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姑與嬸

  今天過端午節，季家各兄弟都拿了東西一起到兄長家一塊過節，十點左右季心苗和王氏、梅子和敏兒做好家務後就出了門。

  見她們母女過來幫忙了，季新艷馬上搬了幾張小凳子放在樹下，大家一起開始的幫著擇菜。從大家的聊天中季心苗從聊天中還知道，其實季家應該是還有三個姑姑，分別叫季秀秀、季蘭蘭、季丹丹，都已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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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姑季秀秀嫁得最近，是隔壁是李家村。

  二姑姑季蘭蘭嫁到了城關鎮上，夫家做一點小生意。

  小姑姑是二姑姑讓人介紹的，嫁的是二姑父的叔伯兄弟，住在離鎮上不遠的祖籍，家裡有十來畝地，生活還不錯。

  正因姑姑家都不錯，給季家奶奶的余錢也就不少，大節日父親幾兄弟都一起到父母親家過節，還真是一個大家庭。

  看到正抱柴火進來的大姆，三姐妹都親熱的叫了聲大姆娘。

  見大家來了劉氏立即就說：「二弟妹過來了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那快去廚房幫忙，婆婆正在殺雞，苗兒、梅兒去幫你奶奶撥雞毛，敏兒你與艷兒先幫著擇菜吧，一會去你們大嫂房間裡幫著帶小棒子玩。」

  母女三人進了廚房，季心苗見奶奶剛好把一隻大公雞殺好，用了一個木盆把雞放在裡面，泡上了滾燙的開水，正準備撥毛，她趕緊與季新梅過去幫忙。

  季心苗走近前叫了一聲「奶奶」，老人家笑眯眯的應了一聲：「苗兒來幫忙了？那這兒就交給你們母女三人，我去園子裡再撥點菠菜，韭菜，一會你三個姑姑都會回來。咦，老二家的看到老三家的沒有？」老人邊走邊問。

  「哦，弟妹啊，娘，剛才我出門的時候，看見弟妹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河邊，可能是洗衣去了，一會就會過來的。」王氏邊撥雞毛邊回答。

  「這個老三家的真是的，每次都是等飯熟了才過來！真是個扶不起來的人！」老人口氣不好的說著。

  季心苗早就從梅兒和敏兒的口中知道，季家三個媳婦，大伯姆性子最悶，不過她是季奶奶的娘家堂侄女。自己娘親是個有點彪悍的女人，但是很孝敬。而這個三嬸則是個極品，愛占小便宜，愛耍小心眼兒，愛表面做好人，還有點懶和尖酸，除了樣子不錯外，沒有一點讓季奶奶欣賞的。如今她又連生了兩個兒子，大的八歲，小的五歲，覺得比大嫂、二嫂前一胎都女兒的人強。

  果然，等中飯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她才一手牽著一個兒子坦然的走了進來：「哎呀，我來遲了。今天可真不湊巧，順兒這小子昨天晚上喝多了水，竟然半夜尿床了，弄得我啊天沒亮就起來了洗被子床單，忙乎了這大半天，讓大嫂二嫂辛苦了。」

  王氏特不喜歡這個三弟妹，於是低頭沒說話繼續炒菜，正在切菜的劉氏淡淡的笑了笑：「反正也就這麼幾個菜，這裡這麼多人做，一會也就好了，辛苦也談不上。」

  方氏聞言得意的拉著孩子又走了，季新艷不滿的說：「娘，三嬸也真是厲害的，就一床被單還洗了大半天，要是這泡尿坤順弟弟拉在終天的話，那三嬸還不得洗個三天三夜？」

  季奶奶從屋後進來了，她早就聽到這三媳婦在說話，說實在的，她真不想跟她多說。只是聽了季新艷的話才出來說：「我說你們幾姐妹都在這，奶奶我一把年紀跟你們說句實在話，女子嫁到別人家，什麼都不重要，自覺最重要。否則，你自己沒什麼出息，又這副模樣，總有一天要被男人嫌棄的。」

  幾姐妹趕緊回答：「我們記住了。」

  中飯時分，整整分成了三桌：一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那個熱鬧，真像前世的菜市場。季心苗暗道：這季爺爺季奶奶的生產力可真不是蓋的，特別是季奶奶，那小身板竟然說一共生了十一個！如今還餘下三男三女。

  季心苗見季新敏在招呼自己，於是立即往她這桌過來。走過三個姑姑身邊，她禮貌的笑了笑。這三個姑姑對於她來說都是第一次見，但顯然不是季新苗回來後第一次見，所以大家對現在的她也沒有什麼好奇。

