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夜摸營地
2024-05-30 08:39:44
作者: 踏龍捉風
幾人不再說話。谷成和陳川林不約而同地檢查槍枝和彈藥,以防意外。
良久,蘇淇道:「停在兩百多米外。」隔一會兒又說,「好像要在那兒過夜。偽軍說多撿點柴……另一個說打個動物烤著吃……」蘇淇像個解說員,邊聽邊把聽到的說出來,「『天黑成這樣動物不睡覺啊。』『狼晚上出來。』『攙瘋了你,狼肉能吃啊。』『狼~你~』這句聽不清,『長腿,洋火。』他們要生火了。鬼子說話了,聽不懂……」
「他們萬一有人也能聽見你說話呢?」谷成擔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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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聲音比他們的底好幾倍分貝。這也能聽見早是我們隊友了,說不定和你還是好哥們兒呢。」蘇淇嘲笑谷成,「不是說大話,張翠麗說出國比賽外國人除了吃驚她的鼻子就是耳朵了。可耳朵最多有我三分之二聽力。」
「聽出來有幾個沒?」谷成輕聲笑笑算作認錯。
「大概三個偽軍兩個鬼子。至少吧,不過多也不會多出一兩個。」
「川林,我們值夜吧,你上半夜下半夜?」
「你選吧,我常年在外比你皮實……不過我有個想法看能不能行?」
「啥想法?」谷成問。
「要是申隊長在,一定要去搞掉他們。我想他一個人能行,我們兩個人也能行。他們半夜睡熟了,我們偷偷過去。小賀的弓箭我一直帶著,他們最多一個人守夜,先用箭殺了,剩下的還不像宰死豬樣的隨便殺?」
谷成聽後立刻來了精神:「我怎麼沒想到!是個好機會,他們走了一整天還不一睡跟死豬差不多?只是……你箭法怎樣?關鍵能不能一箭射掉守夜的傢伙。」
「以前去山裡採藥防身的就是弓箭,既然靠它防身肯定練過,不敢和申隊長比,但距離近還是有把握。」
「行,就這麼定!下半夜人容易進入深度睡眠,一般動靜弄不醒。現在是……」谷成把手腕舉起來,「蘇淇,你看看現在是幾點?」
蘇淇身體被綁著,只能扭一個小角度,只好把脖子最大限度地往後扭:「左,再左,對,九點過十幾。」
谷成胳膊使勁伸出去,身體在樹杈上差點失去平衡,趕緊縮回手臂抓住樹枝:「咱們都睡一覺,三點行動。問題在於到時候醒不來咋辦?」
「不用擔心,早養成習慣,說幾點醒前後不錯五分鐘。」陳川林說。
蘇淇不由得小聲叫起來:「哇~這麼厲害!咋練的?」
「也沒咋練。常年一個人在外,有的藥材需要定時采,藥效才好;說好幾點給人看病,要算時間趕點吧。再說微觀需要精確,反正弄不清,睡時提醒自己幾點起,沒表,但醒來一定不會有多少出入。說起來,算不知不覺練成的吧。」
谷成也大感驚訝:「這手也是異能呢!回去増報一項,協會多一個項目。」
「看你們說的這麼誇張,我從沒當回事,以為練時間久了誰都行。」
「不吔,我估計咋練都不行,睡著喊都不容易喊醒。」蘇淇說。
谷成笑道:「小毛孩都這樣,正常,不用悲觀。」
「你才小毛孩!你、你睡覺還流哈喇子,衣服濕一片,噁心死!」
陳川林聽他們爭起來,趕快打圓場:「要說呀,你們都不大,起碼沒有獨自在外面闖蕩謀生,父母寵著慣著,啥時候自己謀生存就知道活著不易,有許多東西不練不行,逼也逼出些手段。行了,睡吧,半夜還要見血呢。」
「哼,」蘇淇還在獨自生氣,想再攻擊幾句谷成,又咽回去,「不跟你說了,你們睡覺,把手錶給我,我守著,萬一他們嫌地方不好往前挪,小毛孩如雷的鼾聲不想知道樹上有人都不行!」
谷成解開藤條,站起身把手錶遞上去:「我睡覺從不打鼾好不好。」
「睡著了你咋知道自己打沒打?就是打,還難聽死!」
谷成明白跟女人爭論永遠沒個完,而且沒個贏,自己的媽媽在家裡就是如此,最後總是以父親投降宣告爭論結束,笑道:「好,好,我打鼾,打鼾的聲音像豬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蘇淇高興起來,「你們安心睡,到點叫你們。」
兩人答應著,不再說話,陳川林睡前還是把三點醒來的概念放進腦子裡。他是個謹慎的人,做事一向小心。
離谷成他們休息的青檀樹兩百多米,兩個鬼子和兩個偽軍蓋著毯子圍著一堆快熄滅的火熟睡,此起彼伏的鼾聲聽的很清楚。另一個偽軍抱著槍坐在離火堆不遠的石頭上,蚊蟲咬得他受不了,把毯子從頭到腳裹著,身子一晃一晃地打瞌睡。
