急。

  「一切由命！我趴一會！」我說完趴在桌子上，楊楠看著滿不在乎的我滿目淒涼。我高中就會這樣過去了，我這輩子也就那樣了，沒什麼甘不甘心，選擇都是自己做的，後果也要自己兜著。

  其他同學對我的狀態已習以為常，不再大驚小怪，我從一個優等生自甘淪落為一個差生，其他同學哪怕成績墊底也在認真聽講，而我一睡不起。楊楠還一直在關心、鼓勵著我，當然，還有顏曉瑩。

  晚上最後一節晚自習是高老師值守，她在教室里來回踟躕，在自習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高老師走到講桌一側，她開口說道：「王娟，你和顏曉瑩換下座位。」

  還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我瞬間睜圓眼睛，抬起頭盯著高老師，是我聽錯了嗎？她怎麼會把顏曉瑩調過來。隨著王娟開始收拾書包，我確認沒有聽錯，我又繼續把頭埋到桌子上，閉上眼睛，耳邊傳來搬離座椅的聲音，又傳來搬來座椅的聲音，是顏曉瑩來了。同學們也沒有再起鬨，自從我虎落平陽，他們也自主的把顏曉瑩和我撇開來，我也挺開心他們這樣做的，因為這樣對顏曉瑩更好。

  我睜開眼睛看見正在打開書本的她的側臉，我起身要去問高老師為什麼把顏曉瑩調過來，我會影響她學習的。在我把腿移到課桌腿外，剛把屁股抬起的時候，顏曉瑩拉住我的校服褂子，她對我說：「別去找高老師，是我主動要求跟你做同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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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她。

  「我想幫助你學習。」顏曉瑩認真的表情顯露著她的心志。

  「我不想學習。」我並沒有領她的情，哪怕她是顏曉瑩，我不想再讓別人來左右我，我對邢之文絕對服從了兩年，我不想再聽誰的左右了。

  「我說過，就算你變糟糕，就算你糟糕透頂，我也要把你變回原來的班長。」顏曉瑩堅定的聲音讓我震顫，可我現在就是一心扎在死胡同。

  「不用變回，我現在挺好的，我喜歡這樣。」我故意跟顏曉瑩賭氣，我想把她氣走，我不想影響到她的學習。現如今我的學習行為一天比一天惡劣，這也影響了我的心智，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我可以隨時反駁任何人，就算他是老師，但她是顏曉瑩啊，她是我的軟肋啊。「你換回去吧，我想和王娟一起。」

  「等你變回原來的你，你愛跟誰一起都行。」顏曉瑩做著作業題，她的眼圈有些泛紅，她沒想到我會對她說這些傷人之語，我以前寵她都來不及。我把臉轉向另一邊繼續趴著，沒敢再繼續懟她，我害怕她經受不住我的冷語流出眼淚。

  顏曉瑩有幾句話沒有和我說起，她下午找高老師申請調換座位的時候，高老師出於擔心她的學習被我影響，讓她不要以身犯險，怕她步我後塵，我掉下第二名會有新的第二名，她掉出第三名也會有新的第三名補上，但掉出的年級名次沒有人補上去，高老師不敢賭，她害怕再親眼看著一個優等生隕落。她面對高老師的擔心說了這樣的一番話：「如果我被他影響了，那也是我自願的，我來向您申請調換座位是經過了再三考慮，如果不能把他變回原來的自己，我遇到他又有什麼意義。」

  下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同學們開始陸續離開教室，我抬起頭，緩了一會，準備返回宿舍。我站起身，顏曉瑩拉住我的衣袖，抬著頭對我說道：「不許回去，以後你每晚放學都要在教室再學上20分鐘。」

  「20分鐘都耽誤洗漱了！」

  「不耽誤，我試過。」

  「我不想學，我上著課都不想學，更別說放學後了。」我全身的細胞都在拒絕著她。

  「不行。」她用力把我拉回座位，「你哪裡不會？」

  「我全都不會！」我雖然在故意懟她，但我說的也是事實。

  「從現在開始，咱們一科科的來，一個個知識點的來。」顏曉瑩對我是鐵了心了，她不惜代價，不計後果。

  「姐姐，我這近半個月的課程都沒聽，就算你輔導的過來，我也學不過來。」我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顏曉瑩又何嘗聽不出來，但她依舊把數學課本翻到了半個月前的課程。她開始給我劃重點，給我挨個講內容，演算公式，我聽了幾句開始頭疼，我直接把腦袋放在桌子上，「頭疼，學不了。」