  幾姐妹剛一坐下，性子最像季奶奶的三姑姑立即誇張的說笑起來：「二嫂，你沒發現麼，幾個月不見，我們家苗兒是越來越好看了。昨天齊家來送節，他是不是偷偷看呆眼了？」

  三姑姑一句打趣的話讓屋裡眾人沒了聲響。

  季奶奶朝她幾女兒解釋：「昨天齊家大郎本是要親自來的，可臨出門前有人來找他有點急事，於是他家四郎代他過來的。」

  大姑姑今年三十五的，有點胖乎乎的，典型的農村婦婦。相對性子也比較柔和，她一聽自己親娘的解釋立即圓場說：「這事兒也正常，由弟代兄也說得過去。」

  三姑姑季丹丹不滿意的說：「這大過節的能有什麼趕緊事啊？再重要的事能重過娶媳婦？雖然說弟代兄也說得過去，可是我還是覺得他不太重視我們季家。」

  二姑姑還真不愧是做生意的，三十不到，模樣是三姐妹中最出色的，可能是不做農活少曬太陽的原因，皮膚比較白，生了三個孩子，身材倒沒有完全變形。

  她見的世面比較多些，於是瞪了自己三妹一眼說：「你啊，什麼事到了你嘴裡就變味了，這齊家大郎肯定是有很急的事要去辦，要不然這第一次送過節禮哪能不來?」

  王氏淡淡的解釋：「劉嫂子說他人都出了門，突然有兩個衙役找他，然後三人只說了幾句，大郎就讓人找了他爹，然後就讓四郎代他來了。」

  「衙門裡來人找他？二嫂，不會出什麼事吧？」季丹丹驚訝得兩眼發直。

  季奶奶聽劉媒婆說不是有事的樣子，而且那衙役對他很是客氣，於是瞪了這性急的小女兒一眼說：「你就會胡思亂想，大郎又不是什麼奸科作犯，能出什麼事？他是戰場上下來的，與這官府有過關聯，定是有什麼事需要他去一趟，這才無奈的罷。吃飯吧，今天可是過端午節，要不是新春有了，我們家今天就全來齊了。」

  這可是個好消息，季丹丹忘記了齊家的事而是轉向劉氏：「大嫂，新春又有了？」

  季新春是劉氏的長女，五年前嫁到劉家村她自己的堂侄兒，生有一個女兒三歲。

  劉氏點點頭：「前幾天女婿來過了，他說新春前幾天總是心裡難過，後來請了大夫把了脈，孩子有三個多月了。」

  其實劉氏早就知道自己女兒有了身孕的事，只是農村里身子不滿三個月，是不向娘家報喜的。

  季蘭蘭高興的說：「這次新春肯定能給大嫂生個大胖外甥了。」

  劉氏感激的笑笑：「托她二姑的吉言，到時少不了你這當二姑的一份大禮。」

  總算氣氣氛好了起來，看到季心苗低頭悶吃的樣子，大家又開始打趣著她快要做新嫁娘了，問她嫁妝備得如何，問得季心苗有點害羞了。

  二姑季蘭蘭是見季心苗還有三個來月就要嫁了，立即問王氏：「二嫂，苗兒的嫁妝備得怎麼樣？」

  王氏立即說：「我還正想問二姑呢，有沒有熟悉的鋪子，得給苗兒再備兩套鋪陳。還得備一套盆具和廚具，最好找相熟的店，這樣也不怕討了貴又沒置辦到好東西。」

  二姑馬上說：「苗兒告訴二姑，鋪陳要什麼花樣的面子，二姑店裡就有，你來挑吧，算一套是二姑姑給你的添妝。」

  大姑一聽也不落後：「還有一套也到你店裡挑，算大姑的添妝。」

  三姑也不甘落後：「那套盆具和廚具就由三姑給你添妝了，二嫂你就不用操心了，在苗兒出嫁前十天我們送過來。」

  這一會季心苗是真好意思了，她可是在沾著前身的便宜呀，大家都在給她添著嫁妝。

  季心苗知道，這幾個姑姑還真是喜歡這侄女兒，雖然這幾個姑姑家近幾年來都過得不錯，但也要人大方呀！

  王氏慌忙推辭：「大姑二姑三姑，這可使不得。齊家來了二十兩銀子的聘禮，我自己還不知道要給孩子置辦些什麼呢，這些啊就讓我自己來吧。」

  季丹丹聞言立即說：「二嫂，你的銀子就留著給苗兒壓箱吧，女人嫁到別人家裡還是有些壓箱銀子的好。而且，齊家大郎可不是現在的李氏所生的，以後苗兒手上要兩個零花銀子，恐怕也不會太容易。更何況新春嫁的那年我們姐妹也這樣給她添妝的，雖然值不了幾個銀子，可也算是姑姑們的心意。」

  季蘭蘭立即說：「是啊，是啊，二嫂可不能卻了我們的情，當姑姑的給侄女一點心意，那是我們真心要給的。」

  王氏立即說：「苗兒可不能跟新春比，新春可是季家的嫡長孫女，嫁妝和添妝重點也正常的。往後季家還這麼多個女兒呢，可不能這樣給你們添負擔。」

  季奶奶笑著說：「老二媳婦，你也別推辭了，這三個丫頭家，除了大丫頭過得差點，其餘兩個給侄女添副妝也沒什麼，就這麼定了，讓她姑姑們出吧。」

  大姑笑嘻嘻的說：「大姑我雖然日子沒有過得很鬆散，可我的侄女嫁，那一點也不能省的。只要苗兒嫁進齊家能早生貴子、勤儉持家，大姑我可不心疼。」

  聽了這些姑姑們的話季心苗內心很感動，畢竟這個家的親人除個別外還都不差，在眾人的打趣下，她紅著臉低下了頭。

  「唉呀！生女兒真好呀！可惜我只生了兩個皮小子，要不然也得有三個姑姑添妝。有了這些嫁妝呀，誰還能瞧不起我們的苗兒呀，哪個還敢說你！」長得有點身圓人不圓的三嬸一聽這麼多人給季心苗添妝，明明滿臉得意卻又滿口酸味的叫了起來。

  語音一落，大家不由而同的都抬頭看著她，面上露出不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