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女巫
2024-05-30 12:15:42
作者： 自今
吊著的九個人放下後，立即穿上衣服，酋長過來，一一與他們擁抱，向他們虔誠地致謙，然後轉身，手持圖騰杖，向全族人宣布：
「晚上舉行盛大的篝火舞宴，迎接神的降臨！」
篝火舞宴只有到了夏末初秋的祭神季節才會舉行。
這種儀式非常隆重，全族必須洗得乾乾淨淨，這是神的告誡。酋長會捧出一個世代相傳下來的黢黑的金屬圓盤，扁扁的，直徑像現代臉盤那樣大。正面刻有星系圖，邊緣有一顆特別明亮的星，下面是一行0－－9的數字，以及與數字對應的符號，那顆星，是神們住的家園，反面是地球冰河時期的地貌圖。
一千多年前，一個土著偷偷畫下冰河期地圖，給城裡有學問的人看，當時並不引人注目，這只是土著人胡亂畫的地圖，只到現代，天文學家才發現，這是一幅從空中畫的，精確無比的地球冰河時期——南北半球的地圖，更讓人吃驚的是，那些數字和符號－－，1阿勞頓，等於地球23，040，000，000日，也就是230億日，Ｍ國一個叫埃里克，烏姆蘭德的學者說；「只是近年來，我們對宇宙的日益了解，對太空旅行日加發生興趣，天文學家和物理學家才發現有使用這類特大計算單位的需要，光年（最早在1888年使用）和秒差距（等於3.26光年，光速每秒約33萬公里），只有涉及星際距離和星際航行問題時，才需要這樣大的計算單位。」問題是，公元四千多年前，一個以農業為生的土著，怎麼會有這樣的地圖和數字。
但土著小青年對這個根本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洗得乾乾淨淨的，在篝火舞宴上的比武，以及與心儀姑娘的跳舞和約會，所以大聲感謝了一下神，歡呼著忙去了
酋長把沙沙等十一個人請到帳蓬，一個巨大的帳蓬，直徑有十五米，鋪著獸皮地毯，昏暗的塘火下，四周掛著野獸皮，以及美洲虎和鹿的頭骨，還有弓箭和腰刀，靠裡面躺著酋長的妻子，酋長的妻子因腰脊椎摔壞，不能起身，只能躺著向神和來客致上最虔誠的歡迎。
眾人圍中間的火塘而坐。
這時，7個陸戰隊員已經知道沙沙的真實來歷，放下吊架後，在河裡洗身上奇形怪狀圖案時，馬建國和上校告訴了他們實情，他們這才明白，潛艇、失望島、公主、雨林、神秘的土著、神，這些背後真正的秘密，也知道了他們真正的敵人是獵狗星人和潛在的基因人，他們的震驚可想而知，他們要對付的是外星人，現在平靜下來，心中也有了底，可對自己剛才光著身子對著沙沙和王今芬，現在看到她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可又覺得，大家又親近了一步。
酋長一一敬上塘火上燒開的茶，然後問沙沙。
「神們來是為了神洞裡的聖物？」
「是的，」沙沙捧著茶，然後坦率地向他一笑說；「我是來取裡面先祖的東西，要完成我的這次使命。」
酋長點點頭，鄭重地說：
「神的東西，只有神能拿，那個洞也只有神能打開，我們仰望星空，守護了千萬年，沒有離開這片土地，現在終於和神坐在一起了，我非常高興。」
馬建國他們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些土著在這裡守護著仙女星人的東西，才明白他們為什麼稱沙沙是神，才明白這些土著為什麼對他們這麼敬重，才高興地想，有土著配合，這次任務會順利地完成。
這時女巫和祭司悄悄進來。
女巫走到酋長旁邊，低頭耳語，酋長臉色漸漸嚴肅起來，然後點頭。
