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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連玖大爺身邊的丫鬟,她們都找不著玖大爺?

2024-05-30 01:14:57 作者: 幼稚園大師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在鴛鴦和琥珀的侍奉下,剛剛用完早膳。

  鴛鴦命下人撤去碗筷,又進去裡面泡了一壺參茶過來。

  琥珀和玻璃則是替老太太按摩捶背。

  與此同時。

  賈寶玉冠戴齊束,頭戴嵌寶紫金冠、眉勒二龍搶珠金抹額,項上金螭瓔珞、腰間長穗宮絛、腳蹬青緞粉底小朝靴。

  

  只是他的臉容無精打采,顯然是昨宿沒有睡好,他的身後跟著麝月、秋紋、媚人、碧痕四名大丫鬟。

  「給老祖宗請安。」賈寶玉恭敬地朝羅漢榻上面的賈母揖了一禮。

  媚人等四名大丫鬟亦是恭聲請禮:「給老太太請安。」

  「我的寶玉,快快來祖母身邊,怎麼瞧著你的精神這般萎靡不振?」說畢,賈母一雙老眼瞥向媚人四位丫鬟身上。

  麝月她們見著老太太冷漠的目光,頓時便一齊跪了下去。

  賈寶玉見狀,一面朝著賈母而去,一面急聲解釋道:「勞祖母記掛,是孫兒的不孝,只是昨兒才剛從族學歸來,一時之間不適應,才會歇晚了。」

  賈母一手把寶玉給拉進懷裡,愛憐地撫摸著他的俊臉,見自己的寶貝孫子替丫鬟們求情,這才開聲道:「罷了,你們且起來,往後必要好生照顧你們的二爺,可別以為你們二爺去了族學,你們便生了懈怠之心。」

  麝月四人趕緊連聲不敢,而後才從地上起得身來,退往一邊。

  賈母復以轉換了臉色,喜滋滋地問著寶玉:「我的寶玉,你去了族學,可有什麼不適的,抑或是先生可有嚴厲,來,統統說與祖母聽。」

  賈寶玉偷眼瞧了一下上房,見除了老祖宗的丫鬟,餘下的便就是他的院裡人,他馬上從祖母的懷裡掙脫起身,而後朝著老太太跪了下去。

  賈寶玉先是醞釀了一會,這才從眼角擠出了傷心的淚水,泣道:「老祖宗,孫兒不想去族學了,七天之中,才有一天休沐期,這個體沐日,孫兒還不能歸家替老祖宗請安,孫兒掛念老祖宗啊!

  求求老祖宗開恩,替孫兒同族長說項,孫兒不想再前往族學念書了,孫兒還想在老祖宗的膝前盡孝,像往賞那般,每日前來替老祖宗晨昏定醒。

  老祖宗,哪怕是將孫兒放至別的書院,孫兒也是百般願意的,單單是這個族學,孫兒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賈母見孫兒聲音淒滲無比,眼角溢出來的淚水,登時讓她心如刀絞,連聲道:「琥珀,快去攙扶二爺起身。」

  琥珀聽見後,較之以往有一絲絲的遲疑。

  畢竟,眼下的她已經被老太太許給了湘雲姑娘,她可不好再與二爺這個『外男』有所接觸。

  幸好,玻璃離著琥珀近,在老太太說話的同時,她向前一步,便欲將身前的二爺攙扶起來。

  另一邊,麝月等四人亦是小跑前來。

  卻不成想,寶二爺卻是固執地甩開玻璃伸出來的小手,泣涕如雨道:「求求老祖宗,應承孫兒之舉。」

  賈母瞧見寶玉的模樣,頓時也是淚如雨下,連聲不跌地道:「好好好,祖母應承你了,地上涼,快快起來。」

  賈寶玉這才重重地伏首磕頭。

  與此同時,這一幕恰好被因事耽誤,剛剛前來晨昏定醒的王夫人瞧見。

  王夫人在上房內院那邊,便已經聽見了她的心肝寶貝那哭泣的聲音,當時她那兩雙手便猛地攥緊,那十指長長的指甲快要刺進手心尚不自知。

  這時,王夫人不動聲色地與老太太請了安,便落座在下首,低眉垂眼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王夫人坐好,賈寶玉才從羅漢榻起身,來到王夫人的面前,恭敬地揖了一禮:「孩兒,替母親請安。」

