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潘斌退學入伍

  晚上孤自待在宿舍甚是無聊，諾大的宿舍樓此時只有我和宿管大爺兩個人，諾大的宿舍樓此時也只有我們兩個房間亮著燈，整個宿舍樓空蕩蕩、靜幽幽的，我坦然的躺在床上，現在的我又會怕什麼呢。我經不住心中的思念，我去翻找邢之文的空間動態，我想像著應該會是各種秀遊玩、秀美食，甚至還會秀他，但我想錯了，因為她已經把我刪了，是的，她把我刪了。

  我像一個沒有知覺的人一動不動的趴在床上，手從床上搭拉下，我沒有再流淚，我不難過，只是很絕望，我遇到她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痛嗎？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我還是流下了眼淚，我這幾天流的淚趕上以前兩三年流的了，我為什麼要遇到她，她為什麼能夠說不愛便不愛了。

  ……

  周一，一周之際始於周一。上課鈴聲響起，高老師已站在講台。

  「起立！」老季高聲喊道。

  「老師好！」

  「同學們好！」

  「請坐。」

  高老師在趕完課程進度後，望了一眼大家，說道：「潘斌，你上來和大家說兩句吧！」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她的乏力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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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斌緩緩走上講台，笑容中似藏有話語：「同學們好，我再向大家做一遍自我介紹吧，我叫潘斌，青城人，愛好有學習，卻怎麼也學不會。」同學們聽到他的自我調侃紛紛笑起來，「孫雨軒，你別埋著頭了，聽我說兩句吧！」面對潘斌突如其來的點名另我相當詫異，他怎麼會提我名，我們好久沒理過對方了。

  「他是我來到咱們班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是我關係最鐵的人，前幾天鬧了點矛盾，一直也沒再搭理我，我們都慪著那股氣，很不該的，對不起了，老班長，還是跟我一起玩吧。」我抬起頭靜靜的聽著潘斌感人肺腑的講話，我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我們都不約而同的笑了。潘斌繼續說著，「老季，你什麼時候考年級第一啊？」

  「下次下次！」

  「我相信你，可是我看不到了。同學們，我今天下午就辦完退學手續了，之前一直瞞著你們，挺抱歉的。」台下一片譁然，我也是一臉懵，怎麼會退學呢！

  「我在街道參加徵兵，已經通過審查，我這成績也考不上大學，還不如到部隊去練練。總之，遇見大家很幸福，我要離開這個集體了，我會想念的！」潘斌深情講述後走下台來，可以看出他的眼圈泛紅，也是動了真情了。

  高老師開口說道：「今天是潘斌在班級最後一天，大家都好好陪陪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祝福你們每個人都能在自己的道路上走的瀟灑，走上成功。」伴隨著下課鈴聲響起，高老師走出教室。

  課間操跑完後，我坐到他旁邊位置，沒有長久冷眼的尷尬，沒有相隔多日的寒暄：「怎麼要去當兵了？」

  「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當上馬定乾坤。」潘斌言語間豪氣萬丈，他還是那個他。

  「本來想著還有一年時間才會分開，沒想到提前到了今天。」我感慨著。

  「早散也是散，晚散也是散，現在散也是散，其實都一樣。」

  「去幾年？」

  「兩年，也有可能再接著續。」

  「嗯嗯，現在好多女孩子喜歡兵哥哥。」

  「哈哈，那我得先拍張穿著軍裝的照片寄過來，多給我宣傳宣傳。」潘斌笑的很燦爛。

  「今晚上我請假，咱喝頓去？」我說著。

  「喝啥喝啊，這要在以前，我非拉著你逃晚自習去喝，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敢拉著你去，我怕你一沾就喜歡上了。你是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因為邢之文？」

  「嗯。」我苦笑著。

  「就因為分手你就變成這樣，你承受能力沒有這麼差吧？」潘斌臉上寫著不相信。

  「有一些事情你們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們。」我情緒低沉。

  「後悔遇見她嗎？」潘斌用手撐著臉，微笑著問我。

  「後悔。」我淡淡的回答。

  「我不該讓你們遇見的。」

  「遇見沒有對錯，只是這結局不盡如人意。」

  「沒可能了？」

  「沒了。」

  「你去追顏曉瑩啊，多好的女孩子，而且她對你也好。」潘斌認真的對我說道。

  「我高中不想再談了，而且我也配不上她，我本就失去資格，如今又墮落至此，擔不起你對於我的希冀。」

  「有一天她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會難過嗎？」

  「難過。」

  「後悔嗎？」

  「後悔。」

  「那也不追？」

  「不追。」

  「好吧，搞不懂你。」

  預備鈴聲響起，我起身回到座位。中午午休回來，老季在講台上喊道：「咳咳，安靜一下，接學校通知，下周一至周二進行期中考試，大家好好準備，期中考比月考更重要，出題也更規範，大家重視對待。」