陳川林端著弓箭,躲在離打瞌睡的偽軍三十米外的樹後,谷成手掂刺刀站在另一棵樹旁。
火光太小,坐著守夜的人只能看見模糊的黑影,其他人睡的具體位置弄不大清。因為需要陳川林先下手解決值班的人,谷成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陳川林這邊。
陳川林試了幾試,覺得沒有把握,守夜的人裹毯子的身形有些怪異,像一個圓錐體的不倒翁,豎在地上偶爾晃動兩下,讓他無法找到最佳的射入點。只好又弓腰向前走。走到離那人十幾米的時候,腳下踩到他們撿柴時掉落的樹枝,響聲驚動了打盹的偽軍。
山林里夜晚出來覓食的老鼠、四腳蛇什麼的不少,響聲其實隨時都有,只是陳川林弄出的聲音略大了點。偽軍掀開毯子,隨便望了幾眼,好在陳川林在他的側面,睡眼朦朧的他沒發現什麼,又蒙了毯子打瞌睡。
偽軍的動作嚇了陳川林一跳,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谷成跟在陳川林後面,見此情景,也呆住了。兩人站了一會,見沒被發現,陳川林拉弓準備射箭,谷成做好衝出去的準備。
可陳川林瞄了一會兒又把玄鬆開了,走到谷成旁邊耳語:「有毯子,這箭不一定扎的得進去。我們還是上去,我捂嘴你刺。」
陳川林的擔心確實有道理,賀慶生是因陋就簡做的箭,箭頭沒有鐵尖,只是棗木削尖了而已。申月華力大,靠猛力可以鑽入很深,陳川林沒這把力氣,勁道不夠,加之毛毯柔韌光滑,弄不好箭落在上面角度稍偏就可能劃毯而過,或者即使扎進去,毯子離偽軍身體還有一大截空隙,摩擦力使箭的力道用的差不多,不能給他造成致命傷,最可能的結果僅僅是疼痛。那麼他可能尖叫著跳起來,後面的情景可想而知極其危險。
谷成點點頭,推推陳川林,示意他不猶豫,快速行動。
陳川林掛好弓箭,輕手輕腳接近偽軍,兩三步的時候突然一撲,準確將一隻手插進毯子捂住嘴摁在懷裡,另一隻胳膊夾住脖子使勁往後扳。
谷成在偽軍仰倒的剎那把刺刀扎進心臟……
乾淨利落地幹掉守夜的偽軍,兩人轉向地上睡覺的人。
剩下的人很好解決,找准部位一刀捅下去就是,但就在兩人幾乎同時各殺了一個,撲向下一個的時候,谷成殺的那個人一刀完成,而陳川林的卻出現意外:正當他快撲到跟前的時候,鬼子也許尿憋了,也許蚊蟲咬的難受,正要醒來,畢竟兩人的動作帶來一些響動,朦朧中,那人下意識地感到了危險,一睜眼一個人影撲到自己面前,刺刀離他心臟僅僅十幾厘米的時候,他一個翻滾,躲開了刺刀。
這傢伙反應奇快,接連在地下滾了幾個滾,然後爬起來大聲喊叫著拼命逃入黑暗中。
陳川林和谷成追了幾十步,鬼子已經徹底消失在暗夜裡。
眼見無法再追,谷成喊住陳川林:「別追了,快跑!」他通過鬼子喊「來人」,判斷附近還有鬼子,只是蘇淇當時注意力集中在這幾個人身上,沒去聽別處。
果然,鬼子大喊大叫跑出去不久,兩百多米外傳來槍聲。接著,依稀聽見有腳步聲跑來。
谷成和陳川林匆忙中在地上各撿起一支槍,跑向青檀樹。
蘇淇是個不合格的守夜人。
奔波了大半天,谷成兩人睡後,她眼皮子直打架,咬著嘴唇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睡,一睡准誤事。可身體不聽她的,嘴唇快咬出了血,還是腦袋一沉睡過去。
三點十分的樣子,陳川林醒來,聽呼吸聲知道蘇淇睡著了,悄悄解開栓身子的藤條,摸到谷成旁邊叫醒他,沒驚動蘇淇爬下樹。剛才的槍聲把蘇淇驚醒了,第一反應是責怪自己不該睡著,接著就是恐懼:谷成他們一定把事情做壞了,不然不會有槍聲。
她一邊解栓她的藤條,一邊習慣性地側起耳朵聽動靜:谷成他們偷襲的地方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奔她這兒來,右面五百多米處有凌亂的腳步聲往谷成他們偷襲的地方去,左面更遠處,好像也有動靜。她來不及仔細分辨,知道鬼子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正在追過來,急著想下樹,和他們一起逃。可是上樹時是兩個男的下頂上拽費很大勁弄上來的,沒了人幫忙,看著三、四丈深的地面腿直發抖,更別說自己如何抱著光溜溜的樹幹下去。
這時,遠處又傳來幾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