眾人都不明所以。
女巫駝著背走到沙沙面前，很虔誠地彎下腰說：
「我們尊貴的酋長夫人身體很不好，受了魔鬼的詛咒，摔壞了腰椎，日日夜夜受著惡魔的折磨，我們全族人都痛苦不已，希望神能趕走魔鬼，治好她的病。」
說著低下頭來，卻不退開，等著沙沙回答，確切地說是等沙沙顯示神跡。
原來，看上去很虔誠的女巫，看到沙沙突然受到全族人的崇拜，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以前在酋長身前身後，進進出出多榮耀，現在竟遭到如此無禮的冷落，連帳蓬都不讓她進，這是不允許的，她的地位無人可取代，她要讓沙沙在全族人盛大的歡迎舞宴上，在自己的人的面前大大出醜，剝掉她神的畫皮，但怎樣讓她出醜，怎樣剝掉她的畫皮呢，她在帳外踱來踱去，想到酋長夫人的病，對，讓她為夫人治病！如果治不好，那她就不是神，是惡魔的化身，用妖言迷惑我們的靈魂，騙我們的聖物，那她就有天大的功勞——她剝下了惡魔的畫皮，免去了族人的災難，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但是，如果治好了，也是她的功勞，是她獻的計，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又討好了酋長和夫人，自己今後的地位只能上升，她為自己想出的這個巧計來深感滿意，還讓祭司一起進來見證。
酋長心底正直，善良，他早想到夫人的病，但他覺得不能向神開口討恩治病，因為夫人摔跤得病，也是神的意志，如果讓神治，會讓神為難，這不是讓神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如果我不答應，會謠言四起，危害族人的團結，也會影響到有關神的千百萬年來的傳說，想來想去，他決定同意讓女巫去請求神，願不願治，讓神決定，他相信神有能力解決任何事。
沙沙看到女巫進來，對酋長耳語，又到自己面前說出請求，姑娘冰雪聰明，知道這是女巫的主意，完全明白女巫肚裡的彎彎繞，她覺得有點好笑，但她不想破壞他們的團結，但如果給夫人治病，這會違背不干涉地球生物的命令，不知會有什麼後果，如果不治，會影響到自己的任務，如果在土著人不配合的情況下去完成任務，很可能會引起自相殘殺，這是她不願看到的，她要保護陸戰隊員的安全，也要保護族人的安全，看遠一點，她還要保護人類安全地度過一百二十年。
她輕輕地點頭說：
「我可以治，但要把夫人清潔得乾乾淨淨，也就是要消毒，還有，夫人得同意治，因為她會變得非常年青，你去問吧。」
女巫嚇了一跳，會變得非常年青？
這是能治好？
她後悔死了，怎麼沒請神也替她治一治，這下小腦筋動歪了，吃虧了，得讓她為我也治一治，怎麼沒想到自己呢，真笨，萬一治好了，我可以挺直身子揚眉吐氣，人人都羨慕。神治好我的病，我風光，治不好，也不虧本，本來就這樣，而且還可以以身示教地揭穿她的把戲，提高我的威望，誰也不敢小瞧我，這真是一全兩美之計，真笨，現在還怎麼開口，真憋屈了，待我向她看一眼，看她能不能揣出我的心思，於是她故意駝得更厲害，咳嗽一聲，頭低得更低地看沙沙一眼。
沙沙像明白她心意似的朝她陽光燦爛地一笑說：
「你也洗洗乾淨，和夫人一起治，你願意嗎？」
哇塞！真是女神耶！連我心思都知道，還要問嗎，我這駝背壓得我不知多難受。
女巫的頭，點得像百腳蟲的腳爬那樣快。
「那就去問夫人呀！」
女巫看了酋長一眼，見他點頭，立刻轉身去問夫人，她知道夫人善良，忍受著很大的痛苦，一定會答應，她巍巍顫顫走到夫人面前，充滿希翼地說：