  考試越來越頻繁，試卷越堆越厚，備考的壓力已經顯現，而我背道而馳卻愈發心安理得。有一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可憐，也可恨，可你未經他人路，怎解他人恨。

  「你好好聽課啊，都要期中考了。」王娟對趴在桌子上的我憂心忡忡。

  「嗯嗯，考是的。」

  下午吃飯時間幫著潘斌收拾課本，再到宿舍收拾鋪蓋。「你課本都拿走嗎？這麼多，好沉啊！」

  「都拿走啊，留個念想嘛！」潘斌樂呵呵的回答。

  「這咱倆得搬多少趟啊？」

  「也就五六趟啊吧！」

  「你不給我留個啥念想嗎？」

  潘斌看了看收拾起來的書包，又看看堆起來的課本，摸摸腦袋，驚喜閃現臉龐，「我的mp4留給你做念想吧！」

  「這麼貴重留給我！」

  「就咱倆這關係，再貴重也捨得啊！」潘斌回答的爽快。

  「要不你給我買個新的吧，你這個都用了兩年了。」

  「滾！」

  「你一路走好啊！」

  「放心吧，我到哪裡都是建設祖國的棟樑。」

  「哈哈！到了部隊跟我說聲。」我叮囑著。

  「當然了，我還得把照片拍給你，等你上大學的時候給我宣傳，雖然沒上大學，但有幸找個大學女朋友也是很榮幸的。」潘斌很樂觀，至少給我看到的樣子很樂觀。

  「大學再拍新的唄，到時候又帥了！」

  「也是哈，那你就在高中幫我宣傳一下，看咱這精神小伙！哈哈！」

  正在我們說話的間歇，去餐廳吃晚餐的顏曉瑩、張婷婷、楊楠和老季、王小康、張文杰一起回來了，楊楠把抱著的一罐阿爾卑斯棒棒糖遞到潘斌面前：「潘斌，這是送你的入伍禮物，我們幾個湊錢給你買的！」

  「謝謝大家！」潘斌此時的激動心情溢於言表。

  「想我們了就吃一個，甜甜的！」張婷婷安靜起來也蠻可愛的，從一個女神經直接晉升為女神。

  「入伍還有禮物啊？」我看著他們送給潘斌的禮物心感尷尬。

  「你看看，我要走了他們都送我禮物，你呢，我還得送給你禮物！」潘斌跟我抱怨道，其他人跟著笑起來。

  「等你回來再送你回家禮物！」我無奈鬨笑。

  「去到別忘了我們！」老季深情以對。

  「會不會忘了你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會忘了曉瑩的，哈哈！啊！」潘斌最後那聲「啊」是因為我情不自禁一腳踹他大腿上了，「曉瑩是你叫的嗎？」話說得快後悔的也快，根本沒經腦子。張婷婷用肩膀碰撞顏曉瑩，對著她一臉壞笑，只見顏曉瑩微低著頭看著張婷婷羞笑著。

  「臥槽，孫雨軒，這是第幾次了！你數得清嗎！」潘斌一臉的委屈與無奈。

  我把手搭在潘斌肩膀上尷尬的套起近乎：「潘哥，條件反射，無意之舉，莫要見怪。」

  「今天開心，饒了你！」潘斌仰著頭俯視著我，因為不仰著頭只能平視啊。

  「潘哥大度。」

  「什麼時候和顏曉瑩在一起了告訴我啊！」

  「啊？」我聽見潘斌脫口的話語瞬間懵掉，我甚至懷疑是我聽錯了，前邊幾次攢著怒氣值，現在人要走了對我來個一次行報復？還是當著顏曉瑩的面，我都沒敢瞅向顏曉瑩。

  「哈哈，走啦！」潘斌抱起一堆課本。

  我發現顏曉瑩也抱起滿滿一摞，我到她面前，「少抱點，從這裡走到校門口挺累的。」

  「哦哦。」顏曉瑩小聲的答應。

  「同桌，你看我抱的多嗎？」假作無辜的神情顯露在楊楠姣好的面容。

  「不多，鍛鍊身體。」我漠然回復。

  「哼！」

  我們幾個人抱著書本走過學生人流，我們背著鋪蓋逆穿洶湧人潮，青春稚嫩的他們把目光齊刷刷的投向我們，他們的眼神中帶著疑問、帶著好奇，也帶著不解，此時的潘斌不知會不會覺得可惜，又會不會覺得難過，他就這麼離開校園、離開班級、離開我們，他走的很突然、很痛快，也很瀟灑，是的，他的青春即將在別的地方閃耀。

  潘斌兌現了他曾經的諾言——有一天孫淑敏和別人在一起了，他會消失在孫淑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