  「乖,今早可用過了早膳,吃得什麼?昨宿是不是沒有歇好?是房裡的冰塊不夠用,還是檀香使不習慣?」王夫人伸手捉住寶玉的手,巴拉巴拉地問了許多。

  另一旁,麝月她們同王夫人禮畢之後,聞言,麝月連忙答道:「回太太,二爺院裡的冰塊夠用,大姑娘命抱琴替二爺送了兩塊大冰塊過來,至今朝,那冰塊還沒有完全融化完。」

  媚人亦是答道:「太太,檀香都是用的和老太太的規格,也是二爺用開了的,只是二爺去了族學,想念老太太和夫人,昨日一時高興之餘,歇了有點晚。」

  媚人話落,賈母和王夫人,旋即將關愛和痛惜的目光,愛憐地投落在賈寶玉的身上。

  這時,賈母接過鴛鴦遞過來的參茶,抿了一口,朝寶玉安慰道:「寶玉,你放心,祖母今日便和玖哥兒說一聲,以後,你便待在府里,你想去書院讀書,便去書院讀書,不想跑出家門,祖母便讓你老子替你找一位進士授學。」

  賈寶玉一聽,頓時掙開母親的懷中,滿目欣喜之色地朝羅漢榻上面走去,扭股兒糖地鑽進賈母懷裡,以撒嬌粘人的親昵動作說道:「孫兒謝祖母開恩,如此一來,孫兒便可日日前來替祖母,替母親請安了。」

  辰時三刻。

  賈政一早便冠戴齊整,一身『寸錦寸金』鮮麗圖案的雲錦穿著打扮,正帶著他的七個小矮人。

  哦,不。

  是程日興、詹光、單聘仁、卜固修、嵇好古、胡斯來、王爾調等七個清客相公。

  八人早早便從西府往東府正門去了,他們這八大金剛,準備前往東府門房,接替林大寶今天的工作。

  今日,他們需要在門房裡面,充當東府的主人家,相迎各位貴客上門。

  而這個榮耀,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便能夠擔任的。

  殊不知,今日上門慶祝賈玖的,盡皆是朝廷裡面的朝臣官員。

  而由東叔指定的芸大爺,一早便帶著一大票的門子,正恭身侍立在寧府正門前,候著西府政老爺的尊駕。

  「你便是柳五嫂的兒子,芸哥兒罷?」賈政捻著頜下短須,今日的他心情不錯,就連寶玉那個孽障,他都一大早打發人過去,勒令他不許過來晨昏定醒,省得惡了他今天的大好心情。

  「芸,見過政老爺,見過諸位相公。」

  隨著賈芸恭聲朝賈政見禮,他身後一大票的奴僕下人,齊聲般見禮:「小人見過二老爺,見過諸位清客相公。」

  程日興搖著摺扇,搖頭晃腦般說道:「你便是卜世仁的舅甥罷?我認識你舅舅,曾經與他有過數面之緣,你那位舅舅對你稱口交贊。」

  賈芸: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說這個,我還覺得你這人怪好的嘞。

  「正是,舅舅繆贊,政老爺,裡邊請,門房裡已經收拾妥當,香茗瓜果點心一概備好。」

  胡斯來聽了,眼眸一亮,問道:「可有那個櫻桃?」

  「有的。」賈芸笑著答了一句。

  七個小矮人聽了,頓時樂呵一笑,眾人遂轉過頭去,朝賈政拱手道:

  「東翁,走走走,咱們往裡進。」

  ……

  ……

  正院,晴雯醒轉之後,便起床穿衣。

  待她出了廂房來到院中,卻見襲人姐姐正在院內指使著幾名丫鬟,正在布置著著院內的裝飾。

  晴雯與襲人打了聲招呼,便準備抬腳進入里廂喚玖爺。

  襲人見狀,連忙出聲招呼道:「玖爺許是昨夜留宿在朱閣那邊了,一夜都沒有回來。」

  聞言,晴雯小腿停了下來,轉過身子,可見她那張小巧的櫻桃小嘴已經噘了起來,氣呼呼道:「肯定是那四人也在朱閣,不定是哪位又給玖爺灌了迷魂湯,玖爺才會這般不著家的。」

  「玖爺不是一直在家嗎?他怎麼就不著家了。」打著哈欠的香菱,正披衣繫著盤扣走了出來。

  晴雯轉過身子,瞧見香菱心口處愈來愈鼓囊的地方,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前面,頓時泄氣般垂下螓首來。

  驀地,晴雯抓住香菱適才話語的痛處,頓時嗤笑一聲,狐疑道:「你這小蹄子,今兒可是見天慌這般早起?你方才說玖爺一直在家?莫不是,玖爺昨兒吃多了兩盅酒,鑽你屋裡躺下了?」

  說著話的同時,晴雯抬腳便往香菱的廂房進去。

  晴雯說得沒錯,放在平時,香菱著實是沒有這般早便起床的,這不是,今天是玖爺的特殊日子嘛。

  「今天是玖爺晉伯爵的喜宴哩,我可不能再睡懶覺的,沒得讓東府的人見著鬧笑話。我方才說玖爺一直在家,是因為玖爺多早晚都會回來,哪怕他不回來,也會差人回來告訴我們一聲的。」香菱也不理會晴雯,轉而前往沐浴間洗漱去了。