「尊貴的夫人，你願意讓神替你治病嗎？」
夫人看到剛才的情景，就知道女巫在請神替自己治病，她搖搖頭說：
「不了，謝謝神，我不小心摔壞了自己，讓自己受罪，也許這是我的心地還不夠善良，這是神的意志，現在請神治，為難神，這是不應該做的。」
女巫聽得傻了眼，我的親娘耶！你不治，我也不能治啦，還說自己心地不夠善良，難道我是心地不善良才駝背的嗎，真是豈有此理，她知道夫人心地極其善良，多為別人著想，就是幫別人抬水才摔壞了腰，於是說：
「尊貴的夫人，您要不治，神也不替我治了，您看，看我這背駝得多難受，我都快撐不住啦。」
夫人聽得卟哧一笑，這老女巫，還有這小九九，但想到能讓人解除痛苦是大好事，不能因為我不治，又給她添上心靈上的痛苦，點點頭說：
「好吧，我同意治。」
女巫大喜過望，自己的計策成功了，過去對酋長耳語，酋長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她，你也要治？
女巫不管他，又走到沙沙面前說：
「尊貴的夫人同意治啦。」
「好吧，」沙沙笑著說，她又看向酋長說；「你們準備吧，治好了開舞宴。」
「好，」酋長大聲說，他太相信這個神了，是那樣聖潔善良，他根本沒去想會不會成功。
「那麼，尊敬的酋長，我和我的朋友也要退席去準備了。」
「好，」酋長滿臉高興地說。
沙沙微一點頭，馬建國和上校他們也一起向酋長致謝，告別，出得帳蓬，看到帳前的空地一片歡騰，土著們忙著架篝火，搬食物，都是飼養的家禽，豬啊、羊啊、雞啊、以及南美洲特有的駱馬肉和各類水果、忙得不亦樂乎。
可馬建國和王今芬，以及上校和那些陸戰隊員們卻沒那麼好的心情，在帳蓬里聽沙沙答應治病，都一愣，酋長夫人腰椎摔斷他們是知道的，可女巫有什麼病，再一想，她是駝背，駝背也能治？再往深里一想，這事非同小可，裡面有陰謀，萬一治不好，沙沙這尊神當即崩塌，土著們會立馬變臉，先前信任一掃而光，認為他們是騙子，說不定已準備再把他們剝光吊起來，祭他們心中真正的神，好容易放下的心，又繃緊起來，好好的，怎麼想起來治病，這女巫想幹什麼。
眾人緊張地看著沙沙。
上校說：
「你以前治過嗎，在這熱帶雨林里，消毒、開刀、撐鋼筋。」
「沒有，不用那些，我腦子裡有程序。」
程序！二腦啊！程序怎麼能治病！
眾人腦子裡滿是驚嘆號和問號。
「不要這樣看我啊，雖然沒治過，我知道怎麼做，只要激活她們那塊區域裡的基因，自身修復她們壞死的組織
。」
上校吃驚地說：
「你是說，人會像蜥蜴一樣長出自己的尾巴？」
「是的，如果她們身體承受得起的話。」
「如果承受不起呢？」
「就治不好了，程序是這麼說的。」
上校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抹了一下臉上的汗，轉身對旁邊的陸戰隊員小聲說；
「我們得站在外面，一看不對，立刻撤到我們剛才看過的小山頭，沙沙有能力自保，我可不想再被吊起來。」
馬建國嚴肅地說：
「是得防一下，萬一治不好，那酋長手一揮，那些毒箭長矛又對準我們，在舞宴上圍起來就來不及了，得重新布置一下。」
沙沙點頭說：
「這樣很好，情況不對，你們可以撤離，但不要開槍，他們不是壞人。」
「絕不開槍，」上校說；「但逃還是可以的。」
沙沙點點頭，轉向王今芬說：
「老媽，你沐浴過嗎？」
他們來時那邊有條清澈的小河。
「還沒有哪，這不等著你嗎。」
上校說：
「快去吧，他們已把夫人抬出去洗了，女巫也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