  「那從語文開始講吧，這個好接受。」顏曉瑩又翻出語文課本，找到半個月前的文章內容。

  「你何必這樣為難自己。」我問她。

  「因為你是孫雨軒吧！」她回答。

  「你把腦袋轉過來。」她見我不為所動，焦急地說道，「你快轉過來啊！」

  我轉過腦袋，依舊身心疲憊趴在桌子上，她給我講詞釋義，我左耳進右耳冒。20分鐘很是煎熬，我都快要崩潰了。

  「回宿舍吧，到時間了！」顏曉瑩的話把我解放出來，我直接站起來開心的說道：「終於可以回宿舍了。」

  憂傷充滿顏曉瑩稚嫩的臉頰，她傷感的聲音也源於我的不理不睬與自暴自棄，「你就這麼討厭我了嗎？」

  「我沒討厭你啊！」我急於自證清白，每個細胞都在極力表現著自己的誠懇。

  「我給你講題，你都一臉不耐煩。」顏曉瑩聲音極盡委屈，她從來沒有被我這般對待過，被喜歡的人嫌棄是多麼令人難過的事情，這感覺王小康深有體會。

  「我是純粹的不想聽課，沒有對你有任何不愉快的想法。咱們快回去吧，一會宿舍熄燈了。」我和顏曉瑩一起走下樓去。

  「我都想好了，以後中午我們不午休了，在教室補這半個月的課程。」顏曉瑩話語嚴肅且認真。

  「中午不睡我會困死的！」我向她發出驚呼。

  「那也不能睡，晚上前一節自習課寫作業，最後兩節自習給你講之前的課程，給你講題。」

  「這麼多作業，你一節課就能寫完？」我不相信，雖然我都不寫作業了，但作業量的用時我還是能把握準的。

  「先幫你，作業放一放。」

  「你別被我拉下水啊！」我還是憂心她。

  「我心裡有數。你以後回到宿舍也刷會題！」顏曉瑩提出令我崩潰的建議。

  「我會瘋的！」

  「瘋了再說，沒瘋之前就好好惡補。」

  「到宿舍樓了，我回去了。」因為男生宿舍樓離教學樓更近，所以我會先到宿舍。

  「記得學啊！」顏曉瑩最後叮囑著我。

  「學生的第一要務是睡覺。」

  雖然上課也在睡，但晚上回到宿舍還是睡得甚香。

  ……

  我現在可謂睡得香且睡不醒，到達教室後聽見同學們激昂的讀書聲又睡蟲上腦，我舒舒服服的趴在課桌上，他們的背書聲是我最好的催眠曲。

  顏曉瑩碰碰我的胳膊：「起來，背書。」

  我剛要入睡被她叫醒，對著她不耐煩地說道：「你幹啥啊！我這剛要睡下！」我又趴下，見顏曉瑩半天沒有動靜，我抬起頭，看她被我的埋怨搞的滿臉委屈，我真怕她眼淚快要出來，我身子離開桌子，用手掃了下劉海，翻開課本，話說讀了半小時我也不知道是翻讀的哪門科目，因為眼雖在課本上，心仍在神遊太虛。

  接下來的課我一趴就被顏曉瑩提醒，反反覆覆，痛苦至極。中午放學鈴剛響起，顏曉瑩就對我說：「吃完飯回來，別回宿舍。」

  「好。」我先一口答應著，和王小康一起吃完飯後便直接回了宿舍，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午休結束後回到班級，顏曉瑩坐在座位上滿臉哀怨、一言不發，我心想這是誰把她給惹著了，一整節課她都沒有理我，哪怕我故意找藉口和她說了句話。

  下課後顏曉瑩應該是去了廁所，王娟過來跟我說：「顏曉瑩可是中午沒回宿舍啊，在教室里待了一整個午休，想給某人補習的，結果某人在宿舍呼呼睡大覺。」

  「我看她一節課都挺沉悶的，還在想是怎麼了，原來是因為我啊！」唉，她為什麼要來難為我啊，到最後傷害的還是她自己。

  顏曉瑩回來後，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溫柔的說著：「以後每天中午吃完飯我都按時回來！」

  顏曉瑩轉過臉氣憤的說道：「晚自習後也要留下20分鐘。」

  「好好好！都可以！」我連忙示好答應。

  「被你氣死了！」顏曉瑩低著頭生著悶氣。

  「不生氣了，我都知錯了！」我連忙道歉。

  「我先給你講道題型。」顏曉瑩把之前翻折一角的作業打開。

  「啊～」我一臉無奈。

  「啊什麼，來聽我講題！」顏曉瑩緊皺的眉頭略有舒展。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