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三)
2024-05-30 12:25:44
作者: 頁瑟
風遙玦握住了李翩兒的小拳頭,嘴角含笑地哄道:「好了,是我害的,行了吧?我知道你餓,先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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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遙玦說完後放開了李翩兒,自己先掀開外袍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將李翩兒那散落在地的衣物一一撿起後遞給了她。
「相公,我不想動了,感覺骨頭都鬆了,提不起力氣。」渾身軟綿綿的李翩兒嘗試了好幾次,才艱難的半撐起了身子,巴巴地望了眼坐在榻沿穿裡衣的風遙玦。
風遙玦聞聲回頭望去,看著一絲不掛的李翩兒正一副巴巴的模樣癱坐在那,他眼裡仿佛燃起了一粒粒火星。不過體力有限的他實在沒有力氣再來一次,而且就算他有精力,但顧慮到李翩兒的感受,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如此做。他耐心的說道:「不是餓了嗎?這樣怎麼吃東西。你先坐會兒,衣服我幫你穿。」
風遙玦快速穿好了自己的衣物,之後轉過身去又為李翩兒穿,先是為她繫上了肚兜絲帶,後又一件件從裡到外,神情專注認真。
李翩兒臉上再次染上了一層胭脂般的緋紅,仿佛是天邊的雲霞不知怎得就悄悄跑到了她臉上。長這樣大,還第一次有男子為她穿衣,這使她不羞紅了臉才怪。關鍵是自己的隱私部分都被風遙玦看了個乾乾淨淨,當然,她也將風遙玦看了個乾淨,想到這,她越發感覺臉頰發燙。
「抬一下腳。這是怎麼了?臉這樣紅。」李翩兒是真的再懶得動一下,風遙玦無奈,只能抬眼瞧她一下,溫聲提醒。然而,卻看到了她那一臉的緋紅,於是明知故問,他想他這個小嬌妾臉皮何時變得這樣薄了,似乎很有趣。
被風遙玦這樣一問,她主動躲閃開了風遙玦的視線,聲音如蚊子叫一般:「不該看的,你都看了,我沒臉活了。」
「那你呢?我們算是扯平,我都沒臉紅。」解決了生理大事的風遙玦如今是心情舒暢,難得起了打趣李翩兒的興致來,而嘴角玩味的笑意更是深濃。
李翩兒聽他這話,頓時氣急,奈何渾身無力,只能呈口舌之快:「你!無恥!早知道,我才不給你呢!沒良心,自己暢快了,還來嘲笑我。」
「逗你的,你在我面前,又何須害羞呢?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況且我們是名正言順,用平常心對待便好。」風遙玦一邊說一邊為李翩兒繫上了衣帶,李翩兒的衣裙就這樣在他手上又全回到了李翩兒的身上。
李翩兒滿臉的倦容,穿好衣服的她再一次懨懨地歪頭倒在了軟塌上,半睜著眼睛望著逆光的風遙玦,嘟嘴道:「除了我之外,你還給哪個女人穿過衣服?哼!我知道,肯定有的,你們男人都這樣,僅僅一個是滿足不了你們的。」
風遙玦直接是汗顏,乾脆的說了句:「沒有。」
「哼,我不信。這一世沒有,那上一世肯定有,你沒妻子,小妾肯定還是不會少的。或是再比如說那個什麼鍾離湲了,你不是說你們獨處了那麼久的嗎?就算沒有發生什麼,以你對她的在乎,為她穿個衣服不難吧?」李翩兒心中醋意滿滿,這完全是亂吃醋,搞得風遙玦相當無語。
良久後,風遙玦拉著她坐起,讓她的頭靠在了他懷裡,望著虛空的神色悵然:「淺煙,她當初連衣襟都不讓我碰一下,又如何與她親密相處呢?我為她一生未娶,其中也包括了妾室,何來你口中的這一說。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你只需記住,除了你,我不會再要其他女子。」
「這樣啊?看來是我錯怪你了。哎,鍾離湲看不上你,那是她沒眼光。不過我喜歡你就行了,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李翩兒對自己是相當有信心的。
在兩人說話的不知不覺間,撒在軟塌上的那縷斜陽已消失了蹤跡,夕陽也徹底沉入了山的那一面,絢爛的晚霞正在慢慢褪去鮮亮的外衣。吹進軒窗的風也更涼了,偶爾帶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天色不早了,餓了就先回去吃東西吧。」風遙玦用手為李翩兒理了理身後那一襲有些凌亂的發。
李翩兒坐直了身子看他:「那你呢?不與我一起嗎?」
