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馬車驚魂
2024-04-30 15:42:07
作者: 搞定男神醬
夕陽斜掛天邊,由橘紅變成深紅,紅光閃耀。
竇耘披著一身霞光,牽牛在路邊吃草,雙眼始終盯著勞作的花農們。盆景奼紫嫣紅,花農們忙著澆水、剪枝,來回穿梭。
他目不轉睛地看了許久,目送花農們收工離開,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去哪了?
花農們都在,為何少她一人?
要不要大吵大鬧,向花農們逼問她的下落?
在他猶豫之時,其他花農們齊往另一方向,只有一個偏瘦的男人朝他走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曹連生。他收拾好全部傢伙,本可以一走了之,但出於善意,還是前來提醒道:「湯姑娘午後跟夫人走了,天色已晚,夫人定會派人送她回家,你不必再等。」
「夫人?什麼夫人?」竇耘追問。
「東家的正室—張夫人。」曹連生解答完,又道:「你一直在這等,說不定她抄近路回家了。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她沒回去,你明天去張府要人也不遲。總之,一個大活人不會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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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相告。」竇耘拱手作揖,自報家門,才問:「不曾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曹連生。」答罷,曹連生折回走了。
竇耘細想他說得有理,解了牛繩,屁股一撅,坐上牛車架,剛要揚起牛鞭,忽聽噠噠的馬蹄聲。
他扭頭一看,一輛寬大又雅致的馬車飛奔而來。
突然,馬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抬起前腿,發出長長的嘶鳴。
車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畜牲!打噴嚏芝麻大點的事,停下做什麼?」
馬似是聽懂了,嘶鳴聲響徹大地。
馬車中人聞及刺耳的罵聲與鞭聲,好言勸道:「大伯,人都忍不住要打噴嚏,馬打一個噴嚏實屬正常。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馬車趕慢點也沒事。」
竇耘聽不清車裡人說什麼,只感聲音有點耳熟。
「姑娘,你看天馬上要黑了,我送您回家,還得趕回家吃晚飯。它拖拖沓沓的,耽誤事。」車夫語氣稍好些回了話,隨即怒目圓瞪,啐了一口痰在馬背上。
馬搖頭擺尾,長聲嘶嘶。
「畜牲,你再叫一聲,看我不抽死你!」車夫為了解氣,大力甩鞭子,馬狂躁起來,開始飛奔。
「哎呀!」車裡人在馬車廂中跌跌撞撞。
「畜牲就是畜牲,罵兩句就敢發脾氣!」車夫用力狂甩鞭子。
馬吃痛狂奔。
一向溫順的黃牛哪見過馬兒發狂的樣子,嚇得哞叫個不聽,一路奔跑起來。
糟糕!大事不好!牛本就跑不贏馬,發了狂的馬要是撞到黃牛,不光竇耘受傷,連馬車裡的人也可能滾下馬車!
竇耘急中生智,將牛繩纏了一圈又一圈在右臂上,直至全部纏完,像肉粽一樣。他不顧疼痛,使勁拽,牛鼻被扯得生痛,黃牛不得已掉頭到路邊,讓出寬闊的路。
馬車疾馳,塵土飛揚。
「救命!救命!」
坐在馬車裡喊救命的人,竟是湯斐君!要是被甩下馬車,輕則驚嚇過度,重則斷胳膊斷腿,甚至枉送性命。
「別怕,我來了!」
在馬車裡滾來滾去的湯斐君,渾身被木製凳腳撞得疼痛難忍,每一聲呼救都是咬緊牙關。剛才,是竇耘叫她別害怕?
竇耘來了?怕不是做夢?
「畜牲,快停下!」車夫鞭鞭到肉,狠狠抽打馬背。
馬壓根不聽指揮,繼續狂奔。
竇耘心知再跑下去,十輛牛車也跑不過一輛馬車,必須立刻行動。他跳下牛車,甩動右臂弄開所纏牛繩,再屈膝一跳,扒住了馬車廂。他不顧隨時有可能被甩下馬車,快速將牛繩綁在馬車廂的尾杆上,再往右邊的草地一跳,打了個滾,安然無恙地站起來,靜等馬車被逼停。
奮力奔跑的馬兒,除了要拉帶四個車軲轆的車廂,還要拖著跑不動的黃牛車,阻力倍增。再加上車夫一個勁地抽鞭子,馬兒抬起前蹄,仰天長嘯。
車夫嚇得一愣一愣的。
等嘯聲停止,馬車、牛車全停住了。
車夫怒道:「狗東西!畜牲!」
馬發狂,全因車夫撒氣而起,竇耘白他一眼,對著車簾道:「快下來,夫人命我接你回家。」
一輛破牛車來接穿著粗布衣裳的黑姑娘,什麼夫人、小姐,嚇唬人罷了。車夫催道:「姑娘,既然你家裡人來接了,那我就不送了。你趕緊下來,我急著回去。」
不料,車廂里靜悄悄的。
竇耘心慌,掀簾一看,湯斐君躺在車廂里一動不動的,額頭、臉上皆擦破了皮,衣裳也有幾處撕破的。她是受驚嚇暈了過去,還是被混蛋欺負叫車夫送回來?
竇耘左手捏拳,右手揪起車夫的交領,「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兄弟,能動口別動手,有話咱好好說。」車夫嬉皮笑臉地求饒。
「快說!」竇耘怒瞪。
車夫忙說:「我沒動她一根汗毛,許是馬亂跑的時候,她磕磕碰碰暈了過去。看樣子,不要緊的,沒什麼大事。」
「人都暈了,還不要緊?還不算大事?」竇耘咬牙切齒地質問。
車夫察覺失言,忙改口:「壯士!好漢!我趕馬車多年,今兒絕對是個意外。你看天都黑了,車錢我不要了,你快帶她……」
湯家大不如前,湯斐君寧願走來,也不捨得雇馬車坐,定是那張夫人提早付了車費,她才願坐馬車回來。
竇耘把手一伸,「拿來。」
「拿什麼呀?」
「錢。」
「什麼錢?我哪來的錢?」車夫裝傻,又哭窮道:「小兄弟,你別看我趕一輛馬車就比你那牛車強,買馬的錢是從我高祖父到我這一代,耗了足足五代人的積蓄……」
竇耘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樣子,憤然道:「你再不拿來,我把你馬車砸了,再去告官!畢竟,我們有張家當靠山。」
車夫一聽嚇慌了,把全身家當都給了,又幫著把湯斐君挪到了牛車上,灰溜溜地趕馬車走了。
「竇耘。」湯斐君平靜地坐了起來,因吃痛倒吸兩口涼氣。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你倆講話的時候我就醒了,但頭有點疼,怕再暈過去,索性多躺了會兒。」
「除了頭疼,還有沒有傷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