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甜言蜜語

  一旁的周媽媽也附和道：「可不是麼，大小姐這一哭，奴婢急了一身的汗。」

  董陳氏聽了也笑了，擦了下眼角，「總歸是娘親的錯，娘親見到爹爹，就讓他過來抱如姐可好？」

  董如意還在抽噎，雖然沒有剛剛哭得那麼凶，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陳夫人見狀哄道：「如姐不哭，外祖母告訴你個小秘密，其實前日你爹爹還抱過你呢！只是你睡著了沒有見到，不信你問周媽媽？」

  一旁的周媽媽趕忙應道：「可不是麼，三爺都不給我抱你呢？」

  聽到錢媽媽怠慢董如意，周媽媽趕忙就來了。

  她怕過了病氣，穿了厚厚的夾襖坐在了樓梯口處，此刻的她滿頭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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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董如意終於好了，她對自己剛剛的表現也很不解，剛剛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上一輩子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董如意不由得想到，難道自己變成了孩子，自己的情緒也變成了孩子不成？

  周媽媽被董如意一鬧，傷風也好了，她換了一身衣服，喝了一碗薑湯，就坐在樓梯口處看著丫鬟們哄董如意睡覺。

  現在的董如意很乖，睡覺、睡醒都不鬧人，周媽媽倒是清閒了不少。

  傍晚的時候，董文德才帶著吳媽媽和另外兩個婆子回來。

  董陳氏道：「吳媽媽，您也跑了一天了，小廚房留了飯菜趕快吃了休息，今日不用你在房中伺候。」

  吳媽媽行禮退下，她的確累了，這一天下來，她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子了。

  董陳氏給董文德準備了熱乎乎的飯菜。

  董文德一邊吃一邊問：「如姐怎麼樣了？」

  董陳氏笑道：「如姐好著呢，下午母親還去看了她。」

  董陳氏一邊給董文德布菜，一邊說：「後來我們說起了你，如姐聽到還大哭了一場，嚇得我和母親急了一身的汗，你猜最後如姐是怎麼說的？」

  董文德隨口道：「不會是想我了吧？」

  董陳氏一怔。

  董文德看著董陳氏的模樣頓時高興了，忙追問：「難道被我說中了，如姐哭鬧是因為想我啦？就知道沒有白疼了她。」

  董陳氏有些不對味道：「你和如姐還真是父女，這簡直就是心有靈犀了。」

  董文德哈哈道：「難得見你吃味，可惜這味吃的不對。」

  董陳氏不在和他說鬧，說起了入贅的事，「你啊，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董文德這才想起自己說的那混帳話，忙道：「岳母可把這話給我壓下了？」

  董陳氏撇了董文德一眼，「母親怎會讓這話傳出去，你就放心吧，真看不出來，我家三爺還有敢說不敢做的時候。」

  董文德表情訕訕，「這不是董家出事了嗎？」他把祠堂被樹砸了個洞的事說了。

  董陳氏尷尬道：「這事我昨個就知道了，好歹我也嫁了你五年，院子裡又怎會沒有我們自己的人。」

  「那你怎麼沒和我說？」董文德聽了很是驚訝。

  董陳氏無奈道：「原本是要和你說的，可你當時病著，要是給你知道了，你肯定是要回董家的。我不想讓你帶病折騰，就沒和你說，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董陳氏說完就眼巴巴地看著董文德。

  董文德拉著董陳氏的手：「我哪裡會怪你，你還不是為了我好，你知道麼，就因為我不知道，母親被噎得啞口無言的。」

  董陳氏鬆了口氣，「那還多虧了你是真的不知道。」

  就董文德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絕對不會裝作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君子，哪怕是說事，他也是就事論事。

  董文德又把後面的事說了一下，他得讓董陳氏心裡有個準備，說不定此刻董馮氏已經恨上他們了。

  只是他不知道，早在董馮氏嫁入董家的時候，就巴不得他死了。

  董陳氏聽了很生氣，拍著桌子道：「她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寧可護著那個刁奴，也不願意給咱們如姐做主，真是豈有此理。」

  董文德拉過了董陳氏的手，「你彆氣啊，手都拍紅了，聽我給你慢慢說……」

  二人吃完後起身出了門，他們一邊散步一邊說話。

  董文德一手打著燈籠，一手牽著董陳氏，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董如意住的繡樓。

  董文德看著繡樓，滿心感慨。

  「小的時候天天都能見到你，卻什麼都不懂，等明白的時候，我們都長大了。」

  董文德把燈籠插在了鞦韆旁邊的燈架上，這才拉著董陳氏一起坐在了鞦韆上。

  董文德攬著董陳氏，「我年長你一歲，沒等我搬去前院，你卻先住到了這繡樓里。礙於禮數，我也只能逢年過節遠遠地看你一眼，那時我就在想，也不知道何時能牽著你的手，和你在這鞦韆上看月亮，好在你喜歡在窗前繡嫁衣，我就求了岳母去那亭子裡讀書。」

  董陳氏的臉頰紅紅的，心裡甜甜的，頭靠著董文德的肩膀，一句話也不說。

  「咳咳，咳咳......」

  身後傳來了周媽媽的咳嗽聲。

  周媽媽被臊的滿臉通紅，她是真的沒有要聽牆角的意思，誰能想到三爺和三奶奶會在這裡說悄悄話。

  董文德裝作沒事人一樣地站了起來，正要轉身就聽到細細的說話聲。

  「如姐每天都在窗前的榻上玩耍，也天天都能看到荷花池裡的亭子，為何如姐就沒有看到亭子裡有爹爹呢？」

  董陳氏頓時用帕子捂住了臉，不用問她都知道，自己的全身上下應該比那煮熟的蝦子還紅。

  別說是董陳氏了，此刻就連董文德都紅了臉。

  那時候畢竟他們還沒有成親，雖然他們發乎情止乎禮，但是這些話也只適合夫妻間說說。

  這下倒好，不但被下人聽見了，還被女兒聽見了。

  董文德順著聲音，就看到周媽媽身邊站著的小人，她們二人就站在院子裡最大的那個燈籠下。只是有些看不清楚，還是周媽媽牽著董如意上前了一步，才看清了他們的身影。

  董文德急道：「明明看到我和奶奶在此，怎麼還帶著大小姐往前湊，這一個個的都那麼沒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