「我待會還有點事,晚一點要去找大哥商量事。聽話,先回去,晚上我上你那去,陪你。」風遙玦起身去了書桌前,端硯里的墨都幹了。
李翩兒也不再多逗留,打開門後揉著酸痛的腰,懶懶地走著,向自己住處而去。此刻的她感覺自己都快升天了,肚子又餓,身上還提不起一絲力氣,關鍵是腰還疼,這使她一路走,一路還不忘嘀咕幾句:「這真不是什麼好事,直接是要死了。臭相公,我都這樣了,也不見你送我回來,沒良心。」
「誰要死了?李夫人,你可算回來了,今天你跑哪裡去了?」細釵午後一直在廚房忙活,為李翩兒做芙蓉栗子糕,可是等糕點做好,卻沒見李翩兒人。她知李翩兒向來在府里待不住,如今因下雨又困了那麼多日,今日定是出府去玩了,從而沒有去問其他人,也沒有去找。
自從李翩兒從崖州回來後,她平日裡出府就再也沒有人攔過,這也是風隅玿交代過下人的,他們唯有照做。
細釵眼看都這個時辰了,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於是出了屋子準備去府外附近找找,結果剛拐過一個迴廊,便看見了埋頭嘀咕的李翩兒。
李翩兒在這個時候見到細釵,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她的拐杖來了,終於有東西能讓她支撐一下了。
「我要死了,要餓死了,釵釵,給我一點安慰吧。」李翩兒幾乎將半個身子搭在了細釵的肩上。
細釵從未見過李翩兒這樣有氣無力的樣子,小心將李翩兒扶著,語氣有些急切:「李夫人,你今天出去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怎麼成這個樣子了?還是忘了帶銀子,一直未曾吃東西?」
「我根本就沒有出去啊,我成這樣,還不是臭相公害的。」李翩兒感覺連腳步都是輕飄飄的。
「沒出去?可是府里並未見到你人。」細釵覺得奇怪了。
走了片刻,兩人終於到門口了,李翩兒隨口答道:「在初見軒,哎呀,終於到家了。」
李翩兒一進屋就疲憊地癱坐在了交椅上,為此還讓細釵拿了一個枕頭來做靠背的,早就餓扁了肚皮正咕咕直叫。而這個時候,晚飯還沒有送來,沒辦法,細釵只能將早就做好的芙蓉栗子糕端來先給她墊墊肚子了。
李翩兒餓極了,一連吃下去了兩盤糕點,結果吃晚飯時又感覺不是很餓了,於是就胡亂吃了幾口,再次倚靠在了交椅上,神情恍惚的在那發呆,回想著自己與風遙玦歡好的一幕幕,她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從女孩到女人,這簡直發生的太快了,到現在,她還渾身無力呢。不過,她心中也有一絲喜悅與激動,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喜悅,它已完全淹沒了她那一瞬間產生的隱隱悔意。
同樣感到身體乏力的不僅是她,風遙玦同樣如此。只是風遙玦並沒有她那麼悠閒自在,可以其他的什麼事都不用管。
回房吃過晚飯後的風遙玦再次去了書軒,此時已是暮色朦朧,燭台上的一支支蠟燭早已在下人手中被一一點燃。
燭光閃爍,軟塌上擺上了一張小方桌,桌上是一局剛落了幾顆子的棋盤,風遙玦與風隅玿兩人對坐,手執棋子的同時正閒淡的商量著回開封的事宜。
「娘差人送來的書信你都看了,她老人家想念孫兒,想念得緊。如今又下了這樣久的雨,此事已拖不得了。我商鋪里的事已處理得差不多,明後兩日得去船廠。剩下府里該收拾的應儘快收拾,這些都交給你了。」風隅玿自從那日陪李翩兒游湖後,就算是下雨,也沒有一刻是清閒的,整日裡東奔西跑的忙碌。
風遙玦微微點頭,在棋盤的空白處輕輕落下了一子,說道:「這些事,大哥只管放心。只是如今兵荒馬亂的,北方戰事又吃緊,太原已被圍困一月有餘,鬧得人心惶惶,流寇橫行,路上恐多有變故,少不了有危險,還是要多些人手才好。」
「確實如此。這裡明年還要再住的,走時東西不必帶太多,將平日裡換洗衣物帶上就足矣。只需將府里打點一番,將事物向管家交代清楚就行。我們這次走水路,沿京杭大運河北上,這樣不僅遠遠縮短了行程,而且相對也安全許多。」
風隅玿知道李翩兒喜歡崖州,同時對錢塘也有不一樣的感情,因此這次回開封,他並不打算帶著李翩兒常住。按照他的計劃,頂多明年五六月份,他將帶李翩兒回來,到時陪她去崖州遊玩,摘她喜歡的椰子。
風遙玦一向都聽風隅玿的安排,這次對風隅玿的想法同樣贊同:「如此甚好,只是這具體時間應選在何時?」
「三日後吧。儘早,如今娘的身體越發不好,我們一走就是一年多,該回去好好陪陪她了。」風隅玿那淡淡的視線盯著棋盤思慮了片刻,一顆白子啪的一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