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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憑什麼替我原諒

2024-05-29 19:01:02 作者: 燕山尾服

  「可以了,下次再來上色!」

  

  白夜整個人身上透著冷意,用命令的語氣跟宛之說話。

  刺青的老闆跟白夜說話,白夜的臉上越來越沉。

  付了錢就要拉她走,宛之不肯,兩人僵持著。

  「白夜,讓我痛。」

  她覺得解脫,只有疼痛才能暫時緩解心理的創傷。

  拗不過她,白夜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

  刺青老闆眼神複雜的看著兩人遠走的背影。

  兩分鐘後,刺青老闆又打開了門,敬業的做著這單沉重的生意。

  宛之如願以償,她要儘快讓莫生回到她的身邊。

  街道已經黑如濃墨,只剩下微弱的路燈照亮他們前行的路。

  宛之卻覺得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白夜看在眼裡,眼底有股子無法言說的憂鬱。

  C市,趙熙振送給宛之的婚房。

  他已經搬進了這棟價值七十億的大樓,客廳里,掛著他和宛之的婚紗照。

  他躺在沙發上,眼睛凝視著兩人的照片。

  蘇淮嶼發來視頻:「趙總,他們同時進了分局舉報白盛宏。」

  「等他們出來,去問問具體情況。」

  蘇淮嶼應答,提出要不要繼續跟著他們。

  趙熙振否了,從他們走進分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白盛宏不可能再留著他們,而這兩人,也該走了。

  翌日,小羅和向府公寓商超夫妻卒。

  死因皆為失足落水溺亡。

  趙熙振把玩著手裡的火柴,劃燃一根,看著它從最亮的火光逐漸熄滅,

  再一根一根的劃完整合火柴,直到整個書房全都是火柴燃燒後的味道。

  死了兩個,還是白盛宏自己下的手,他手上沒有沾染半點血腥,

  跟他打交道多時,他已明白白盛宏會在什麼情況下,做些什麼事情出來。

  下一步,就該輪到蘇項年了。

  白盛宏沒有因為被實名舉報的事情影響仕途,仿佛那兩個幫手從未出現過。

  他順利成為C市市長,現在風頭正盛,妙妙母親已經搬離了侯家,

  住進了白盛宏曾經為裘煜買的房子裡。

  趙熙振看著趙可喻剛發布的朋友圈,上面是一張充滿死氣的胚胎畫作。

  他看了沒由來的沉痛。

  自從裘煜死後,可喻回來參加過一次葬禮,之後兄妹倆的交流也變少。

  她的情緒一直不好,時常發一些悲傷文字。

  趙熙振難得評論一句:不要把負面情緒傳播給別人。

  可喻回:我不像你,活得像個機器。

  兄妹倆似乎也再回不到從前……

  宛之自刺青之後,做噩夢的次數少了,除了每天自言自語意外,

  看不出半點抑鬱的痕跡。

  她還是一如往常的去廣場畫畫,累了,白夜就帶她到處去逛逛。

  回來繼續坐在自己的板凳上,畫著胚胎。

  來看她畫畫的人越來越多,從零星的幾個人,

  到她一出現,就出現大批人流擁擠著。

  換做以前,她不能適應這麼多的關注,

  而現在,她能做到在人群里孤獨。

  加上她語言不通,旁人跟她說什麼,她也不知道。

  白夜問過她,要不要回應點什麼。

  宛之搖頭,她只是來釋放自己的,而不是在這裡作秀。

  後來每天都有人要來買她的畫,白夜翻譯給她聽,這些人購畫的理由。

  再沒有人能與那位中年女人一樣,是真的看到了畫中的生命。

  她一副都不賣。

  反而給來湊熱鬧的人,留下了懸念。

  白夜見到有人拍照,立刻上前制止,一開始旁人還能禮貌的配合。

  越到後面,消息從佛羅倫斯傳到了整個義大利,有一個在廣場上畫著胚胎的女人,

  每天畫著同一個東西,卻沒有一個人能買到她的畫。

  宛之的畫,開始在FB、ins上大肆傳播,

  後來慕名而來的人,瘋狂得不顧白夜的制止。

  閃光燈照著宛之特別害怕,她躲進白夜的懷裡,不敢把臉露出來。

  心裡的恐懼達到頂端,她不是一個能見光的女人,

  她再也不敢踏足廣場半步。

  躲在山上,她變得有些神經質,搜索著網絡上是否有自己的痕跡。

  白夜走過來安慰她。

  「搜不到,我都處理了。」

  宛之沉下心來。

  外婆拿著報紙震驚的走進來。

  「白夜,你父親當了C市的市長。」

  宛之激動的站起來,他憑什麼,

  他有什麼資格,手上沾染那麼多的鮮血……

  外婆單手撫上宛之的肩膀,她才緩緩坐下。

  白夜看著沉默的外公,垂下了頭。

  他有愧於南宮家,是他,親手把他父親推上了那個位置。

  宛之回到房間,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脫掉衣服,把手臂完全露出來。

  她的孩子,現在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存在。

  而那個始作俑者,如今卻越來越光鮮亮麗,

  站在了更高處,傲視一切。

  她何止是不甘心。

  白夜來敲門,宛之在浴室沒有聽見。他現在害怕宛之又一次想不開。

  他破門而入,宛之剛打開門。

  白夜見到了她光潔的上身,宛之立刻轉身,白夜臉上悄悄爬上紅暈。

  拿起床上的浴袍披在了宛之的身上。

  「白夜,我不甘心。」

  宛之吸一吸鼻涕,哭腔說明她剛剛已經流過淚了。

  白夜站在她身後,沉默著。

  宛之轉身,抬頭看著比她高出許多的白夜。

  「試著放下好嗎?」

  一股怒氣在心口翻湧,宛之推拒著白夜,要把他趕出房間。

  「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有責任!

  你沒有經歷過我的慘痛,憑什麼替我原諒!你走,你走!」

  宛之發泄著,不顧浴袍只是輕輕掛在她的肩頭。

  她瘦弱的身軀,展現在白夜的眼前,

  看著她瘦骨嶙峋的樣子,白夜一把擁住了她。

  他任宛之在他身上拍打著。

  「對不起……」

  宛之:「我不想再聽這三個字,我要他死!

  我不想活得沒有姓名,我不想躲在下水道里,

  害怕別人的鏡頭,我想活得像個正常人。」

  白夜眼中充滿了水霧。

  「你想怎麼做。」

  「我要回去,證明我不是殺人犯,

  我才是受害者,你父親才應該判死刑!」

  白夜捧著她滿是淚水的臉。

  「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吻干宛之臉上的淚痕,替她裹緊胸前的春光。

  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合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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