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官差報喜

  話音未落，身後的董陳氏就拉了拉他。

  董文德這才看到廊下的燈籠下面還放著小桌，桌子上還擺放著其他東西，可見他們才是後來的。

  董文德頓時明白了，他真想仰天長嘯，「好好的在家裡，也會遇到燈下黑。」

  董文德把董陳氏藏到了身後，上前道：「你個小鬼，這個時候不睡覺，在院子閒逛什麼？」

  董如意有模有樣的答道：「如姐在邊看月亮，邊等爹爹和娘親。」

  董文德看向了周媽媽，周媽媽硬是收了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道：「小姐說今日三爺會過來，非要在這裡坐等三爺，奴婢拗不過小姐，這才帶著小姐在院子裡小坐，好在事先奴婢就打發丫頭們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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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文德看了一眼頭頂的大燈籠，一手抱起董如意，一手牽著董陳氏往繡樓里走去。

  董陳氏沒有想太多，只想著希望她們沒有聽到太多的對話。她小聲道：「周媽媽，我和三爺的話可是全聽了去？」

  周媽媽笑著點了點頭。

  董陳氏又拿起帕子捂上了臉，同時還用手在董文德的腰上擰了一下，都怪他，自己剛剛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董文德吃痛，嘿嘿地笑了兩聲，都怪自己這張破嘴。

  董如意原本是不想暴露的，誰成想旁邊的周媽媽先聽不下去了。

  好在周媽媽是懂分寸的人，並沒有再對其他人說起今夜的事。

  董如意做了三歲孩子應該做的，仿佛這事沒有發生過一樣，隨之就忘在了腦後。

  第二日清晨，董如意站在繡樓的窗口，望著遠方。

  周媽媽無奈道：「大小姐，您怎麼又站在窗口了？」她心中已經把錢媽媽罵了無數遍。

  董如意笑而不語，往後退了兩步，表示她知道窗口危險，她是不會掉下去的。

  周媽媽更加的無奈了，她回來照看董如意的這兩日，董如意都很聽話，只是她特別喜歡窗外的景色。

  周媽媽先是好聲好氣地勸說，在發現說了也沒用後，周媽媽又嚴厲地說了董如意一頓，結果董如意依舊該怎樣還是怎樣。

  在好說歹說都無果之後，她只能讓小丫鬟十二個時辰看著，生怕董如意一個不小心再掉下去。

  董如意只要看到周媽媽一臉的驚恐，都會後退幾步，表示她知道危險。

  外面傳來了喧鬧的聲音，董如意慢慢地爬下了軟榻。

  周媽媽起身道：「大小姐怎麼下來了？」

  董如意道：「媽媽，爹爹中了，去找爹爹。」說完她就伸出了小手要抱。

  周媽媽不解地抱起董如意，隨後向樓下走去。

  一路上的人都不知道前院發生了何事。

  她們在二門處，遇見了四處張望的董陳氏和吳媽媽。

  吳媽媽一轉頭就看到了她們，忙問：「你和如姐怎麼來了？」

  周媽媽笑道：「大小姐說三爺中了，要找三爺，我開始還沒反映過來中什麼了，後來才想著不會是咱家爺中了舉人老爺了吧！」

  董陳氏笑著接過了董如意，「你怎麼知道爹爹中了？」

  董如意笑著摟著董陳氏的脖子，「如姐就是知道。」

  去前面打聽的迎春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她嘴裡斷斷續續地說著：「三爺，三爺中了，三爺是舉人老爺了。」

  董陳氏大喜，「果真是中了？」

  迎春一怔，趕忙問道：「三奶奶已經知道了？」說著還望向了吳媽媽。

  董陳氏笑道：「吳媽媽，等下就去開我的箱籠，年頭剩下的那些個銀裸子全都拿出來賞了，咱們府里人人有賞。」

  吳媽媽笑著應道：「是。」

  周媽媽跟在吳媽媽身邊小聲道：「吳媽媽。」

  吳媽媽轉頭道：「可是有事？」

  周媽媽小聲道：「這是陳家，咱們不好賞那些個銀裸子，不如頭等的丫鬟婆子賞雙倍的月錢，三等往下的賞五百大錢來的實在。」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董陳氏的耳朵里。

  董陳氏轉頭看向吳媽媽，笑道：「還是周媽媽想的周到，是我高興過了。」

  這裡是陳家，如果拿董家過年特別打造的銀裸子賞人，的確是張狂了。

  吳媽媽接話道：「奴婢何嘗不是高興的過頭了呢！」

  董陳氏抱著董如意走在了前頭。

  吳媽媽用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看你平日不聲不響的，竟是個如此周全的。如今咱們三爺得罪了二夫人，房裡的事都要加倍小心，不管是小錯還是大錯都不能出，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跟三奶奶說也行，跟我說也行。」

  周媽媽有些尷尬，她小聲說著，「瞧老姐姐說的，哪裡就是我想的周全了，剛剛我抱大小姐出來的時候，就說咱們三奶奶箱籠里的那些個銀裸子這回可是有了去處了，你猜大小姐怎麼說的？」

  吳媽媽想到董如意，搖了搖頭：「大小姐那個機靈鬼，誰能猜中她的話。」

  周媽媽笑道：「大小姐說那是董家的東西，不能給陳家的人。我當時就在想，不愧是董家的小姐，到什麼時候都是向著董家的。誰料大小姐又說，那些個銀裸子都是空的，還不如二兩銀子划算，在外祖母這裡不興那些個表面功夫。您瞧瞧，這哪裡是個三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周媽媽說完就哈哈地笑了起來。

  吳媽媽聽到這裡也笑了，「可見陳家沒有白疼了去，也就三爺和三奶奶這樣的人物，才養得出這樣的孩子。」

  周媽媽應道：「可不是麼。」

  此時的西董已經亂了。

  一大早就有敲鑼打鼓的往董家這邊來，誰料隊伍剛走一半就打道回府了，等打聽清楚的時候，報喜的官差已經進了陳家。

  董家二老太爺直接砸了手裡的茶碗，讓人速去陳家接董文德一家回來，而陳家這邊確是熱熱鬧鬧地接了喜報。

  報喜的人還未送走，董家來接董文德一家回府的人也到了，礙於報喜的官差還在，董家的來人也只能在一旁等著。

  董文德送走了報喜的官差，就開始考慮上京的事宜，他要準備參加秋季的京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