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10萬歐元買她的畫作
2024-05-29 19:01:00
作者: 燕山尾服
白夜將她拉至身側,靜靜擁著,
嘴巴碰著宛之的耳朵輕輕感嘆著:
「宛之,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
她用力推開白夜,白夜的動作讓她想到一個人,心裡一抽一緊的疼。
捂著胸口,覺得好疼。
白夜只好又帶著她去看心理醫生,上次的藥物還沒有吃完,
醫生又為她開了其他的藥物。
宛之再提出催眠的要求,被嚴厲拒絕,
她越來越嚴重的抑鬱,更加不適合回憶過去。
上次已經是醫生看在與白夜的交情,冒著吊銷職業證照的危險而為。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再次接受催眠?」
白夜翻譯著:「等你脫離藥物控制的時候。」
宛之很著急,第一次嘗試主動配合治療,關心自己的病情。
「我怎樣才可以不吃藥?」
白夜:「等你找回從前那個自己的時候,願意打開自己,
與人真心交流,等你不再白天強顏歡笑,夜晚也能睡得安穩的時候。」
這不難,她一定可以。
兩人從診所出來,又路過了聖母百花大教堂,宛之駐足停留在門口。
「白夜,我們進去看看吧。」
白夜很高興宛之能夠主動提出要求,牽著她進去。
並提醒著如何有任何不適,他們可以立刻離開。
來參觀的人很多,宛之回握著白夜微涼的手掌,畫作里的人物在她看來,
全在腦海里交談著,他們仿佛在談論著她失敗的人生,白夜察覺了宛之不對勁,
抬手擁著她的肩膀。
「不用怕,有我在。」
宛之剛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些。
突然被一個戴著貝雷帽的大鬍子男撞了一下,身子不穩,她被撞向白夜。
白夜穩穩的接住她,兩人緊緊擁著,這一慕被路人拍下來。
拍照的人用意語與白夜交流著,宛之站在一旁,動了動剛剛被撞的手臂。
白夜臉色突然一紅,路人笑著將照片發送給了白夜。
「她跟你說什麼呀?」宛之好奇。
白夜笑顏燦爛,冬日的暖陽又回來了。
「她說我長得很帥,介不介意多一個女朋友。」
宛之嗔笑,隨處都能遇到桃花,
細品之後發現不對勁之處,多一個女朋友……
白夜揉著宛之的頭髮,柔軟順滑的觸感,連發梢都能感覺到白夜的愉悅。
這…摸頭殺…
宛之默默將白夜的手拿下來,臉上的表情慢慢黯淡。
不經意間撇到空空如也的手,她緊張的抬起雙手反覆翻看,手上的戒指不見了。
她慌得說不出話來,在教堂里到處尋找。
「就那麼重要嗎?」宛之蹲在展櫃旁,抬頭觀察白夜的樣子。
憂傷的神色一秒消失,宛之眨眨眼。
「太貴了,拿去賣了還能換點錢。」
她赤裸裸的來,在這裡沒有姓名,沒有身份,連一分錢也沒有。
這個理由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白夜沒有回應,找來管理人員調取監控,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她好像在進入教堂里,手上就沒有戴著戒指。
「要不回家找找,是不是放在家裡?」
宛之搖頭,不可能,雖然戒圈大了,
她連割腕都帶著它去死,怎麼會把它脫下來。
她失落的從教堂里走出來,像丟了魂魄。
戒指丟失,以她現在的身份,連報警都不敢。
白夜在身旁默默的陪伴宛之向前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廣場,
廣場上有許多擺放著畫板,畫畫的人。
她停在其中,突然對白夜說:
「我也來這裡畫畫好不好。」
白夜睜大眼睛,放慢動作點頭。
「好,也是表達內心的一種方式。」
只要她願意改變,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白夜帶宛之買了一堆畫畫專用的工具,她暫時找到了發泄情緒的方式。
她畫畫,他每天作陪在旁看她畫。
白夜看著她畫的主題,灰暗的色調,本應該是充滿新生的胚胎,
在她的世界裡,卻一片死氣。
她一副一副的畫著,只畫著這一個主題——紀念死去的生命。
白夜將宛之的畫拍給心理醫生看,
給出的分析就是她目前所有的心結都來自於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宛之越畫,色彩越灰,深淺不一的灰色,
整副畫中,沒有一點暖色。
一個路過的中年女人在一旁抹著淚,看了宛之的話,她突然引起了共鳴。
宛之和白夜都被這個身形微胖的女人吸引,為何她會動容。
白夜告訴宛之:「她的孩子,在八個月的時候查出心臟有先天性疾病,離開她了。」
宛之眼睛立刻酸澀,用手指抹著淚,強忍著。
兩個有同樣創傷的女人,
即使言語無法交流,但眼神已然共情。
女人提出願意出10萬歐元買她的畫作,宛之楞了。
對方以為她嫌少,提議可以加錢。
宛之讓白夜告訴她,願意贈與她,希望在天堂的孩子,
還願意再次回到她們的身邊。
最後,女人以10歐元買走了宛之的畫作。
離別時,女人問宛之她的畫作叫什麼名字。
宛之用中文告訴她:「莫生。」
女人回味著這句中文,越走越遠……
得到了別人的肯定,宛之心裡並不開心,
她希望,旁人都不要因為這幅畫,而產生情感。
痛苦,不是越多越好,看不懂,才是一種幸運。
夜幕降臨,白夜幫著宛之收拾作畫工具,連日來與周圍畫畫的人也熟絡起來。
他們友好攀談,白夜卻好像選擇性的將話翻譯給宛之聽。
宛之還想到處走走,路過街角的一家刺青店停住了。
「白夜,我想刺青。」
白夜:「刺什麼?」
她轉頭,將胚胎紋在身上,白夜帶著她走進店內。
「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容易感染,等好了再來吧。」
宛之堅持,不等白夜和刺青店的老闆同意,自己就坐在了刺青台上。
「告訴他,我紋這個。」她指了指白夜手上的畫。
白夜無奈,跟對方交流著,最後白夜幫她簽署了一份文件。
針扎的疼痛,她最能體會,刺青的疼,遠不及31號女技師帶給她的痛苦。
「老闆說,你是個狠人。」白夜說這話的時候,苦笑著。
宛之沖他明媚一笑,這笑是她來義大利,笑得最真摯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