  襲人見這兩小隻又在拌嘴,抿嘴笑了笑,便轉身招呼那些二等丫鬟布置著新院子。

  與此同時,茜雪帶著一眾丫鬟婆子,端著剛從玖爺舊宅那邊的果棚採摘回來的新鮮瓜果。

  襲人見狀,忙又吩咐那些婆子把東西抬到剛收拾出來的冰窖裡面。

  「這次採摘過後,那處果棚有好長時日便就沒有了果子,咱們再想要吃的話,可能要等上好幾個月了。」茜雪光潔白嫩的額頭,微微泛起一絲細汗,朝不遠處的襲人提了一嘴。

  說畢,茜雪復又問了一嘴巴:「玖爺回府了嗎?」

  襲人拿了一條毛巾遞向茜雪,答道:「沒哩,許是朱閣那邊有事耽擱了。只要在開席前,玖爺趕回來便成。」

  說畢,襲人才醒起茜雪適才說的話,詫異問道:「前幾日我與林姑娘她們一同前往果棚,好像還有許多果子罷,既是摘完了,怎麼你拿回來的卻這般少?」

  茜雪便將前來吃流水席的街坊,府里會給他們每人帶上一兩個回去,這一事情說了出來。

  正這時,洗漱畢的香菱回到院子,恰好聽見,便提了一嘴:「還是咱們玖爺心善,按說,這些果子可是那些達官貴人都吃不得的,咱們玖爺卻捨得拿將出來給他們吃。

  我可是聽東叔提了一嘴,說是玖爺吩咐下來,給那些裝瓜果的袋子,造價還要花上兩文錢哩,你們說,玖爺是不是忒敗家了點?」

  「啊呀~好你個晴雯,我又沒有說錯話,你幹什麼又敲我腦袋,今兒趟或不是玖爺的大喜日子,我偏要饒不了你。」香菱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轉過身子瞪了一眼,朝著自己張牙舞爪般叫喊著的晴雯。

  「你懂什麼,玖爺說過了,這叫什麼~對對,這叫廣而告計,也是叫做營銷學問,笨香菱,你的肉都長心口去了,怎麼不見你的腦子多長一長。」晴雯雙手叉著柳腰,還挺了挺她那嬌小的身軀。

  香菱仰了仰她那小腦袋,還故意挺了挺她的鼓囊處,反駁道:「嘻嘻,聖賢書可是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是林姑娘教我詩詞歌賦時說的。

  再者說了,我要腦子來幹什麼,我只須要服伺好玖爺就成,想那些有的沒的,倒還不如吃多一點,睡得飽飽的。」

  襲人與茜雪二人,眼眸洋溢著一絲暖意,兩個大丫鬟正一面指使著婆子們將摘回來的果子放至冰窖,一面掩嘴笑看晴、香二人拌嘴。

  正這時,一位嬤嬤著急忙慌地衝進院子。

  「四位姑娘,玖大爺起了沒?宮裡來了天使,門房那邊的政老爺,打發我過來喊玖大爺前去接旨。」那位嬤嬤進得院中來,匆忙把來意說了出來。

  茜雪與襲人、晴雯、香菱四人,目目相覷。

  「玖爺還沒回府呀!」襲人有點莫名其妙,玖爺回沒回府,門子那邊不是最清楚不過的嗎?

  「啊呀?昨宿門子親眼瞧見玖爺回了府,他的親兵衛長張大爺、李大爺都已經回了營,況且,門子回報,是玖大爺自己進的門,難道,玖爺昨晚沒回正院嗎?」

  嬤嬤心裡一跳,這?可怎麼辦?

  連玖大爺身邊的貼身丫鬟,她們都找不著玖大爺?

  嬤嬤腿下一軟,幸好,她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門框。

  茜雪與襲人她們四人聽了,心裡頓時也慌了起來。

  玖爺已經回了府?

  「嬤嬤,勞你趕緊過去告知任叔和東叔,昨宿玖爺並沒有回正院這邊,我們也不知道玖爺昨晚宿在哪處,我們這便馬上去尋。」襲人也只是慌了一下,繼而馬上鎮定下來,讓嬤嬤先是前往正堂稟告一聲。

  那位嬤嬤連聲不跌領命而去。

  「茜雪,我去水榭那邊尋去,你去我們以前住的小院找一找,瞧瞧玖爺是不是回那處歇了,晴雯,你帶著院裡的二等、三等丫鬟一間間小院找去。

  香菱,你馬上前往林姑娘她們那邊去一下,問問她們,可有見過玖爺回來,我前往水榭那邊時,會打發人前去尋玖爺的親兵問一嘴。」

  等襲人安排完,茜雪晴雯香菱三人便急急出了正院,尋自家玖爺去了。

  瞧見她們三人急急出了院門,襲人馬上折身回了里廂,從高大的衣櫃裡面拿出玖爺的一件蟒袍,她準備帶至正堂那邊,如是把玖爺給尋著了,可以讓玖爺就近更換衣裳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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