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大牛在地上滾了幾圈，疼得嚎啕大哭。

  劉婆子發現自己的腳扭到了，跑是跑不掉了，她認命地沖孫子喊，「大牛趕緊跑，不要回頭」。

  劉婆子的聲音很急迫，大牛按照她的指令哭著往前跑。

  身後傳來劉婆子被抓捕的嚎叫聲，大牛眼中的眼淚流得停不住。

  「站住，別跑」，一名捕快在身後追逐。

  大牛更慌了，掄著小短腿一直往前跑。眼淚模糊了視線，他被裸露的石頭絆了一下，滾下了山坡。

  山坡陡峭且石頭眾多，在滾落的途中頭磕到石頭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看見了自己和村子的小夥伴狗蛋玩的很開心，爹娘在家做好豐盛的飯菜，喊他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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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臉上露出嚮往的微笑，奶奶沒騙他。果然能回到過去，真好，自從他們一家住山洞之後。狗蛋的爹娘不允許他倆在一塊玩耍了。

  「大牛！」劉老頭和劉婆子撕心裂肺的喊道。

  大孫子滾落山坡撞到石頭，頭破血流陷入了昏迷。

  事態緊急，捕快將他從山坡下救了上來。但是大牛腦門上的傷口依然血流不止，看著讓人覺得可怖。

  劉老頭急忙脫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外袍，摁住孫兒的傷口，一邊哀求道「官老爺找大夫啊，求你救救我孫兒」。

  他不能再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大兒子沒了，二兒子瘋了，如果大孫子也出了問題。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捕快們面面相覷，請大夫不要銀子嗎。看他們的窮酸樣，看來也沒有銀子付醫藥費。

  劉婆子跪著爬到捕頭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喊的求道「官差老爺，你救救我孫兒啊，他是我的命根啊」。

  劉老頭一邊緊按著大牛的傷口，一邊喊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你們了」。

  捕頭咬咬牙吩咐下屬「將人弄到村子裡，叫個大夫來」。

  老大吩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們有序的行動起來。

  附近最近的村落就是劉家村了，他們抱著昏迷的大牛進入劉家村的時候，引起了一陣熱議。

  村長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忙不迭讓人叫九叔公。

  九叔公是劉家村唯一懂醫術的赤腳大夫，醫術說不上高明，平時治治腹痛，鐵打損傷之類的小毛病還是可以的。

  九叔公背著藥箱，步履蹣跚的趕來。

  熱心的村民早就圍了上去，將病人的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劉老頭不相信九叔公的醫術，本想求官老爺去找縣裡的醫館，但終沒敢說出口。

  劉婆子沒有多想，直接喊道，「官老爺這不行啊，九叔公就是一個庸醫，哪會治病呀」。

  話一出口，劉婆子瞬間得罪不少人。

  村長拉著臉說道「我們沒嫌棄你，你倒嫌棄起我們來了」。

  「九叔公，別給她們治」。

  「趕緊趕走，不知好歹的東西」。

  妻子一句話激起了民憤，劉老頭害怕他們真不管大牛，情急之下扇了劉婆子一巴掌。

  劉婆子哇的捂著臉，癱坐在地上，嗚嗚痛哭，一邊哭一邊咒罵，「老劉你不是人，當初娶我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現在說打我就打我，我真瞎了眼才跟你」。

  事急，劉老頭管不上解釋了，孫子的傷要緊，他一下子跪在眾人面前，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與孩子無關，請各位看在咱們是同一個宗族的兄弟，幫幫我孫子」。

  劉老頭都跪著這樣說了，大家也不好繼續罵。

  他繼續哀求道，「大牛這個孩子也是你們親眼看著長大，求你們救救他」。

  這回所有人都心軟了，活生生一條命啊，算了，少說幾句吧。

  醫者父母心，甭管劉老頭一家在村子裡是什麼風評，九叔公使出畢生所學，努力救治。

  各種山草糊上，大牛腦門上的傷不再流血了，總算將傷情控制住。

  劉老頭鬆了一口氣，連連道謝。

  劉婆子莫名其妙被丈夫扇了一巴掌，坐在地上哭到聲音沙啞都沒人管她，漸漸地情緒平復下來，覺得自討無趣也就不哭。

  她心中藏了氣，故意找茬道，「怎麼還不醒」。

  劉家村的人聽見她說話，就沒好臉色。

  劉老頭也關心孫子，問道「九叔公，大牛什麼時候醒啊」？

  九叔公自己也抓不准「該醒的時候就醒了，別著急」。

  劉老頭還想繼續問，這時大牛醒了。

  「他醒了」村長提醒道。

  劉老頭喜極而泣，撲過去對大牛上下一番碰觸，問道「大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大牛雙眼呆滯，面無表情，傻傻的看著他。

  「九……九叔公」由於過於驚慌，劉老頭說出的話都有些變調「怎麼沒反應啊？九叔公！」

  年邁的九叔公慢騰騰過來按脈。孫子怪異的行為令人擔憂不已，劉婆子收斂脾氣，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待答覆。

  九叔公慎重的診完脈，一番檢查之後，苦大仇深的對劉老頭搖頭嘆氣。

  「大牛怎麼了，快說呀」劉老頭急迫地追問道。

  「傷了腦子，以後怕是成了殘缺之人」。

  劉婆子不相信，激動的大聲嚷嚷道，「怎麼可能，你騙人」。

  劉老頭也抱有一絲希望，肯定是九叔公嚇唬自己的，他僵硬地呵呵笑道，「九叔公，別開玩笑了，嚇死人的」。

  村長忍不住嘆息，好好的一個家怎麼搞成現在這個模樣了呢？

  九叔公嚴肅的說，「沒有騙你們，我醫術有限，你們可以帶大牛去醫館看一下」。

  劉老頭的靈魂像被抽出來了一樣，嘴裡直叨叨，「不可能，你們騙我」。

  捕快們等得不耐煩了，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這樣。

  其中一個捕快問捕頭「頭兒，現在怎麼辦，傻子要不要抓回去」。

  捕頭眉頭緊鎖，看著不難的任務怎麼途中生變了。傻子不能帶回去，呼吸這麼弱，萬一途中歸西了，有理說不清。

  他吩咐道，「小的別管了，將老的帶回去」。

  「是」他們快速動手，三兩下功夫將劉婆子五花大綁。

  「啊，你們幹什麼？」劉婆子尖聲大叫，不停掙扎。

  劉老頭管不上傷心，急忙求情「大人饒命啊」。