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姑姑……」蕭澤撲進柏梓琬懷裡蹭了蹭，抬起頭道，「姑姑說完話了沒有啊？」

  「怎麼了？」

  蕭澤縱著鼻子，嘟著嘴說，「言姑姑說姑姑辦事回來會給澤兒買冰糖葫蘆，姑姑昨天也說給澤兒買冰糖葫蘆，姑姑現在帶澤兒去買冰糖葫蘆好不好？」拉著柏梓琬的手搖了搖。

  以為他已經忘了。柏梓琬點點他額頭，這個小饞貓！正要說好，看到他髒兮兮的小手，她微微吃驚，「澤兒，你怎麼把手弄得這麼髒？素言，快去廚房打些水過來。」

  等素言打了水進來，柏梓琬親自給蕭澤洗了手，接著又擦了臉，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蕭澤拍拍自己，眨著眼睛望著柏梓琬，道，「姑姑，澤兒已經不髒了，可以帶我去買冰糖葫蘆了嗎？」

  

  柏梓琬把蕭澤拉倒跟前，道，「你還記得姑姑教你的三字經嗎？你給姑姑背一遍三字經，若是背好了，姑姑不止帶你買冰糖葫蘆，還讓言姑姑給你做玩偶，好不好？」

  蕭澤鼓著腮，撅著嘴，一副不願意的樣子。柏梓琬不語，靜靜看著他。果然，約莫過了半刻鐘，他妥協地點點頭，雙手背在身後，身體站得筆直，搖頭晃腦道。

  「……犬守夜，雞司晨。苟不學，曷為人。蟬吐絲，蜂釀蜜。人不學，不如物。幼兒學，壯而行。上致君，下澤民。揚名聲，顯父母。光於前，裕於後。人遺子，金滿贏。我教子，惟一經。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剛背完，蕭澤大鬆一口氣，撲倒柏梓琬懷中撒嬌道，「澤兒背完了，沒有錯，姑姑帶澤兒買冰糖葫蘆。」說罷，便拽著她往屋外去。

  「誰要吃冰糖葫蘆？」元弘晉從外面進來，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根冰糖葫蘆晃了晃，道，「你看這是什麼？」

  「冰糖葫蘆！」蕭澤睜大眼睛驚呼道，接著鬆開柏梓琬，邁著小短腿奔過去，一手拽著元弘晉衣裳往下扯一邊舉起另一手，大喊，「冰糖葫蘆！我要吃冰糖葫蘆！」

  「你這隻小饞貓！」元弘晉拍拍蕭澤屁股，「你跟我走，我就給你冰糖葫蘆。」

  蕭澤看看冰糖葫蘆，又看看柏梓琬，他想跟姑姑在一塊，卻抵不住冰糖葫蘆的誘惑，點點頭，拉著元弘晉往外面去。

  素言福了福身，跟著一起出去。

  「怎麼不問我剛剛跟老六去了哪裡？」元弘毅挨著柏梓琬坐下，接過茶飲了一口。

  「爺當真是貴人多忘事。」

  元弘毅一愣，恍然大悟，狀似隨意道，「你當真不想知道我剛剛跟老六去了哪裡，或是見過什麼人？」

  柏梓琬癟嘴，「比起這個，我比較好奇這裡面裝了什麼？」她指了指桌上的油紙袋。

  「猜猜看。」

  光是味道她已經猜出裡面是什麼，看到袋子裡的東西，還是有些吃驚，「秘香居的香辣烤兔。」

  「都城雖有不少酒樓，但論菜式還是價格，秘香居都是最好的。裡面的菜真真是色香味俱全，不僅如此，且新穎，即便宮中御廚怕也做不出那麼好的味道來。是了，我記得秘香居里好幾道菜跟凌雅閣一樣，秘香居難不成也是……」

  柏梓琬給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臨江城雖不似傳言那般平窮，終究比不上都城，來往的人也不多，所以只挑了些價格適中，適合臨江城人味道的菜做出來。

  「本王的王妃果真……」

  「打住！」柏梓琬抬手道，「行了，說吧，你跟老六剛剛去了哪裡，見了誰？」

  「凝蘭她們來都城了。」

  「凝蘭她們……」突然頓住，柏梓琬壓低聲音道，「凝蘭她們不是在臨江城嗎，怎麼來了都城？她們什麼時候到的？現在在哪兒？毅，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動手了？」

  元弘毅斂了斂神色，點頭道，「那晚我問過西嬤嬤，他之所以讓十一弟帶口諭要我們回來，是因為張御醫說皇祖母病重，他見皇祖母想念我和六弟，這才答應讓我們回來，這件事王氏並不知情。明日王氏就該回來了，以她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柏梓琬看到他眼睛裡冷然和決絕，心下一跳，握住他的手，「你忘了爹讓我轉告你的話了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不管皇上曾如何待你和母后，他始終是你的父親……」

  「父親？他不配！」

  「毅！」柏梓琬道，「我知道你替母后不值，可是有些不能光看表面，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也並非我們看到的那麼般，皇上……他也有自己的無奈和苦衷。」

  「你替他說話？」元弘毅沉下臉來。

  「我沒有替誰說話。皇上雖然是我公公，我見他也不過兩次，而你是我的丈夫。」

  「對不起，阿琬，我不是……」

  「我知道。」另一隻手也覆上他的，柏梓琬道，「夫妻同心，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還會儘自己所能去幫你。可是，毅，我不希望你因為怨恨而忽略掉其他，還記得臨江城發生的那些事嗎，有些事不能單靠眼睛去看，還要用心。」

  「用心？」

  柏梓琬道，「不管你要做什麼，都好好想想清楚，了解清楚。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一生。」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元弘毅反握住她的手，急切道，「阿琬，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柏梓琬搖搖頭，輕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直覺告訴我，皇上並非真的絕情。」有些事別人說無用，還是要靠他自己去看去體會。

  元弘毅靜靜看著她，直覺告訴他，阿琬一定知道什麼，可是她為什麼不說？頭倚在她肩上，慢慢合上眼，隔了半晌，他才幽幽開口道，「阿琬，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對不對？」

  這傢伙怎麼突然這麼問？偏頭看著靠著自己的人，柏梓琬道，「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元弘毅搖搖頭，直起身體，道，「告訴我，你從前說的都是真對不對？不管將來發生任何事你都會陪著我對不對？」

  柏梓琬詫異地眨了眨眼，捧著他的臉，一本正經道，「是，王爺，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妾身都會陪著你，不離不棄。」

  她話音剛落，便被他攬進懷中緊緊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